沈玉暖来到花舞院的第二天,就遇到了“喜事”。
一大早花意拿着两套换洗衣裙,来叫起。沈玉暖听着外面叽叽喳喳很是热闹。
“师姐,院长不会怪罪吗?”
“也就今日吵闹些,平日里可不会如此,喜事就该热热闹闹的,院长允许的。”
花意说着抚了抚自己的发丝,微微抬起窗纱,眼神飘向远处,太热闹了,心里有些涩。
到处欢天喜地,只能躲到新来的小师妹这里,安静片刻。
“喜事?”
花意随意附和,“嗯,有人找到伴侣了......”
伴侣两个字说的嘲讽又无奈,何来的伴侣,不过是玩物而已。
沈玉暖自己抖开绿色的衣裙,一件套一件,慢悠悠的穿,兼或往窗外向看几眼。
这喜事只停留在花舞院里,每出去一个炉鼎,花舞院都会掩耳盗铃般的热闹一番,好似新娘要出嫁。
不过是外面的优秀男弟子得到的奖励罢了,既能解决身体需求又能提升修为,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若命好些,遇到的人是个好的,说不定活到老,能安心百年。
若遇到的人中途有了真命天女,炉鼎就是被抛弃的命运,若对方的真命天女再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那炉鼎被随意打杀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像柳青舞,哪怕自强不息,整个人生却全被别人牵着走。
幼时被家族换了资源,长大了被宗门赏给了掌门真人座下嫡传大弟子。
以为遇到了好人,才安稳生活了几年,对方有了心爱之人,放手也就放手了,洒脱谁也比不过柳青舞。
可惜,这位真命天女是个心思歹毒的,打杀了柳青舞竟然还拘了魂魄,困在法器中几百年......
可笑的是,对方叫柳青瑶,竟是恨透了的原生家庭出来的孩子。
用着她换取的资源修炼,进了元宗门,被那个男人的大弟子收做徒弟,到头来勾上了自己的师祖。
听到柳青舞的名字,就该知道是本家,却偏偏各种针对,人被作弄死了,灵魂也不放过。
柳青舞在法器中见证了他们每一个重要时刻,本就无情,随意他们如何恩爱,大婚都与她不相干。
跟了那个男人的唯一好处是,请求男人废了她的《花舞诀》,找了本适合她水木灵根的功法修炼。
柳青舞总想着,她刻苦修炼,总有一天会挣脱法器控制,获得自由。
哪里知道,这位柳青瑶,心思更加歹毒,她修炼越刻苦,修为越高,人家越开心。
最后是什么下场?在对方修为突破金丹期时,成了对方挡雷劫的趁手工具。
一个修为在筑基后期,与金丹只有一步之遥的修士的灵魂,比了什么法器灵宝都管用。
一个扔出去,抵不少挡劫法宝。
好在这个世界法则有损,才有了柳青舞魂魄的逃生,恰好老板发现这个小千世界,顺手捞了其回内珠温养,才有了此时沈玉暖的到来。
花意回神,小师妹已经穿戴整齐,“今儿本来要带你去见见各位师姐妹,谁知道这么不凑巧......”
是的,不凑巧。
外面哪位弟子得了奖励,花舞院只要接到命令,即刻就得送一位资质相符的出去。
花意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本功法递给沈玉暖,“记录说你识字,那就好好预习功法,早点引气入体,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沈玉暖接过,传说中的《花舞诀》,薄薄的一本。
除了院长,其他炉鼎们修为都在练气期徘徊。
花舞院以衣裙颜色、区分等级,像昨日见过的那些紫裙的,是修为最高的。
依次为绿色,粉色,蓝色,紫色,而作为大师姐的花意,不过才练气八层。
不是修为增进多艰难,炉鼎不乏双灵根,三灵根等好资质,所有症结归功于功法。
《花舞诀》就不是个用来提升修为的功法。
除了像柳青舞这样的,进度和外面的弟子保持一致,被送出去时,修为难以想象的到了筑基初期。
便宜了那个男人,元阴被对方吸收的一瞬间,柳青舞身体损伤了一半。
双修是元阴与元阳的交换,阴阳调和是世间至理,如此双方才能提升修为。
可于炉鼎来说,是单方面的采,采你之精纯之气补我所缺,于是对方修为突飞猛进,柳青舞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那么好的资质,整个门派都盯着,并不能一个人占有,若送出去时损伤太过,于名声不好且说不过去。
后来眼见着人快不行了,才给了丹药费了些心调养的看起来像个人了。
沈玉暖每次想到柳青舞前辈经历的一切,都恨的牙痒痒。
她管不了别人,但这两个人谁都别想跑!
有一个小纸鹤飞进来,扑倒花意身上,花意捏了一下,有声音传出来。
“师姐,就要出谷了,哭的不行,你快来劝劝!”
声音很着急,花意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沈玉暖踮着脚巴在窗口看出去,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裙的女子,哭着跪在院长门前。
前一刻还热闹的气氛,瞬间降为冰点。
花舞院待久了,了解的不了解的都知道了,谁还能欢欢喜喜走出去?
一个懒散的声音响起,“好好出去,别丢了花舞院的脸面。”
跪着的女子被搀扶起身,一步三回头走了。
她跪什么呢?院长就是帮凶,不值得跪的。
那身大红色衣裙异常的刺眼,沈玉暖放下窗纱,不再看。
炉鼎院里悲伤自己命运的女子不多,绝大多数以找个高阶修士为荣,从小接受的教育如此,可悲在这里。
沈玉暖快速翻看手中的《花舞诀》,前部分是功法,后部分完全可以简称为房中术。
教导女子如何让男人感到畅快,抒怀,各种闻所未闻的手段。
“那谁,你来。”
院长的声音突然传进耳中,沈玉暖小小声问,“我吗?”
“就你!”
沈玉暖到的时候院长正侧躺在贵妃榻上,斜眼打量她,“唔,那谁,知道花舞院是做什么的吗?”
沈玉暖摇头,院长也不在意,“这地方可是男人的天堂,每一个我调、教出来的女子,外面都会趋之若鹜......”
“唔......”
沈玉暖瞬间被吸了过去,捏了脖子像被提起来的鸭子,双脚荡了荡,踩在贵妃榻边缘,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