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正殿的两位身上,根据原主上一世对于皇上不多的了解和她自己的判断,这位可不是什么轻易能掌控的存在。
莫说让对方爱上她,就算改变其想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看萧贵妃,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还是所有人都认为的宠妃,让皇上留下在偏殿过夜,还要小心翼翼演上一演。
至于这位皇上,齐定邺,先皇第三子,作为不占长占嫡的庶子,二十三岁登上皇位。
除了先皇其他子嗣能力平庸以外,个人能力手段绝不会差!
如今二十八岁,和皇后贵妃同龄。在位五年,颁布了不少有独到见解的令法举措,受益于民。
这样的君主,她不相信对方不懂萧贵妃的意图,她和秋月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那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既然明白,还要看萧贵妃像丑角一样,为了达到目的,唱念做打来一套,轻易不点头。
沈玉暖以最大的恶念来分析这位齐氏乾元皇帝,一定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结合萧贵妃的家世,其父亲萧相的权势,不难猜到一点。
那......这个所谓的宠妃就要打上双引号了......
就在皇上点头,萧贵妃明显舒了一口气的时候,皇上的贴身太监德公公,突然进来禀告。
“皇后娘娘刚派人来传话,说身体不适。”
皇上表示,“既然爱妃不能侍寝,皇后又有不适,朕去凤仪宫看看,爱妃歇着吧。”
带着人浩浩荡荡走了,徒留下差点扭曲了的萧贵妃。
“腊梅,怎么样?”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萧贵妃语气非常不好的问腊梅。
待腊梅说完,萧贵妃冷笑一声,“去把人叫过来。”
本来马上能成的事情,被王宜这个贱人给搅了,选出来的人,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卖弄!一时间眼前发黑,气的连连咳嗽。
一边伺候的朝云朝夕不敢吭声,只扶着人坐下,倒茶的倒茶,顺气的顺气。
萧贵妃一把打掉朝云手中的茶杯,“给本宫滚下去!”
“娘娘息怒!”
朝云赶忙跪下请罪,刚才那杯茶全洒在她脸上,幸好是温茶,不然女儿家的脸可算是毁了。
心中知道,娘娘心中定是对她存了芥蒂,哪怕起因是娘娘自己选中了她,也一样是她的错。
退出去的时候迎面碰上那两位姑娘,她避到小隔间里,看着被自己举荐出去的那位云翕。
一边擦去脸上的茶叶茶水,一边在心中算计。
原本想逃过被娘娘算计死的命运,不去搅和进去这场生子风波里,才把这位云翕推了出去。
如今看娘娘的样子,已经对她生了间隙,往后肯定不会有好日子,那不如......
这位云翕姑娘是个木头桩子,“木头桩子......”
朝云嘴里小声重复这个词,有个绝妙的改变如今自身处境的办法在脑子里慢慢清晰起来。
至于贵妃娘娘,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这边沈玉暖进到锦绣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以及上座脸色苍白阴沉的萧贵妃。
请安后又是长久的沉默,也不叫起,心里一万句mmp备用,可惜她如今只能安安静静跪着。
“秋月,你来。”
突然萧贵妃轻轻叫了秋月,语气还算平静。
秋月才上前,就见娘娘离了座位向她走来,没有下主位台阶,而是让她靠近些,面带微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突然勾起了秋月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殿内所有人大气不敢喘。
“皇上可英俊?”秋月被问的一愣。
“布菜时看的忘我,怎么?可勾上了?”
秋月心砰砰跳,好似要从嘴里蹦出去,赶忙垂下眼睑,“奴婢不敢!”
萧贵妃另一只手轻轻拍打在秋月的脸上,“你不敢?你不敢谁敢?马上就是主子娘娘了,可要这满屋子的奴才给你请安行礼啊?”
随即一巴掌扇了过来,秋月被打懵了,对方却没停下来。
萧贵妃一边打一边略带喘气的说,“今儿给你的巴掌是让你记住,奴才就是奴才!你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命,还要本宫这个主子来成全!”
“你如今穿的用的,都是本宫施舍给你的!可记住了?”
秋月的脸早已面目全非,萧贵妃的精心保养的指甲甩下去,很快布满血丝。
打奴才这种事,亲自上手,放在主子身上是件非常掉价的事情。
沈玉暖却非常理解对方,肯定自己动手才爽啊!
可见萧贵妃是真气急了,连眼睛都发红,看起来像个失了理智的病人。
最后还是腊梅姑姑上前非常婉转的劝了两句才停了手,喝着茶歇了好一会儿才心平气和了。
看着跪了一地的奴才,萧贵妃突生颓废,想起皇上,难免委屈悲伤起来。
王宜不适就要撇下她?这何止是打她的脸?
皇上往日何曾这么在乎过皇后?这才有了孩子多久?立即变得不一样了,说到底都是孩子惹的祸!
孩子......孩子......
“不要得意!怀了可以流,生了可以死!王宜,你不是喜欢装慈悲吗?可要好好护你肚子里的那块肉,看看你的慈悲能不能救得了你!”
在凤仪宫的皇后打了个喷嚏,心腹冯嬷嬷紧张的不行,嘘寒问暖,皇后看不下去眼了。
“嬷嬷,你无须如此紧张,本宫又不是泥捏的,哪里一个喷嚏就能打散了的?”
“小心无大错!头三个月最是关键,娘娘身体健健康康的小皇子也受益。”说着又一件厚厚的披风叠加上。
皇后王宜有些无奈,也知冯嬷嬷是紧张她,倒也不说什么,只默默接了对方的好意。
说到底还是她不争气,嫁给皇上十二年了,不曾生下一儿半女,本已死了心不再奢望,谁能想到孩子突然就来了。
太过惊喜,导致身边的人一惊一乍的。没公开前,还能忍着,如今世人皆知,反倒越来越仔细。
她仔细算过日子,应该是那月十五敦伦后怀上的。
她与皇上是表亲,嫡亲的表哥,本该是最亲密的人,曾经也确实是最亲密的人,只因她做错了一件事,从此被打入地狱,永无翻身之日。
本是恩爱夫妻,这么多年来若没有祖宗规矩约束,估计每月初一十五这可怜的两日皇上也是懒得来吧?
哪怕来了也只是倒头就睡,从来不碰她。
这孩子,是她侥幸得来的。那晚皇上是喝过酒的,她扔了女儿家的矜持,才得来了这个孩子,哪怕因此被皇上厌弃,也不觉得难过。
这孩子,是他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