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养嬷嬷来可不是为了教规矩,而是来检查身体的。
沈玉暖被脱的一件不剩,站在老嬷嬷面前,这位嬷嬷检查的很仔细,恨不得拿个放大镜,一寸都不放过。
不断的动动这里,捏捏那里,就连羞人的那里也不放过。
她一直催眠自己,反正不是她的身体,随便看随便看,完全不用介意!
直到检查完毕,她才跨进装满热水的浴桶中,流云流沙拿着澡豆在教养嬷嬷的指导下给她搓背,搓手,搓脚,搓全身。
等皮肤被洗的发红,还没完,换了一桶水,接着洗。
这次是头发,猪苓抹上,搓搓搓,一股非常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沈玉暖差点打喷嚏,幸好忍住了。
最后用清水冲洗干净,被洗的都快睡着的沈玉暖,出了浴桶以后,又被流云流沙淋了一次才算干净了。
流沙先是用粗布给她擦身,再用细布裹了全身,擦干水分。
流云拿着干帕子擦头发,动作倒是轻柔,主要还是一边的教养嬷嬷眼神太过吓人,不由得她们不仔细。
等基本干了以后,才是更衣。衣服一件套一件,最后坐在榻上,手脚伸在醋里,一个磨手,一个磨脚,务必磨去死皮,让皮肤光滑柔软一些。
折腾到半夜,才送走教养嬷嬷,人一走流云流沙立即将嬷嬷教导她们如何伺候主子的步骤全忘在脑后,打着瞌睡回了她们自己的房间,也没谁说要守夜。
这倒方便了沈玉暖,她开始考虑另一种方法,或许留下这两人也未尝不可嘛!
起码这两个明面上的主人是清楚的,若再换两个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如就这么凑合着用,等时机成熟了,还可以有点被的用也说不定。
看到没被收拾出去,还冒着热气的浴桶,里面是换了第三次的水,现在条件不允许,只能凑合用了,好在是她自己用过的,也还干净着,到不嫌弃。
脱了衣服,将被换下来的原主那身旧衣服垫在地上,吹灭了蜡烛,席地而坐,开始运起功法洗髓。
这个世界只有稀薄的灵气,原主没有灵根,只能吸收元气,对于上一世活在灵气中,实足享受的沈玉暖来说,落差不要太大。
快速入定,等再睁眼时,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了。
原主虽然没有灵根,资质倒是不错,洗髓过程不算慢。
原本的热水已经凉透了,踩进去打了个哆嗦,洗洗刷刷好一会儿才跳出来,看着浑浊了的水,想到明天被抬出去后肯定会被传的到处都是。
想了想神识放出去,四下安静,仆役房里的人睡的死沉死沉。
院子的东侧有个水井,这就好办了!穿好衣服,悄悄开了门,抱起浴桶就出了房间。
宫里有专门倒污水的地方,造了类似现代下水道的水渠,一条窄窄的渠道,一直流到皇宫最外围,再被太监抬出去倒了。
问,为什么不直接把渠道挖到河里,岂不省事?
答,你四不四撒?这是皇宫!安全最重要!万一有图谋不轨之人利用渠道做点什么不好的事,怎么办?皇家又不缺劳动力!
沈玉暖抱着起码有一百多公斤的浴桶,下脚犹如猫过,没有一丁点声音。
倒了脏水,从西侧走到东侧,打了水灌满,再抱着回了房间,放在原地方,拍手,完成!
又就着凉水,把自己涮了一边,才舒心了。
肚子开始咕咕叫,晚饭直接睡过去了,流云流沙既不提醒也不盛饭来,这是打算饿死她?如今总不能再去大厨房和别人抢馒头吧?
既然决定留下这两人,不教训教训,调理顺手了是不行的!
一边从空间中拿出东西填饱肚子一边窝进床褥里,拂柳苑明天就会住进来第二个炮灰,看来要尽早把这两个不听话的丫头调理好,免得给她捣乱。
打坐一晚上,神清气爽,天光大亮,还不见来人,沈玉暖坐在梳妆镜前面,仔细打量,第一次看清了原主的样貌。
在阅美无数的沈玉暖看来,确实是个清隽的长相,眉如远山,目若秋水,第一想法就是干净!
让人舒心的干净,难怪会被盯上,也幸好原主想出个装傻的办法来,不然比了上一世还能更惨,是肯定的。
洗髓后皮肤的白嫩通透,是最惹眼的了,对原主的身体来说是真的等于重铸了一下。
原本的手脚从未被好好对待过,冬天是最难熬的,裂口子流点血都是小意思,惯常肿的和馒头一样。
一年年如此,手越来越硬,表皮有一层怎么也打磨不掉的死皮,那是身体正常反应下长出来保护原有细嫩皮肤的盔甲,就算磨去了,还会重新长出来。
再看如今,原本七分的颜色,给九分也不过是谦虚,真真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又因长相实在清秀,不俗不艳,没有攻击力,反倒干净温和,给人以好感,沈玉暖点头,是个会长的。
大概拂柳苑长期没有主人,就连粗使也懒散了,如今都快辰正了(早上八点),竟然没有动静?
要说流云流沙真这么大胆?倒也不是。
两人住一间,什么时辰起,都是常年养成的习惯,不会一时半刻就改过来,哪怕想睡懒觉,身体也不允许。
都睁着眼睛看床顶,死等着另一个人先起身,好似先起身的就被自己踩在脚下,往后的活计都是对方做一样。
眼看天色不早了,流沙撑不住了,翻起身快速穿衣服洗漱,看了一眼还不打算动的流云,嗤笑!
“你尽管躺着,看看到姑娘跟前儿是你赢还是我赢!”
“姑娘?我呸!哪门子的姑娘?倒是叫的亲切,不知道的真要拍手叫两声好奴才!”流云翻起身,嘲讽回去。
流沙也不气,敞开房门,“哪门子姑娘你心里不清楚?真要委屈,你那么多姐姐妹妹干爹干娘,怎么不捞你出去?”
“这拂柳苑可放不下你这尊大神!行行好,快高升出去吧!”
“你!”流云看到敞着的门,勉强憋住气,“呵,你又是个什么好的?以为我不知道?有做娘娘的心,就不知道有没有那命了!”
“你闭嘴!”流沙往外看了一眼,恶狠狠道,“你想死,就去,可别连累了我!”
说完转身出去了,流云掀了被子,慢悠悠的起,嘴里骂骂咧咧一声一声的讥笑,“心虚什么?以为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呢,心比天高,奈何是丫鬟命!”
如此说着,好似她是高高在上的主子,生了些奇奇怪怪的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