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扑上来

不知道多久，带着头上的剧痛，小警察才睁开眼睛，鲜血甚至迷糊了眼睛，夹杂着雨水！

没错，正是瓢泼的倾盆大雨浇醒了他，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朦胧的红色，雨点打在周围已经积起的水泊中，似乎就要把他泡在水里。

使劲甩甩头，借着雨水把脸上抹了两把，才勉强撑住身体坐起来，第一个动作还是下意识的找到那支摔在地上的激光粒子枪，检查无误才踉跄着站起身顺着流淌雨水的楼梯走下屋顶。

天已经亮了，手腕上的原子手环虽然是最便宜的款式，却也能提供完整的时间到身体监测数据，中午十二点过三分，自己居然昏迷了超过十个小时！

一边警惕的观察周围，一边把食指肚在手环面上轻摁几秒钟，显示出自己的血压处于极低状态，心动过速，但总体还处于健康状态，撞击失血太重而已，摸出老掉牙的个人通讯器，竟然发现因为泡在雨水里失效了！

无法联络总部报警的年轻人还是选择忠于职守，双手持枪小心的两腿交替移动靠近了在顶棚遮雨下的池边，昏暗的环境中看不到任何痕迹，任何发生过战斗的痕迹，传说几百年前枪战子弹横飞到处都是弹壳跟弹孔的场面，在这里无影无踪，就好像做了一个梦

使劲扒在水池边皱紧眉头都没有从水中找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或者倾倒物质的箱子，顺着巨大的几个水池边缘都走了一遍，头上的伤口都带动血管一跳一跳的生痛，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痕迹，昨夜的打斗身影难道真的是个梦？

可那倒塌的老式烟囱又怎么回事？

深吸一口气，只有选择离开，这个看起来已经是全自动化的水资源处理厂现在除了雨声，什么声音都没有，有点让人瘆的慌，特别是现在到处社区街道都人满为患的感觉之下，还是立刻回到街面或者办公室才是靠谱的事情。

包扎伤口，这是年轻人唯一想到的事情，毕竟这挥之不去的头痛差点让他在跳跃回那边屋顶时候掉下去，吓出一身冷汗来，在这时候夹杂着血液的雨水再次流了一脸，他才想起自己刚才怎么没在水池边洗把脸。

胡思乱想之间，他已经尽量能控制住漂浮的脚步走下这边庭院楼梯，穿过院子打开铁门按钮，却一眼就看见门洞下狭窄的空隙里，蹲着一只浑身淋得湿透又瘦骨嶙峋的虎皮小猫，对着他不躲不避，仰着头衰弱：“喵……”

主观上就认为这是昨晚从垃圾桶里跳出来救了自己的那只猫，年轻人似乎心中一动，好像看见同样孤苦伶仃在这个大都市的自己，试探的伸手，小猫吐出粉红的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指，然后就依偎在他冰凉的手掌上，年轻人干脆把轻飘飘的小猫托起来藏到自己外面已经湿透的风衣里夹层中，确认雨水淋不到小猫才快步冲进巷道，顺着昨晚偷偷潜伏过来的那条水渠出去，昨夜那高大身影还能顺着水渠边行走的部分，现在已经充满流淌的雨水，降雨量可不是一般的大雨！

匆忙躲避雨水尽量靠着屋檐下的年轻人却没看见水渠里偶尔飘过的……尸体！

猫、狗、老鼠等小动物……和人的尸体！

等他有些气喘吁吁的冲跑上了街道，找到自己那辆藏在巷子里的破车，冲进去长出一口气，想起什么的从怀里掏出那只小猫放在副驾驶座上，还没抬头，仿佛觉得车头前经过了什么影子，定睛一看却没了影子，使劲再甩甩头让自己更清醒点，就发动了警车，这时候他才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这个时间段起码应该街上人来人往门店开张了，现在这里虽然不是什么闹市区，以这座城市的庞大人口数量，怎么都不应该是这样恍若空城的冷清，诧异中手上的方向控制盘已经转上了主干道，刚才的诧异陡然一下就变成了惊悚！

就在路口，大马路路沿上躺着一具身体，光是用目测就能看见那满是撕裂伤口的头颈部已经被雨水冲刷得露出可怖伤口，血色都没有了，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标准的凶杀案！

身为警务人员的职业习惯促使年轻人在打开车门跳下去查看情况前举目四望，结果在朦胧的雨色中接二连三的尸体影子躺在路边甚至马路中央！

同样到处都是关闭的门窗店铺，却比刚才冷清的巷道里面让人更加毛骨悚然得全身发凉！

他的手现在从门把手上慢慢滑到腰间枪套，另一只手有些莫名所以的去推动座位边的前进档位，却摸到了湿淋淋的小猫，吓了一跳，然后就在他猛一下低头的刹那，嗙的一声巨响！

一具身体重重的砸在了车头上！

那扭曲的身体已经摔得变了形，可鲜血直冒的半张脸上依稀能分辨的嘴唇还在吐着血沫泡！

但显然也已经是尸体了！

而且还是刚刚丧失生命的尸体！

小警察吓得惊声尖叫了不知道几分钟，才一把就把同样一身炸了毛的小猫搂在怀里，猛一下推开门，却一眼就看见好几条身影从旁边楼里朝他冲出来！

雨点重新淋刷到他脸上，可就算是在这样的朦胧慌乱之间，小警察还是目睹了自己有生以来最为恐怖的画面，这几个满脸通红的成年人手上、嘴里都是血红一片！

其中一个的牙齿上更是咬着一大片血肉模糊的肉！

联想到刚才让自己尖叫的尸体脸上稀烂的缺口，再有目光所到之处能够看见的尸体脸上无不是带着参差不齐的痕迹，那都是咬的！

然后再从楼上扔下来的！

而那些路边尸体很可能是撕扯开脸部肌肉，甚至咬断了颈部动脉失血过多而亡的！

撕咬同类人体的脸，看着那白森森的牙齿居然还咀嚼了几下人肉，小警察使劲干呕，幸好接近二十小时没有进食的他实在是呕不出来什么东西，只有胃酸在口腔蔓延！

但来不及抵御这种感受，跳出车门站立，右手已经拔出激光粒子枪在如麻的雨声中嘶哑的再次大喊：“站住！不许动……萨尔思联盟警察局警员9527……”这回的声音抖得要命！

再无昨夜的坚决！

可他依旧来不及喊完，那几条除了鲜血就是胀得满脸通红的身影恍若未闻的扑上来，他再次无声的扣动电门，哔的一声后。

只有一条身影滞了一下，却继续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