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经常会说一句话,当你想要开始说谎时,就要后面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这个谎言,不管马子皓由于面对馥汀兰说谎的能力已到了极限,还是他有什么苦衷不得不暂时离开,总之再华丽的谎言最终都会被现实冲散。
本来写到这里,我不再想讲述母亲这段极度隐私的情事了,因为一目了然,这个人是我从未谋面的父亲,但是因为很多故事是在母亲的日记中整理过滤出来的,在进行碎片化组合后,方可以讲述这个稍微冗长的故事,如果省略了后文,有些细节可能会显得不是很清楚,因而请诸位谅解,我没办法将秘事有所保留的苦衷。
馥汀兰很快意识到了危险已至,曾有一瞬几乎要在一个替身的身上赌掉全部,而在马子皓转身离去那一刻,她蓦然清醒了。她一点点算计着,不敢丝毫大意,她丢掉了所有电子设备,取了足够的现金,在所经的第一座城市买了一辆车,一路驾车兜了几个圈子,大概这样折腾了半个月,最后停在了洛城下面一个民风淳朴的地界,才安稳的住上了几日。
接下来的时间还算顺利,吴倩灵按照馥汀兰的指示借了一张农民的身份证,买完了手机和卡回到一个临时租赁的简陋住所中。
馥汀兰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出神,眉眼间带着郁郁之气,她反复琢磨马子皓这个人出现的真正目的。倘若他有心对自己做什么,她在前几日便有无数的机会被他带走,他既没有伤害自己,也没有其他的举动,那么他究竟为着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接近自己,让她那从未缝合过的心再次伤一回吗?
当年馥家出事距离此时将近八十年了,想必当年的人也早已不在了,虽说她还保留着经常搬家的习惯,但多半是为了躲避周遭的眼光,而正因为这些年没有出现过什么可疑的人,所以她才会如此掉以轻心的放纵了自己一回。然而冷静后仔细想想,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相近的两个人,马子皓的举手投足、眉宇言笑,甚至于喜好都与沈安之如此相同,他精密的安排了这一切,想必他了解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那么他还会不会再次找过来?如果还会找到自己,会是什么时候?又或者他是否有幕后之人,与八十年前致馥家覆灭的人是否为同谋?
这些问题都很伤神,她本设计了周密的逃跑路线,这站之后会带着吴倩玲去往扶国,彻底离开这里,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再次改变了她人生的行动轨迹。
当日傍晚,天有些阴,屋外刮了大风,吹得窗棂咯吱作响,馥汀兰冷得一阵哆嗦,钻进被子里,靠在床边随便翻着老电视剧,也许是太担心的事情反而会发生,她发现新拿到的手机在三十分钟前曾接到了一条信息:这样老的电视剧好看吗?
馥汀兰的脸色瞬间失了血色,魂不守舍的将手机丢在了地上。她人生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带着讽刺,她也终于知道,这个背后操作一切的人从未因为岁月而消失过,那是一张庞大而结实的网,无论她用多么周密的心思去逃离,只不过是对方想不想找到自己罢了。
她又恐又惊,叫醒因疲惫不堪已经熟睡的吴倩玲,她眼中蕴满了泪和恐惧,低声唤着,“快走,追过来了!我们快走……”
两人狼狈的向车子跑去,在车前一个黑影站在那里,馥汀兰停下了脚步,在狂风中,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材很高大,一层薄薄的平头,嘲弄地扯起唇角,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她。
馥汀兰木然的拽回失控的情绪,她满心愤怒本就无处发泄,猛然睁大了眼睛,一字一顿地向着面前的恶魔爪牙喊道,“回去告诉马子皓,或者其他的什么人,我累了,从此以后我不再怕你们了,也不想再逃了,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你们现在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叫你们后悔的!”
馥汀兰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说这番话,在她说完后,那人带着唇边一抹冷笑渐渐走远,她这才仓皇的坐在了地上,那人即便没有一个字,也足够留下世间最阴暗恶魔的狠戾,看着那背影消失,馥汀兰陷入绝境的心有一颗倔强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从此以后馥汀兰变了,她坚信,再缜密的阴谋只要留心便一定可以寻到痕迹,而有了痕迹,她便可以有机会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破坏那精心设计的局,甚至是反操控,叫对方只能得到她想要暴露出去的消息。她耐心细致的算计着,毕竟她所拥有的岁月足够的漫长去与对方周旋,于是她带着吴倩玲大张旗鼓的回到了京海市老宅,决定用馥家富可敌国的百年基业与对方奋起一战。
在读母亲日记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矛盾的现象,一直以来我都不十分确定母亲对那人是否有爱,她也会在文字中自我嘲笑地描述着,“他无非漫长岁月里遇见的一个情人,且只是沈安之的一个替身罢了”。看到后面我很确定一件事,爱情的开始,大多数女性总是格外的自信,尤其是外表美丽的女人,她们总是认为自己才是打劫且主控爱情的那一个,实则却无形中陷入最为被动的行为中。这是一个哲学问题,从男性的角度,他们更偏重于攻击性,而在征得女性的时候,有相当一部分人会选择强攻势,由于用力过猛,让女性感受到一种极度的满足感和独占感,还有很多女性会用星座去判别与男人的长久相处方式,然而一切都只是女性自我思维的小游戏罢了。男人更趋于冷静的思考,所以当男性彻底征服了女性的身体后,便是女性忧心忡忡的开始,且病的不轻。我认为这便是我能够轻易的放弃十夜,而馥汀兰无法解脱出来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