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到宴席时,正好与皇帝在殿门口碰到了。
皇帝微微皱起眉头,叹气道:“皇姐,朕说了多少遍了,要节制。”
陆忍、越凌风,江起:……
温妤:?
“清汤大老爷,冤枉啊,做了倒也罢了,随你说去,关键我什么也没做啊!”
皇帝半信半疑:“真的?”
然后看向唯一清白始终的林遇之:“林丞相,你为何随同皇姐而来?”
林遇之面色平淡:“微臣去大美宫讨了杯茶。”
“私入后宫,乃是重罪。”
林遇之垂眸:“微臣认罪。”
皇帝眯了眯眼:“大理寺卿来说说,该如何罚。”
被点名的江起沉声道:“依大盛律例,外臣擅入公主寝宫,情节严重者当处以宫刑。”
林遇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宫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妤扶着陆忍的肩膀,直接爆笑如雷。
林遇之:……
皇帝道:“林丞相可还认罪?”
林遇之看了一眼笑的歪七扭八,完全倒在陆忍怀中的温妤,沉吟道:“微臣的确私入公主寝宫,但连公主的面都未曾见到。”
“反而是陆将军、江大人、越大人三位外臣,不仅私入公主寝宫,还私入了公主寝殿,一直到公主醒来后才出来。”
“如若微臣讨一杯茶便要处以宫刑,那么三位大人是否要陪本相一同受这私入公主寝宫之罪罚?”
林遇之话音刚落,当属温妤的反应最大。
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疾言厉色道:
“不行!不能!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一千个一万个不可以!十万百万个不可以!”
林遇之见状,心下顿时像被一张带刺的手掌狠狠捏紧。
他受宫刑,公主会笑的倒在陆忍怀里。
轮到他们三个,却又是如此截然不同的态度。
尽管已经做好地位不如他们三人的准备,可真到了这种时刻,却还是难受的难以呼吸。
这种突如而来的糟糕情绪似乎能一瞬间就将人溺毙,不能控制,无法控制。
林遇之抿了抿唇,垂下了眸子:“公主说的是,三位大人算不得外男,只有微臣是私入寝宫。”
“哦?”皇帝道,“林丞相认罪?”
林遇之抬眸,坦坦荡荡道:“微臣认罪不认罚,微臣总得真的和公主发生了些什么,才能够得上宫刑。”
“如若又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便是公主宠幸于微臣,那微臣与三位大人的身份也没什么不同,自然也无需受罚。”
“不过大理寺卿如若坚持宫刑,那是不是也要等微臣与公主交颈缠绵、春风一度之后?”
林遇之盯住温妤,“公主您说呢?”
温妤眨眼。
陆忍、越凌风、江起:……
皇帝挑眉:“不愧是林丞相的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皇姐怎么说?”
温妤一脸疑惑:“我怎么说?我又没说林遇之有罪,一直都是皇弟你说他有罪,还问江起私入后宫该如何罚。”
皇帝:……
温妤叹气:“清白两个字,皇姐都说倦了。”
皇帝:……
皇帝原也不过随口问问,怎么可能真的对当朝丞相施以宫刑?
百官之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温妤自然也是知道皇帝不过问问而已,所以听到宫刑二字才会被逗笑。
温妤看着林遇之:“你胆子倒挺大,交颈缠绵,春风一度,什么话都敢说,不怕本公主治你罪?”
林遇之淡声道:“微臣所言句句有理。”
温妤闻言,将他腰间的香蕉拔了出来,然后当着他的面,将香蕉剥了皮,咬了一口:“没收。”
林遇之:……………………
入了席,温妤将特意带上的大桃子放在了皇帝的桌案上:“皇弟,我换了衣服都还给你留着呢,快吃,再不吃明天就吃不到了。”
皇帝:……
“为何明天吃不到了?”
“当然是因为明天就不是寿桃了。”
皇帝:……
皇姐,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他看着桌上一个巴掌都握不住的桃子,摇了摇头。
天朝皇帝,捧个桃子啃,有损形象。
这也是为何重要宴会上,通常都是葡萄、草莓、荔枝这等粒粒分明的水果。
因为优雅。
不过皇姐特意给他留的桃子,自然得吃。
“来人,将这桃子去核,切成丁状。”
“是。”
温妤见状十分感动,然后端走了皇帝桌上的烤鸭腿切片。
皇帝:……
而宴席上自然少不了表演。
阿玛尼看着眼前的舞蹈,眼花缭乱道:“大王子,大盛的舞蹈与我们狄努不太一样,都穿的很是严实。”
阿勒诗哪有心思看这些,沉默地喝着酒。
阿玛尼又道:“这酒也美味的很,比在驿站时喝的酒还要强上百倍。”
“……”阿勒诗捏了捏眉心,低声斥道:“闭嘴。”
阿玛尼:……
阿勒诗又一口闷干杯中的酒。
大盛的酒杯太小,不如狄努的酒碗来的痛快。
他透过中央的舞女身影,借着遮掩,视线轻而浅地落在温妤的身上。
换去了朝服的温妤身着一件青衣,少了些白日的端庄,嘴角总噙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没个正形一样斜倚着。
却更符合他在夜市那晚认识的面具女子。
翘着腿,嗑着瓜子,神采飞扬。
这时,温妤的目光正好透过缝隙,与他对上了短短的一秒。
“大王子,长公主叫您。”
“大王子,大王子!”
阿勒诗猛的回过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