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上午一直等到下午,又从下午等到了傍晚。五点多时,李兆亭给我打了个电话,他问我莫文松有没有跟我在一起?
“你找他有事儿吗?”我低声问他。
“好几份文件需要他签字。”他道,默了一下他多问了一句:“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我强打起精神来,“再等等吧。他现在情绪很糟糕。等他缓过神来了,我让他马上去公司。”
“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你们好好谈谈。”李兆亭又说。
“嗯。”我应了一声。
“那我先挂了。再见!”
“再见!”
我继续等着莫文松。天色暗下来时,大门口终于传来了响动。我感觉我象是僵了一般,连头都转不动了。
大门关上了,熟悉的脚步声,莫文松进了客厅。然后。他走到了我身边。
“云边。”他喊我,声音听起来已经很平静了。
我慢慢的转动了头:“你心情好些了吗?”
他挨着我坐下,“你吃饭了吗?”
“你是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我问。
他没吭声。
“是不是准备和我分手?”我又问。
“云边。”他朝我伸过手来,伸到一半,他又缩了回去。
“你说话啊?”我“腾”一下起了身,起得太急。加上一天没吃东西,我感觉头嗡嗡的响。
“云边,我们可以不提分手这两个字吗?”他跟着我起了身,还是不敢碰我。
“莫文松,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哭出声来,“这一天,你去哪里了?”
“我没去哪里,就是找了个咖啡馆呆了一整天。”他低下头,象个犯了错的孩子,“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你等了我一天了吧?”
我点了点头:“你找了个地方独自去疗伤了是吧?”
他抬头看我。役乒吉才。
“莫文松,我坐在这里,想了这一天。我一直在想,你被马艳秋陷害这件事,对我的伤害有多大?我想来想去,觉得发生这样事情我固然很难接受,但更让我觉得难以接受的,是你的态度。你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更没有把我当你最亲的人。所以,你遇到事情还是习惯性的藏进自己的壳里,靠着自己慢慢消化,走出困境。从壳里走出来后,你又将最好的你呈现到我面前。”我含着泪笑了笑,“文松,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自己想想,多少事情,都是发生过后了你才告诉我。”
莫文松又垂下了头。
“孩子流产那一夜,你因为你前妻和女儿的事情有了眉目在外面呆了一夜。我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你什么都不说。我足足担心了一夜,做了一夜的噩梦。你不敢告诉我,我想,你不是怕我多心,你是不想让我担心。”我惨然的笑,“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这样我反而更担心。”
“云边。”他近前了一步,伸手抱住了我。
我推开他,“好,你也不用做决定了。这个决定我来做,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走。我给你时间,给你空间……”
“云边,你不要这样。”他慌了,“你想怎么生气都没有关系,你别走。”
“我也需要冷静,也求求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冷静完了就回家来找你。”我真的气昏头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绕过茶几就往大门口跑去。
“云边。”他紧跟了几步,伸手拽住了我。
我用力挣扎着,他从身后抱住了我:“对不起。”
“我不要道歉,不要总是跟我道歉,道个屁啊。”我来火了,伸手狠狠的捶着他。
“我公司和全锋集团在业务上并没有多少往来,江总约我吃饭时,我就不该去。我明知道他和马艳秋有扯不清的交集,可我去了。不但去了,他拉我去足浴城时,我也没有拒绝。是我自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长长的叹气,“云边,我做梦都没有想到马艳秋能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报复我,这让我觉得既恶心又懊恼,也让我痛恨自己一把年纪还识人不清。”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抽泣着,他不再说话。我这个人也是不争气,他一示弱,我就心软了。
“云边,我去做饭给你吃好不好?”他轻声问我。
“我们在一起时,你就说过,如果我有事情不跟你商量私自决定,你会很生气。所以,我一直遵循这个原则,有什么事情都告诉你。结果呢,你倒好,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仍然抽泣着。
“你说得对,这么多年来,我都习惯了所有的事情自己扛着。”他拉着我往厨房里走,“以后,我要养成凡事向你汇报的习惯。”
他打开了煤气灶开始烧水,我靠着流理台发愣。我这是算原谅他了么?不然呢?我收拾东西真的搬出去?然后,干脆跟他分手好了?
想到分手,我就觉得脑袋嗡得更厉害了。不不不,我不分手,我不想和他分手。
“那个马艳秋,绝对不会就此罢休。我估计着她还要搞什么事情出来,说不定,下次就不止睡你那么简单了。”站了一会儿后,我语气不好不坏的说。
“我一向认为,对女人使手段是很不磊落的行为。况且,这个女人曾经还和我在一起过。”他背对着我,声音淡淡,“但我这个人被逼狠了,也是六亲不认。”
“云边,她不可能再有机会陷害我。”莫文松回头看我。
“哼,谁知道呢。”我白了他一眼。
莫文松被马艳秋陷害的事情,就这样勉强翻了篇。莫文松对我比从前好得更胜三分,表面看起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恢复如从前了。
可在我心里,马艳秋和他发生过关系这事儿到底还是给我留下了阴影。有好一长段时间,我都不愿意让他碰我。
莫文松显然也知道我心里有了坎,五月到来时,他抽出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然后他带着我去了一趟大理。
我们都没有想到,这趟大理行,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彻底陷入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