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移动鼠标点开了邮件,邮件居然是康晓楼发来的,看日期正是年初他辞职的时候。
小姚姐,我辞职了,有缘再见,愿你一切安好。
就这么一句话。我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觉得他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发条信息就能办的事情,他还特地发了封邮件。
准备回几句话时,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马艳秋就进了我的办公室。
“马董。”我起了身。
她朝我摆了一下手,示意我坐下,随后她关上了我办公室的门,又拉了张椅子坐到了我办公桌前。
我看着她的举动,寻思着她这是要跟我聊聊的架势。
“怎么样?休息了这么久。上班还适应吗?”她靠到椅子上,面带微笑。
“还行,毕竟这份工作做了很久了。”我移动鼠标,退出了邮箱界面。役住亩才。
马艳秋点了点头,然后她盯着我电脑旁的仙人球看。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之中。我耐心的等着。等着她再开口。
“走吧,我们出去喝杯咖啡。”她起了身。
我挺为难的,一个是工作堆积如山,再一个昨天她可是撩了狠话,说逼急了要毁掉我。我这个人胆子不大,这冒然跟她出去了,我还真担心她会不会对我下手。
“马董,我手上工作还挺多的。”我盯着电脑看。
“半个小时,不碍事。”她挑了挑眉,大概还想说,我是你董事长,我都下令了,你拿什么劲啊。
我想了三秒钟,觉得她不至于蠢到现在就拿我出气。如果她真的敢这么莽撞就对我下手,我倒觉得她并不那么可怕。
这么一想,我便大胆的跟着她起了身。
下了楼,我们出了公司,沿着街道步行着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然后我们去了上岛咖啡。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马艳秋也没问我就点了一壶薰衣草茶。
我靠着桌子,视线落在了落地玻璃窗外。余光中,马艳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一派洒脱的样子。
“知道我为什么喊你出来吗?”她靠到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我收回视线看她,装着不懂的样子摇了摇头。
她脸上的笑容扩大:“你当然知道,我们私下并无交情,除了莫文松,再没有其他可以聊的了。”
我想这傻是装不下去了,“马董,那我们就聊聊莫文松吧。”
“你觉得你了解莫文松吗?”她拂了拂头发。
“那么,你一定觉得我不够了解莫文松吧?马董,我特别愿意听听你对莫文松的看法。”我淡淡道。
马艳秋脸上的笑凝住了,大约没想到我会将问题抛回去。好在服务员把茶送来了,服务员退下去时,她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如果我说我觉得你确实不了解他呢?”她问我。
我摊了一下手:“说真的,我们有时候连自己都不了解。在一些特定的环境下,人性的复杂多变是没有办法预料的。”
马艳秋笑起来:“这么年轻,对人生还有点见解了,挺好的。”
“还需要跟马董多学习。”我也笑。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她顿了七八秒钟后出其不意的问我。
我皱了皱眉头,“马董,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对。”她吐出了这个字,笑容渐渐隐去。
“可我觉得,你心里其实很清楚,莫文松是在和你分开之后才跟我在一起的。马董,我并没有介入你们的感情。”我干脆挑明了说。
她侧头望着窗外,然后幽幽道:“是么?”
“那么,你觉得是什么样?”我有些厌烦起来,这大好的上午,坐在这里谈论你爱我,我却爱他这样没营养的话题,真是没意思透了。
她回过头来笑了一下:“他对你好么?”
我端起茶壶,给她倒一杯茶,“好。”
她伸手转着茶杯,又是半天才吐出了一句话:“到底是年轻。”
我有些冲动起来:“马董,我倒觉得,感情这种事情讲究缘分,跟我是否年轻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看着我笑。
我特别讨厌她这样笑。
她不再说话,默默的喝着茶。我耐心的坐着,等着她再开口,看她还要再说些什么。
坐了将近二十分钟,她抬头看我:“小姚,你回去上班吧。”
“马董,那我先走了。”我起了身,一秒钟都不想多留。
“小姚,祝你好运。”她语气轻淡,脸上还是那样的笑容。
我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往咖啡馆门口走去。回公司的路上,我一直琢磨着马艳秋祝我好运时的表情,总觉得她今天找我,并没有真正说出她想对我说的话。
这个女人,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隔了两天,陈海文又找到了我,仍然是想说服我跟他合伙。其实细思起来,跟他合伙做事情不是不可以。但我想到马艳秋,我就觉得,如果我一旦让莫文松往我公司注资。那么,马艳秋对他的怨恨肯定要达到顶点。她那样哀求莫文松借钱,他都没答应,一转头,把钱投到我这里来了。到时候,她说要毁掉我的话就不会只是说说而已了。
我始终不肯答应陈海文,这让他很郁闷。马艳秋急着要钱,三天两天的催他。他想尽办法,最后,他竟然直接去了莫文松公司。
陈海文去找过莫文松的当天晚上,莫文松跟我提到了注资的事情,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然后,我又把事情的利弊分析给他听了。
他思量了几分钟,然后道:“云边,我觉得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过,你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所以,我们采取迂回的战术。”
“怎么迂回?”我不解的看着他。
“我让阿青出面吧。”他说,“这样可以避免掉一些麻烦。”
“文松,我不觉得我有当老板的资质。”我苦恼的看着他,“那么大的资金投入,万一赔了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当然不会把钱往水里扔。”他自信的拍了拍我的头。
“你让我想想,好不好?”我叹了一口气。
“好。”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