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艳秋笑了几声,“果然是真爱,和我在一起时,都不愿意承认我是你女朋友。莫文松,你能告诉我,你到底爱那个小姑娘什么吗?除了年轻。她到底还有什么?真的。我一点儿都想不通……”
“艳秋,这是我的事情,我没有必要和你讨论。”莫文松道。
又一长段沉默后。马艳秋的声音缓下来:“文松。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总有一天你会回过头看到我。或者,你看不到我也没有关系,至少我能陪在你身边。真是没有想到。你会爱上一个小姑娘。文松,你能试着想想我的感受吗?突然之间,你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原来你不是不会爱了,你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样凉薄,你只是不愿意把爱给我……”
“你能不说这些了吗?”莫文松有些无奈的样子。
“怎么?这话也不让我说尽兴。要知道,今天出了这扇门。你下次就不一定会见我了。”马艳秋接着说,“我们分开多久了?你不记得了吧?文松,我从来没遇到过一个象你这么薄情的男人。好歹的,我们有过几年吧,就算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好歹的,我们鱼水之欢的时候,我总算温暖过你吧。可你呢?提了分手,然后就断得那么彻底。连单独喝一次咖啡都不肯,更别提到我家来看看我。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我要出去了。”莫文松道。
马艳秋默了片刻,然后就传来了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她似乎要走了。
“你别这样。”莫文松突然惊叫了一声,很急促的样子。我估摸着马艳秋应该是抱住他了,或者强吻了他。
“我记得这里是你最敏感的地方。”马艳秋笑起来,“老实说,你有时候会不会想我?哪怕一次?”
我想此时的莫文松一定很狼狈,他肯定万分后悔让我进了休息室。一举一动,休息室里的我听得那么真切。
“行,我走了,再不走,你都想把我丢出去了。”马艳秋的声音带着嘲弄,“祝你和你的小姑娘能长长久久,生生世世。”
这句话说完后,高跟鞋的声音就连贯起来了,很快,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又甩上了。
我抓着手机的手心已经完全汗湿了,我觉得我比莫文松紧张多了。扯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心,我端过沙发扶手上的水,水都凉了。
喝了半杯水,莫文松还没进来。我半撑着头看着窗户口的那盆吊兰,从他们这番对话里,我倒是琢磨出了另一件事情。大年夜那天夜里,莫文松没有去马艳秋那里,否则她就不会说分手后再连单独喝一次咖啡都不肯,更别提去她家。
那么,他那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唯一能肯定的是,他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方便告诉我。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莫文松进来了,我站了起来。
他走到我身边拉过了我的手,“云边,走吧。”
我点了点头。
在莫文松公司附近吃了下午茶,我以为他要回公司,结果他却让我开着车回家。路上,我开了音乐。莫文松靠在座椅上望着车窗外,将近四十分钟的行程里,我们俩一句话都没有说。
车子开回小区,我停到了楼下的露天停车位上,伸手要关音乐时,莫文松伸过来手抓住我的手。
“云边。”他看着我,“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嗯。”我解开了安全带,靠到车门上看着他。
“如果,如果我说我想结束国内的事务,带你回德国生活,你愿意吗?”他问我。
我怔了一下:“是不是……你怕马艳秋真的会伤害我?”
他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她,只是觉得日夜操劳的日子有点累。”
“文松,从感性的角度出发,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活着嘛,就应该好好的生活。钱这种东西,是永远赚不尽的。回德国生活,肯定能达到一种理想化的状态。然而,你和我一样清楚,我们不是只有自己,我们还有家人,还有放不开的牵绊。”役有池扛。
莫文松苦笑了一下,低下了头。
“更糟糕的是,我妈出院后得了比较严重的后遗症,时儿清醒时儿糊涂。我不敢这样一走了之。”我绞着手指,“如果只为自己,我愿意跟你走。”
莫文松的表情紧张起来:“云边,把你妈妈接到深圳来,我们带她去大医院看看,应该会有办法的。”
“我姐他们已经咨询过很多医院和医生了,说这种后遗症没有办法根治,只能慢慢调养,慢慢恢复。”我说。
他要说话时,手机响起来。看了号码后,他赶紧接了电话,电话挂了后,他拉开了车门。很快的,他绕到了主驾位。
“云边,你先回家。”他拉开了车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些惊慌的问。
“阿生的事情,打起来了,我几个族亲受了伤,我得去看看。”他说。
“我也去,我不要一个人回家。”我爬到了副驾位坐好。
“云边。”他有些生气。
“我呆在车上不下去,我等你,好不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发慌,这种慌乱感让我迫切的想要跟着他。
他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启动了车子。一路上他都在接电话,讲的是他的家乡话,我连猜带蒙的,好像是在说争什么东西。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开到了松岗区。我来深圳后,还是第一次来这边,这里离东莞很近了。邓瑞瑞早些年在这边住过一段时间,说治安特别乱。
我们的车子开到了一个很破败的小区里,停下车后,很快就有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几岁的人跑过来。
莫文松侧头看了我一眼:“你跟我一起下车吧。”
我赶紧打开了车门。
下了车后,我跟在莫文松身边往楼道里走,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很激动的跟莫文松说着话。进了楼道,爬了八屋楼才停了下来,那个男人掏出钥匙走到左边的大门前开了门。
门开了后,我吓了一大跳。大厅里,十几个男人围着一张桌子沉默着,大家的脸色都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