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裴晓于说了我字又顿下来。
幸好天色这样黑,要不然裴晓于一定能看到我气得冒烟了。到这种地步了,她还没想清楚,真是要气死我了。
“我想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其他的都先放一边。”裴晓于总算把话说完整了。
我又看向莫文松,看他到底要怎么帮裴晓于。
“好,姚小姐,你带着晓于进屋吧,我走了。”莫文松打开了手电筒。
“喂……莫先生,你能说说你要怎么帮她吗?”我有些无措起来。
“你手机没带在身上吧?”他突然问我。
“在充电。”我说。
“挺冷的,你们快进屋,别着凉了,明天我给你打电话。”他说着侧身到一旁,让我们先走。
我瘸着腿拉着裴晓于往外走,直到进了我家大厅,莫文松跟我们挥手说再见,我都有点回不过来神。
“林生的哥哥真是个怪人。”进了房间后,裴晓于小声说。
“你快上床吧。”我坐到凳子上挽起裤脚,膝盖上果然蹭破了好大一块皮。真是见鬼了,在广州那天撞了额头,今天磕了膝盖,看来这个莫文松是天生带煞气,还专门煞我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摔的?赶紧消消毒,包一下。”裴晓于急切的说。
“哪有那么娇贵,过几天就好了。”我放下了裤腿,走到堆着杂物的桌子上拿起了手机,解锁后发现,莫文松给我打过三通电话。
“你房间怎么乱成这样?”她上了床,半躺着看我。
“一直都这么乱,快睡吧,我泡泡脚也来睡。”我放下了手机。
“我有些饿了,你家有零食吗?”她打着哈欠问我。
“有零食也在楼上我嫂子那,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你等着我。”我往房间门口走去。
“算了,那太麻烦了,还是睡觉吧。”她歪着身子躺下。
“很快的。”我伸手拉开门,我哥穿着睡衣跟一截树干似的站在那里,我吓得差点没蹦起来。
“晓于来了。”我哥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床上的裴晓于。
我走出去后当着我哥的面把房门关上,“哥,你不是睡了吗?”
“我被你们吵醒了,好像还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云边,你在搞什么鬼?”我哥狐疑的看着我。
“你听错了。”我忍着痛步履稳健的往厨房走去。
“你半夜三更跑去找晓于,你就不怕妈知道了骂你吗?”我哥在我身后说。
我扭头:“这么说,你要去跟妈告状?”
“瞧你说的,我告状干嘛,晓于挺好的,是妈对她有偏见。对了,你是要去煮面条吗?给我也煮一碗,我饿得要死。”我哥挠挠头。
“你不是明天要起早吗?”我翻了个白眼。
“晓于什么时候回的家?我好几年没看到她了,她变漂亮了好多。”我哥靠在厨房门上跟我拉家常。
我往锅里放了水后开了煤气灶:“哥,我说你还是去睡觉吧,嫂子要是醒了,又该跟你急眼了。”
“急什么,我不过就起来吃碗面条。”他有些满不在乎的样子,“云边,事实上,你在和深圳和晓于也一直有联系吧。”
“不关你的事。”我看了他一眼。
他这才闭了嘴,有些悻悻的走过来帮我一起择青菜。
我沉默着,有些事,死在记忆里,渐渐都风干了。姚云深终究是我哥哥,这么多年后,他可能以为我忘了,但我忘不了。
我把面条煮好时,我嫂子也下来了。
“云边啊,你怎么现在才弄吃的,都两点半了。”她揉着眼睛走到了灶台旁,“还有没有我的份,我也饿了。”
“有,还有,我给你盛。”我哥跟狗腿子似的,赶紧跑去拿碗了。
我端着一碗面条回到了房间,裴晓于靠在床头发着愣,见我端着面条进了屋,她翻身就爬了起来。
“快吃吧。”我端着递到她手里。
她跟三年没吃饭了一样,呼啦呼啦就吃起来了。我笑笑,又走回了桌子边拿起了手机,莫文松给我发了两条短信。
他说:太晚了,你们早点睡,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你放心,我今天晚上就把阿生劝回去。第二条他说:你膝盖不要紧吧?
我回了一条:好。
次日早上,我起床时,我哥和我嫂子已经去了店里。洗刷过后,我进了厨房开始做早餐。用电饭锅熬了点粥,我洗了菜准备切,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裴晓于。我惊了一下,关掉了一旁放音乐的手机,仔细听了听,是裴晓于的外婆。
我拿着手机跑出厨房时,裴晓于也出了房间。
“我外婆在找我,云边,我得回去,不然要被她骂死。”裴晓于慌里慌张的。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我跟上她的脚步,裴晓于的外婆脾气还挺大的,小的时候裴晓于没少挨她的揍。
跑出我家大厅,我听清楚了,裴晓于的外婆呼天呛地的在哭喊,说裴晓于不见了。又说是昨天晚上家里来了几个男人,半夜把人给拐走了。
我听得一头黑线。
前面的裴晓于加快了脚步,我拉住她的手:“你别走那么快。”
她面色有些苍白,反拽紧了我的手。
几分钟后,我和裴晓于走到了半坡那里。裴晓于的外婆眼神也挺好,立刻就看到了我们。老远的,她就哭喊着跑来了。
我们走到坡底时,裴晓于外婆也跑到我们跟前。
“远秀婆婆。”我喊了一声。
“你这个妖精,你还知道死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被那些男人拐走了。”裴晓于外婆一把抓过她,没头没脑的就朝她打了下去。
“外婆。”裴晓于被打得哇一声就哭起来了。
“远秀婆婆,你别打她啊。”我吓得张臂去护裴晓于。
“云边,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养她这么大,指望她找个好人家嫁。她去了外面就搞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引得那些男人半夜三更找到家里来,简直是臭不要脸。你给我让开。”裴晓于外婆用力推了我一把,“你那短命鬼妈妈当年说了要把你丢到雪地里冻死的,是我看不过去把你抱回来养。要是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样,还不如让你妈把你冻死呢。”
“外婆,你别打我。我和林生是结了婚的,我们有结婚手续,是法律承认的。”裴晓于哭得伤心。
“结婚手续个屁,你摆酒了吗?你舅舅去坐了上席吗?我答应了吗?你想男人想疯了吗?你还要不要脸啊。”裴晓于外婆更生气了,手上的劲头也越来越大。
“远秀婆婆,你不能打她。”我也急了,照她这么打下去,打流产了怎么办啊。情急之下,我死死的抱住了裴晓于外婆,乱作一团,我手里的手机还响起来。
“晓于,好汉不吃眼前亏,快跑啊。”我改成了普通话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