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扇了耳刮子的伙计应了一声,委屈的用手抓起衣襟的褡裢擦了擦脸上的血,弓着身子转身走向铺内。
“驴球子,慢手慢脚的,怀胎了?”胡就业又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直踹得那伙计飞扑入铺内里去,嘴里还怒声骂着。
张松涛坐在那里,手按着刀柄,眼睛死死盯住那巡检贾虎,若他稍有异动,便准备扑上去先解决了他。
茶铺掌柜见贾虎没有示下,便亲自端着两碗茶出来,送到了杨河桌前,韩大侠伸手接过热气腾腾的茶碗,在鼻前闻了闻,见无异味,便对杨河点了点头,将茶碗分别放在杨河和孙掌柜的桌前。
此时孙掌柜已是目瞪口呆,下意识的端起碗,却是不喝,坐立不安的样子,他真没想到那姓胡的汉子不只是说说,他是真敢做啊。
杨河喝着茶水,平静的听着那边弓兵盘查几个流民样子的人。
张松涛按着腰刀的刀柄,全神注视着巡检贾虎,韩大侠则盯着茶铺外拴着的马匹,曾有遇、陈仇敖等人也是戒备着。
“叫啥名啊?”
“……小人李天南。”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啊,哪里来的?”
“佛山。”
“那么远,来我邳州干啥?”
“小人腰刀细佬和阿妹去京师,铸炮造铳,但没盘缠了……”
“阿妹?”
那边突然出现短暂的混乱,接着便听到一个少女尖叫:“阿哥……阿哥,救我……”
另一少年怒吼着:“放开我阿姐……”
随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夹着惨叫声,还有弓兵的厉喝:“定是匪贼,押回巡检司去。”
一个弓兵更跑到巡检贾虎身边低声说道:“虎爷,那小娘子不错。”
“老规矩,本官吃肉,你等也可以喝汤。”贾虎无所谓的说着。
“谢虎爷。”那弓兵兴奋的答着。
先前被盘问的那个李天南一声怒吼:“扑街仔,我与你们拼了。”
几个弓兵上前,还没等李天南有所动作就被打翻在地,发出声声惨叫。
……
“丧尽天良,真真是丧尽天良了……”孙掌柜坐在那里,哆哆嗦嗦的说着,然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可不敢有什么行动。
杨河放下茶碗,说了句:“茶不错。”
便起身朝那巡检贾虎走了过去,张松涛看见杨河的右手已然抽出他的燧发手铳,知道杨河必要有所动作,便同身边的韩大侠等人说了句:“注意,准备了。”
杨河走到贾虎身侧,右手的手铳对准了贾虎的脑袋,同时用拇指扳下了击锤,手铳已处于待击发状态。
那贾虎听到动静,正转过头来,额头正对着黑洞洞的铳口,他那凶戾的脸瞬间凝滞了,一脸的愕然。
“砰!”的一声爆响,杨河扣动了手铳的扳机,硝烟腾起,血浆飞溅,那贾虎头颅炸裂,天灵盖都轰没了,脑浆混着鲜血四处飞溅,尸身仍保持着坐姿,猛然间向后仰倒,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他身边的攒典与茶铺的掌柜、伙计惊声尖叫着。
杨河厉声喝道:“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张松涛一直全神注视着贾虎,此刻见杨河已解决了他,又得到命令,一脚踹翻茶桌,起身便跃将出去,顺手抽出了腰刀。
韩大侠比他更快,直接一个飞身扑倒马匹前,快速取下一个个皮盾,抛向张松涛、陈仇敖等人,同时喊着:“刀盾!”
陈仇敖动作最快,他接住第一个皮盾,同时抽刀冲在了最前,张松涛和曾有遇一左一右护在陈仇敖两侧。
胡就业也是直接飞身扑向马匹,他不取皮盾,直接摘下自己的强弓与韩大侠一起挽弓掩在盾阵之后,瞬间五人便结成一个战阵。
五人刚才早憋了一腔怒火,此刻得到命令,自是不会对这些人渣恶棍手下留情,发一声喊,就朝着那些弓兵扑去。
“杀!”陈仇敖毫不停留,左手持盾,右手持刀,一下就冲到一个弓兵近前,在那弓兵惊恐的眼神中,腰刀狠狠的就劈在他的脖子上。
刀光一闪,皮开肉绽,那弓兵的脖子就被破开,鲜血滚滚涌出,扑通一声身子就被腰刀的劲道带得向旁摔倒。
陈仇敖腰刀不停,左右冲杀,瞬间就杀死了四个弓兵,动作迅捷无匹,斗篷飞扬,面容冷酷无情。
张松涛平日惯使大棒,腰刀盾牌虽不顺手,然对付这些只知欺负弱民的弓兵已是绰绰有余了。
他冲在陈仇敖右侧,看一个弓兵挥舞铁尺正向陈仇敖砍下,腰刀斜斜砍下,顺着那弓兵脖子由左上至右下,连脖子带胸口活活劈开一个大口子,眼见是不活的了。
转身皮盾横扫,腰刀又狠狠砍下,一个满脸惊恐的弓兵尖叫声戛然而止,整个头颅都被张松涛给砍下来了,血雨喷洒,身子立在那里,猛然普通一声倒下,情状恐怖至极。
曾有遇也不落后,护在陈仇敖左侧,一刀就砍翻一名弓兵,还狞笑着对这弓兵不断的捅刺,在他嚎叫声中,腰刀不断带出大蓬的血雨。
忽然曾有遇左手皮盾重重击出,一个偷偷掩来的弓兵直接被他盾牌撞得吐血摔飞,然后他仍继续捅刺着这名弓兵。
他们挥舞着腰刀不停的劈砍捅刺,如若虎入羊群,转眼的功夫,十几个弓兵就被他们杀了一大半。
“嗖!……嗖!……”之声也不断响起,后面的韩大侠和胡就业不断射出箭矢,每箭必射中一名弓兵。
一个个满面惊恐的弓兵被他二人射杀当场,几乎每一箭都是射穿那些弓兵的脖项,毕竟都是老射手了,距离又近,对付这些弓兵,真真是箭箭夺命。
这些弓兵平日只晓得欺压良善,勒索钱财,哪经过什么战阵,这时便如恶犬遇到恶虎一般,简直毫无反抗之力,任人宰割。
五人或大砍大杀,或射出利箭,那些弓兵不断被杀灭,不论反抗者,逃跑者,跪地哀求者,统统杀死。
在张松涛看来,这些弓兵就如同社会的垃圾,或身体上的脓包,既然要处理,就要彻底灭绝了它,何况杨相公也说要杀光他们,那就一个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