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计议攻庄

新安庄防守战大胜焦山匪贼那日，这裴珀川骑马来投奔，随身还带来数颗匪贼人头和一个俘虏。

他言自己原是这旧庄的庄民，原庄叫李庄，他那日外出办事，未曾赶上焦山匪屠庄，虽只身幸免，却使家人遭难，今闻知新安庄新建，特来投奔，路遇残匪，就截杀数名算做投名状。

杨河曾找邓巡检确认，此人确系原李庄之庄民，便将其收留，充入哨探队，分在了迎恩街一百六十八号，张松涛他们那座院子居住，现在这裴珀川就住东房。

但此人平时话却不多，自带盔甲、马匹，也不与他们一起操练，只是负责哨探，到是经常出门，连说话机会都少，张松涛和呼延晟等人都还对裴珀川了解不多。

这时，裴珀川哨探回来，禀报匪庄庄门严闭，匪贼仍聚在庄内，看样子并未出逃，也无出战的可能。

然后又领命再探，只见他提缰绳，调转马头，双脚一夹马腹，又策马奔腾而去，很快又消失在茫茫杂草中。

……

张松涛等众人策在马上，领着八百大军，缓缓逼近到焦山匪庄南面两百步的位置，才停止前进。

适才在远处张松涛已仔细观察此庄的周围地形。

这焦山庄依着北面焦山的山岭而建，西面就是白马湖，只余东、南两面是平原，略有小的山丘起伏。

然焦山庄在东、西、南三面均建有丈许高的夯土庄墙，并在三面开有庄门，庄门外又挖有壕沟，出入皆需吊桥。

攻庄只能从东面或南面突破，所以大家选定在南面攻打焦山庄。

此时，当然先安营扎寨，生火造饭，毕竟在这寒冷的天气，已是行军三十余里的路程，大家都体力消耗严重，就算攻打匪庄，也要先歇口气，吃饱了饭，再排兵布阵一番。

张松涛他们二十名铁甲亲卫跟随着杨河都在最前面，然后是刀盾手和长矛手散在两边，接着是火铳手和弓箭手在后面，他们是负责警戒匪庄的。

余者青壮辎重队和挑夫们则开始埋锅烧水、煮饭，七手八脚的支起一个个帐篷，并燃起一堆堆篝火。

医士堂主管李家乐也随在军中，他们也忙活开来，营地中最大的两个帐篷就是他们的，现在他们把一些药品都在帐篷内摆开，还准备着担架，同时烧起开水。

这天寒地冻的，谁也不能保证多长时间可以攻破焦山匪盘踞的这个大庄子，所以大家要把一切都做好准备，甚至准备与焦山贼僵持一段时间。

好在三百随军充为辅兵的本就是各庄的庄户，烧火煮饭不是难事，不一会便搭起一溜的帐篷，还有供马匹躲避风雪的马棚。

……

张松涛此时随在杨河身侧，也在仔细观察着匪庄的情况。

杨河依然骑在马上眺望着匪庄，与其它各庄的坐办商议着攻庄事宜。

“杨相公，匪寨坚固，该如何攻打？”

张松涛望去，识得说话之人是占城集的窦西堂保长，他们占城集是一个大集子，位于蛤曼诸湖附近，交通便利，土地肥沃，集内两千多口子人，颇为富裕，此次占城集出兵二百六十人，内有五十弓箭手，二十鸟铳手。

他们初时也没有多大把握，但焦山匪在这一带作恶多时，周围皆深受其害，对其恨之入骨，正好新安庄一战击溃焦山匪主力，此时若不冒险将其彻底剿灭，使之恢复过来，怕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所以各庄才不遗余力的出兵出粮，就以这占城集出兵最多。

但今时众人来到焦山匪庄之前，见昔日强悍的焦山匪竟龟缩庄内，不敢出庄与众人一战，大家心底的胆气不由得又壮了起来。

此刻，都踊跃建言，甚至有人建议夜袭匪庄，对胜利充满了希望，所议的只不过是怎么做才能减轻些己方的伤亡罢了。

张松涛一直在旁微笑听着，始终未发一言。

“匪贼早有准备，余者法子都是无用，唯有堂堂正正强攻！待会大军吃过饭，我会令人推去盾车，然后火器兵射击他们墙头悬户，弓箭手压制掩护，然后辅兵搭架木板长梯，就此攻上墙去。”张

张松涛望着不远处的焦山庄，耳听杨河对身边众人如此说道，他不由得点了点头，杨河所言也正合他的意思。

这焦山庄虽匪庄仍是甚众，然心胆已寒，战心、士气全无，此刻若用其他阴谋，或许也能胜利，但其过程很难预料，反不如以堂堂战阵直接登墙攻庄，毕竟我方火铳威力强大，还有众多的弓箭手，完全可以压制住庄墙上的匪庄，减轻我方登墙的困难。

“若他们使用灰瓶擂石如何是好？似乎新安庄防守，也是如此。”一个当家坐办不无担心的说道。

“灰瓶擂石？这焦山贼曾经想过自己会龟缩庄内？他们相信这片地方还有人敢来攻打他们吗？”张松涛对刚才那位当家坐办的疑虑表示怀疑，但他并没有表态。

果然，杨河对众人说道：“诸位不必担心，此战我携带了万人敌，架梯之前，会以万人敌扫清墙内匪贼，然后我新安庄铁甲兵登梯强攻，余者刀盾兵青壮跟上便可。”

“可围三阙一，只攻打南面，这样匪贼有了退路，就不会死战，介时他们败出庄外，追杀便可。”

张松涛抬眼望去，却是戴圩的戴惠观族长提出来的建议，这戴圩是位于新安庄西面的一个大庄子，庄内以戴氏族人为主，此战他们也出动一百五十余人的青壮，内有五十名弓箭手，力量仅次于占城集。

张松涛不由得多看了那戴族长几眼，毕竟这个建议是正确的，他能有这份见识很不简单。

攻打焦山庄的策略就这样基本确定了下来。

……

炊烟袅袅，各帐篷间传出饭食和肉汤的香气，随风四处飘扬。

八百战士分批轮流着吃饭，热乎乎的烙饼，就着香味诱人的肉汤，焦山匪庄南门外一片欢声笑语，完全没有大战将起的感觉，大家对于剿灭焦山匪贼充满了信心。

篝火熊熊燃着，上面驾着的铁锅里就是一锅锅马肉汤，旁边的锅壁上烙着饼，有的篝火上驾着铁壶，内中都是姜汤和茶水，供大家饭后喝用……

张松涛此时正与陈仇傲等铁甲兵围坐在一堆篝火前，他左手拿着一块热乎乎的烙饼，右手端着一碗香喷喷的肉汤，自顾自的吃着，他坚信以自己队伍现在的士气和力量，攻打眼前的匪庄应没有问题，且不会有太大的伤亡，毕竟庄内匪贼已是惊弓之鸟，战心士气全无了。

只要指挥得当，这八百大军充分发挥火铳与弓箭手的威力，压制住墙头的匪贼，然后一鼓作气，直接快速登墙，则此庄可下，余贼必逃矣。

他看到不远处呼延晟、管枫则同张出恭、张出敬兄弟俩围坐在一起，他们的样子好似在交流着打铳的事情，管枫不时的动手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