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一切为了银子

第203章 一切为了银子

明清双方在武昌城下剑拔弩张，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南京城外的码头则是万人空巷，一艘巨大的战舰停靠在码头边。

数层楼高的船身，以及巨大的风帆，使它成为了一座巨大的水上移动堡垒。

这也是海宁造船厂建造的第一艘风帆战列舰，虽然其满载排水量为1280吨，不足英格兰“海上君王号”的八成，但是其装备了108门12磅加农炮，其火力完全不输对手。

钱默用后世的眼光重新改进了船身和布局，使得这艘战列舰的航速更快。

这艘战列舰可以说是整个东亚最强大的存在，即使是荷兰人在巴达维亚的旗舰，也不是它的对手。

除了这艘“建文号”风帆战列舰外，还有6艘排水量600吨，装备42门12磅加农炮的轻型巡洋舰也已经下水，这7艘战舰大大提升了大明水师的实力。

大明水师提督曾家辉兴奋地说道：“如今我海宁造船厂拥有12个大型船坞，其中4个超大的船坞可以建造1000吨以上的风帆战列舰，其中建文号的姊妹舰永乐号再有1个多月也可以下水了。”

“另有2艘加强版的风帆战列舰，设计排水量高达1800吨，将装备最新的15磅滑膛炮，其火力将大大超越英格兰的海上君王号。只是其建造周期过长，最快也要6个月后才能下水。”

钱默满意地点了点头，军舰的建造周期很长，虽然督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是建文号还是了将近10个月的时间才下水，后面2艘战列舰的建造周期更是需要1年以上。

这还是钱默了高价招聘大量欧洲造船工匠的结果，如果以大明自己的工匠水平，建造周期至少还要延长一半。

一旁的钱不二则是为难地说道：“这军舰好是好，造价实在是太贵了，建文号光火炮就要上百门，连船带炮外加工匠的饷银，足足要30万两白银。”

宋应星也说道：“海军对于火炮的需求实在是太大了，目前我们造出来的火炮9成全部用来装备海军了，陆军新招募了不少部队，但并没有添置多少火炮。”

然后他又拿出了一杆全新的后装式步枪说道：“小倪已经根据王爷的建议制造出了这种后装式步枪，并且配备了米尼弹。”

钱默接过这杆枪，然后熟练的将一发子弹从后面推入枪膛，朝着远处放了一枪。

很明显这杆枪的有效射程超过了180步。当然后装枪最可怕的地方是大大提高了发射的效率，米尼弹已经接近现代子弹了，而不是采用传统的球形铅弹，其杀伤也将大大地提升。

这种后装膛线枪的出现，基本宣告骑兵可以退出历史舞台了。

第二次鸦片战争时期，曾格林沁率领的3万蒙古铁骑，于通州八里桥面对8000英法联军，在己方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仅仅毙伤对方数十人。

对于英法的阵亡人数后世仍有争议，一说是5人，一说是12人，但无论是阵亡个位数还是十位数，这些伤亡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钱默直接将这款枪命名为“永历1649”。

不过这种枪的制造工艺到并没有比原来的膛线枪复杂太多，因为最耗费时间的还是带膛线的枪管，这个工艺基本是一样的，只是对枪的结构进行了较大的变动。

另外米尼弹的成本也比原来的铅弹贵了许多。

钱不二哭丧着脸说道：“这‘永历1649’想要全面量产，至少需要拨银100万两。”

“此前修葺南京宫城拨银100万两，建造南京的龙江船厂拨银200万两，现在每月的军饷及制造武器的费在120多万两。”

“藩库的存银已经见底了。”

钱默算是看明白了，敢情宋应星和钱不二这两人是在给自己唱双簧，一个在张口要钱，一个双手一摊说没钱。他们是想打自己内帑的主意？

钱默明白虽然现在海上贸易规模逐渐扩大，市舶司的税收也是不断的在创新高。但商税毕竟是一个长期的事情，你从无到有是一下子可以增加不少，但从少到多需要积累的一个过程。

如今江浙督府每月的常规开销已经接近白银200万两了，加之现在富裕的州府已经被自己占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穷乡僻壤，缴获来的收入十分有限。

这些穷地方，等他们慢慢恢复生产，收上税不知道要过多久，而且你还要先投入一笔建设资金。

看来还是要想办法弄银子。

钱默说道：“修葺南京宫城这100万两银子，问朝廷要？现在就给我停工，朝廷啥时候拨下银子，啥时候复工。”

“另外既然我们要换装‘永历1649’了，早期的鲁密铳给我想办法全部卖出去，现在库存最少也有几万杆，我就算便宜点卖他们100两一杆，也能回收几百万两银子。”

“有了这笔银子，造枪造炮造船的钱不就都有了？”

看到钱不二若有所思的样子，钱默说到：“嘉善伯，你作为本王的‘钱袋子’，要多动脑子，别没事老惦记本王的内帑。”

“赚钱的方法有很多，最快的就是发‘战争财’。你看黄三胖前不久不是将1000杆鲁密铳卖了李国英20万两银子，这种生意每个月做几笔，银子不就都来了？”

“眼光要放长远，那些落后武器就是想办法快点处理掉换成银子再造新的，膛线的燧发枪暂时不准出售。1型和2型的鲁密铳全都给我想办法卖掉，这些东西哪怕是到了敌人手里又能如何？”

“清廷不是已经在造山寨版的鲁密铳了吗？不管是吴三桂，孙可望，蒙古人还是李成栋，姜襄，李过，李定国，堵胤锡，谁出钱就卖给他们。就是洪承畴想买我们也卖，不要和钱过不去，当然关系越差卖的越贵，我就是一条‘不能贱卖’。”

原本钱默是准备从安庆出兵直接攻占黄州，将武昌的7万清军全部包饺子的，不过一想这样一来，武昌战役岂不是结束的太快了，自己还怎么兜售武器？

于是他干脆不出兵了，让明清双方自己折腾。由于武昌清军装备了几千杆山寨版的鲁密铳，导致明军的进攻很不顺利，很快武昌之战就打成了僵局。

于是钱宁的江西军，向众人展现了一下鲁密铳的优越性，他派出1000火铳兵为攻城部队提供远程火力掩护。

毕竟正版的鲁密铳还是要比清军的山寨货强不少，战局很快得到了改善。

现在大明的各路诸侯中，就数李成栋最有钱，李元胤是一个妥妥的富二代，又同钱默的关系比较好。虽然知道这种大杀器，钱默恐怕不会出手，不过还是表示愿意出天价购买。

最后钱默按150两一杆的价格卖了2000杆鲁密铳给李元胤，并表示可以继续提供调换铳管这些“有偿售后”。

之后李元胤从钱默这里买到鲁密铳的消息不胫而走，其他众人也纷纷向钱默提出了采购需求。虽然他们不如李元胤这么有钱，但这些人原本多是流寇，为祸一方，这么多年劫掠下来多少还是有些家底的。

很快钱默又以同样的价格卖了3000杆鲁密铳给李过，李定国，堵胤锡以及马进忠，郝摇旗，陈友龙等人。

这下子明军的火力就彻底压制住了武昌的清军，不过毕竟钱默没有卖臼炮给他们。清军的伤亡虽然不小，但是仍然凭借着武昌坚固的城墙以及城楼和敌楼进行抵抗。

毕竟攻城还是要进行肉搏战的，不可能靠火铳就攻入城池。明军虽然也好几次成功的杀上了城头，但都被清军给打了回去。

毕竟明军的组成太过复杂了，攻城的时候各家也多少也些留手，虽然占据着主动，但一时半会还是拿不下武昌城。

此时永历朝廷也接到了南京传来的消息，江浙督府由于军费紧张，已经无力继续承担南京宫城的修葺，只得被迫停工。希望工部能够拨款，让他们尽快修复宫殿。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永历的耳朵里。永历的反应和所有人一样，我这好妹夫钱默怎么可能没钱了？

钱谦益说道：“根据微臣所知，广陵郡王当初在南京赚的500万两白银早就沉在了长江；这些年来督府起兵全靠缴获那些汉奸的家产以及广陵郡王自己的私产补贴，朝廷并没有向他们拨过款。”

“虽说广陵郡王家底殷实，本人又善于经商理财；但他个人的家产再多，也总有用完的时候。加上其治下一直采取轻徭薄役，休养生息的政策，税赋收取的并不高，入不敷出也在清理之中。”

瞿式耜则说道：“广陵郡王占据的江南和浙江两省乃是天下最富庶的州府了，既然之前税赋不高，加税就是了，岂能因此耽误了陛下还都南京的大事？”

尽管瞿式耜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是乐开了，他巴不得南京宫城永远也修不好，这样朝廷就不会搬去南京了。

永历也说道：“既然广陵郡王无力承担军费，那么朝廷是否可以直接接管江浙两省的赋税，由朝廷来负责养兵？”

永历的话直接把钱谦益吓了一跳，心想陛下可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钱谦益说道：“江浙督府在册水陆官兵共有18万人，其一年的士兵月饷耗费就不下600万两，加上各种开支，一年费不下1500万两。”

“广陵郡王的这个烂摊子，朝廷可接不起。”

钱谦益的话，直接惊呆了群臣，江浙督府的军饷高他们是早有耳闻，可没想到其他费也这么多。

1500万两，要知道崇祯朝最穷的时候年入仅400万两白银，虽然还有其他物资，但是也绝对达不到这个数，何况这只是两个省的支出。

此时户部尚书吴贞毓也说道：“户部也曾分析过江浙督府的支出，其账面上一年的支出确实有1500万两之巨。江浙督府不用上缴赋税，所以他们没有必要做假。”

听完吴贞毓的话后，永历也觉得是自己草率了，于是说道：“广陵郡王自有生财之道，江浙两省的税赋还是交由他自己打理吧。”

不过修葺南京宫殿的事情还是要推进，钱谦益说道：“臣听闻江浙督府在出售鲁密铳，朝廷正在组建新的御林军，臣认为朝廷可以采购一批鲁密铳，算是支持江浙督府了；至于宫城之事，臣一定说服广陵郡王！”

最后永历朝廷了25万两银子购买了钱默的2500杆鲁密铳。

虽说钱默通过鲁密铳得了100万两银子，不过这点钱实在是杯水车薪。

很快杭州、南京、苏州、扬州的街头就出现了许多彩票点，售卖一种即开彩票。只见彩票点上一个个木箱，箱子里全是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

只听见一个书生高声念到：“即开型彩票，每份一两，其中一等将1万两，二等奖5千两，三等奖1千两，四等奖一百两，五等奖十两，六等奖五两，七等奖一两，末等奖一百文。”

围观的人很多，但是大家都是只看不买，虽说这个彩票有督府的背书，但是大家心里都没底。

不过很快就出现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李三最近手气欠佳，在赌坊输了不少银子。今天他偷了媳妇陪嫁的金钗去当铺换了二两银子，本想去赌坊翻本，路过这个彩票点的时候他随即被这种新颖的彩票给吸引住了，很快他就用二两银子买了两张彩票。

他兴奋地撕开了第一张彩票，只见上面印着猪，狗，鸡三个动物。按照规则三种不一样的动物是末等奖，很快李三就喜提了一百文。

此时李三遭到了附近百姓的嘲笑，用一两银子换了一百文，这不是一个傻子吗？

于是气急败坏的李三又小心翼翼的撕开可第二张，第一个动物是条蛇；很快他就怀着激动的心情慢慢地挪开了手，发现第二个动物又是一条蛇。

两条蛇，根据规定两个相同的动物最少也是七等奖，起码可以保本了。

此时的他已经紧张到极点了，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心里默念“菩萨保佑”。周边的吃瓜群众也一起高喊：“蛇，蛇，蛇”，最终出现蛇的那一刻李三直接喜极而泣。众人也纷纷看向了告示牌，三条蛇是三等奖，一千两！！！

李三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很快他又用一百两买了100张彩票，结果这一百两只兑换了45两银子。

钱默给这个彩票的回奖率设定的是6成。其实还是蛮高的，平均你买100两可以中60两，设定100文钱的最低奖是怕这些人接受不了后世的“谢谢惠顾”！

很快这种即开型彩票就在各大城市风靡了起来，毕竟身边也有不少一夜暴富的人。不过聪明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规律，那就是越换越少，换到最后你就几乎输的所剩无几了！但总有人不信邪，最后输的倾家荡产。

彩票虽然有了一些起色，不过和钱默预期的还是相距甚远。

于是为了推广这种彩票，督府控制下的各大酒楼，妓院，商铺都推出了消费送彩票的活动，你只要一次消费满10两银子就送1张彩票，多消费多送。

居然有人在秦淮河潇洒一夜后，通过彩票直接赢得了5000两银子，这个火爆的消息立刻传播开来，引得其他掌柜纷纷效仿！

这种营销方式很快就得到了推广，彩票的销售额不断地提升，同时也刺激了消费的增长。

钱不二笑着说道：“广陵郡王真是奇才啊，这彩票一个月就为督府带来了50万两银子的收入；彩票还带动了百姓消费的增加，就连地方的税收也涨了3成。”

钱默说道：“彩票这东西毕竟是变相掠夺百姓的财富，不能无限制的发行。督府根据各地的税收，确定彩票的最大发行量，另外要搞‘饥饿营销’，彩票点每月只开放10天就行了，不用天天开。”

不过市面上很快就出现了对彩票不利的舆论，说这是官府用来盘剥百姓的，甚至还出现了造假的彩票。不过好在钱默设计彩票的时候就有相应的防伪措施，这些彩票的纸张都是专门定制的，还用罗马数字进行了双重保险。

不久情报司就破了案，原来许多赌场由于彩票业的兴起而变得生意惨淡，其中一些人就在背地里传播对彩票不利的言论，更有胆大包天的居然搞起了假彩票！

江浙督府对于和他们对着干的人基本就是一个字“杀”，很快就有大量参与诋毁彩票，以及假冒彩票的罪犯被抓捕获了。

钱默直接在南京的西市，一口气砍掉了48颗脑袋。涉及此案而被发配劳动改造的更是高达3000多人。

这些人平日里开设赌坊，为非作歹，没有少干伤天害理的勾当，他们被斩首自然是引得百姓交口称赞。

情报司甚至还顺藤摸瓜查到了好几个清军的探子，于是钱默干脆抓住赌坊“通敌卖国，扰乱市场”作文章。直接将治下所有的赌场关闭，实行严格地“禁赌令”，违者杀无赦，一时间督府治下“谈赌色变”。

这样一来，没有公共场所供赌博了，想碰碰运气那就去只能去买彩票，彩票业很快便赢来了自己的黄金时代！

钱默先推出这种大家认可度比较高的即开型，然后等大家相信了督府和彩票的信用后，再推出类似后世的奖池型数字六合彩。毕竟即开型的赌博的成分大一些，六合彩这种老少皆宜。

很快钱不二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说道：“这次抄没这批赌场老板的家产，居然足足有100多万两银子。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们已经额外搞了250万两银子了，眼下所有的项目都可以继续下去了！”

这时柳逸尘说道：“情报司收到消息，曲阜孔家已经派孔胤樾南下，可能是来给咋们送银子的。”

听到“曲阜孔家”这四个字，钱默不由自主地恶心了一下。这些孔子的后人在北宋被正式册封为衍圣公，结果是见谁降谁，毫无气节可言。

金，蒙古，明，顺，清，他们是来者不拒，见谁降谁，而且是主动投降，往往是人家还没有打到曲阜，衍圣公孔家就将自己的降表送到了，所以得了一个“世修降表”的称号。

大明对衍圣公一族颇为优待，秩正二品，朝会列丞相之后，位列第二，废除丞相制度后为文官之首。

孔氏子孙违法犯罪也多有宽宥。成化年间，衍圣公孔弘绪滥杀人命四条，奸污妇女四十多人，也仅仅是被革职为民。

不过衍圣公家族却没有对得住大明王朝的隆恩。

尤其是上一代衍圣公孔胤值，历经了明顺清三代，被人戏称为“三姓衍圣公”。

1644年崇祯皇帝自缢煤山，远在1100里之外的衍圣公孔胤值，耳目灵通，直接宣布供奉大顺国永昌皇帝龙位，并献马献银，跪纳印信。

李自成被赶出北京后，孔胤植又审时度势，顺治连屁股都没有坐热，他就速上《初进表文》，向大清表忠心，称颂清廷“山河与日月交辉，国祚同乾坤并永“。

接着，为响应清政府发布的剃发令，三姓公孔胤植隆重举行了剃发仪式，“恭设香案，宣读圣谕”，令族人剃发。而此时，江阴，嘉定等地的大明百姓正在孔圣人的教诲下，为正我华夏衣冠，同满清做着殊死的搏斗。

孔家的行为简直是没有一点礼义廉耻，禽兽不如。

可惜这个孔胤植去年就死了，不然钱默一定要把他给活剥了，来个“剥皮实草”，将这货的人皮标本放在孔庙里和孔子并列。

钱默对柳逸尘说道：“送银子我看倒是未必，送降表怕是少不了的。”

虽然钱默对曲阜孔家相当厌恶，不过他们孔家在山东为祸地方，乃是当地一害，不好好敲孔家一笔，实在是对不住大明的百姓。

于是钱默带着一丝坏笑说道：“速去衢州，将南孔的传人请到南京来，这回我要他曲阜孔家好好地出一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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