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豪格猛攻

第183章 豪格猛攻

钱默接到了清军从燕子矶登陆的消息后，也是大为吃惊，看来自己太小看豪格了，居然上了清军的当，让八旗主力得以安稳地渡过长江。

虽然刘国轩等人奋力拼杀，但是一艘绍兴号的战果实在是有限，燕子矶方向清军的整体伤亡并不大。

本次渡江，清军被明军击沉了数百艘渡江的小船，18000名绿营兵以及2000镶红旗的满洲兵命丧长江。尽管豪格很清楚，能以这样的代价渡过长江实在是来之不易。

但在多尔衮眼里这无疑是一场妥妥的大败，豪格10万大军仅仅是渡个长江就被明军消灭了五分之一，更何况其中还有2000满洲八旗。

这也就决定了接下来豪格肯定要马上杀敌立功，不然依照多尔衮的手段，直接撸掉豪格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今加上马国柱手中的6万绿营，豪格手中也拥兵14万，自然是不可能再龟缩防守，肯定是要全力收复失地。

范文程虽然足智多谋，但是毕竟不了解江南的实际情况，他还是让豪格不要急着进兵，先将明军的虚实打探清楚再说。

由于太湖的阻隔，目前清军同明军对峙主要在两个方向。一个是常州府的无锡至江阴一线；另一个则是江宁府南面被明军占领的那些州府，具体说是湖州的长兴县，广德州，宁国府的宣城以及池州府的铜陵。

其中对南京威胁最大的就是湖州，这里距离南京所在的应天府实在是太近了。明军从这里出兵可以轻易威胁到南京。但是湖州并不好打，明军在长兴修筑了棱堡，之前石廷柱的2万人马就是在湖州被明军全歼了。

剩下的广德，宣城，铜陵也都位于山区，不利于满洲骑兵的发挥。

常州地区就不一样了，一路都是平原。而且清军税赋贡献最多的三个府就是苏州府，松江府和常州府。如今这3个府有2个半在明军手里，对清军来说收复苏松两府才是迫在眉睫的。

当然苏州方向虽然都是平原，但是河道交错，同样不利于骑兵的发挥，而且听说明军已经在江阴至无锡一段，依托锡澄运河建立起了一条防线，用来阻击清军。

分析完情况后，豪格毫不犹豫的决定兵分两路，他亲自率领8万主力进攻苏州方向。让敬谨郡王尼堪率领3万人马攻击南面的明军，牵制敌人，以确保南京的安全。

对此范文程并无异议，毕竟豪格也是久经沙场的统帅，排兵布阵的能力要远远强于自己。

锡澄运河始建于宋代，起初了为了方便船只直接从无锡通过江阴进入长江，连通了大运河与长江两大水系，全长37公里。

钱默占领苏州后发动了周边二十万民夫疏浚拓宽了这条运河，并在沿着运河修建5个棱堡。历时2个多月，总算是赶在了清军南下前完成了棱堡的修建。

虽然棱堡的规模不大，但是却装备了最新的12磅加农炮，最大射程5公里，无论清军从何处渡河，其实都在明军的炮火覆盖之下。

很快豪格就率领满洲镶蓝旗2万人，汉军正黄旗1万5千人，以及4万5千绿营赶到了锡澄运河。

马国柱指着前方的棱堡说道：“这就是明军修建的奇怪堡垒，据说很厉害，难以攻克，之前石廷柱进攻湖州的时候就在这种堡垒上吃了大亏。”

“这种堡垒明军沿着运河一共修建了5个，就属这个堡垒最大，其他4个要相对小一些。”

豪格说道：“我8万大军岂能被一个小小的堡垒吓住，传令下去准备进攻。”

此时范文程说道：“肃亲王不要着急，据我所知明军其他4个堡垒都修在运河的对岸，唯独将这个大型的堡垒修在了我们这边，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明军敢将它修过运河一定是有所倚仗的，强攻恐非良策。”

然后他又问道马国柱：“马总督，这条运河可否偷渡？”

马国柱说道：“河道上有巡逻船，对岸每隔500米设有一个烽火台，恐怕不易偷渡。”

对此范文程一笑置之，他连长江都能偷渡，还能倒在眼前这个小河沟里？

这下可就苦了那些渡河的清军。白天的时候清军只要靠近岸边就会遭到对面的鲁密铳射击，明军射程比他们远，他们只有挨打的份。

运河靠近清军的这边沿岸是光秃秃的，别说大树了，就连芦苇都找不到，根本就藏不住人。无奈的他们只能晚上进行偷渡，没想到明军晚上烽火台之间都有人巡逻；不但有明军，还有负责守夜的乡民，只要发现水里有动静，立刻一阵敲锣打鼓，很快就被附近巡逻的明军给击毙。

范文程本以为这条运河长达37公里，明军总有防守疏漏的地方，一晚上下来发现明军根本就没有防守死角，清军倒是赔上了好几百人。

于是他决定改变政策。在运河的江阴段，巡逻的明军发现了大量清军强渡，烽火台上的明军赶紧射击，不过清军数量不少，足有上千人，巡逻的几十个明军根本收拾不了。

黑夜中一支响箭划过夜空，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印记，棱堡的明军看到响箭立刻说道：“17和18号烽火台被点燃了，一支黄色响箭，大约有1千清军。”

很快巡逻的水师，同骑兵就赶到了现场，此时的清军刚刚爬上河堤缺就被明军的骑兵一阵无情的砍杀。

而水师的战船并没有向他们开炮，而是在距离他们上风口50米远的地方开始往河中倒入猛火油，片刻后，只见水面一阵火光，清军的船只瞬间起火了。

棱堡的明军见到火光后则是直接根据这个位置向偷渡的清军开炮，在对岸等待过河的清军直接被名明军一顿炮火招呼。

而那些侥幸过河的清军则是被白袍营的骑兵直接绞杀，到处都是清军的哀嚎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同样在运河无锡段的偷渡一样没有得手，几个晚上折腾下来，运河没有突破，清军自己倒是赔上了5000人。

无可奈何的范文程，只得停止偷渡行动。

不过这几天清军也没有闲着，而是从南京城运来了20门红衣大炮。

如今火炮已经到位了，随着豪格的一声令下，无数大炮向着棱堡发出了怒吼。不过清军的一颗颗实心弹并不能给明军的棱堡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相反明军12磅加农炮的反击，倒是炸毁了清军3门红衣大炮。

甚至有一发炮弹在豪格的身前爆炸，一下炸死了好几个镶蓝旗的协领和佐领。

这下豪格被彻底激怒了，他堂堂大清肃亲王，一生征战无数，什么样的坚城没有见过？岂能在一座奇形怪状的堡垒前露怯。

当然了，攻城探路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绿营去干。

很快2000名绿营兵就推着楯车缓缓向棱堡靠近，明军分析了几次棱堡的战例，发现敌人试探进攻时不能打的太猛，必须隐藏火力。

何志远高喊道：“先不要暴露射程，等敌人推进到了护城壕附近再开火。”

于是清军推着楯车很轻松的推进到了距离棱堡仅60步距离的护城壕，此时明军的火铳也开始响起了。

“砰、砰、砰”

直到明军的火铳直接击穿楯车，清军这才反应过来，已经进入了明军的射程。于是赶快跳入前方的护城壕向棱堡冲去。

由于装备了部分遂发膛线枪，以明军正常的火力是完全可以封锁住护城壕的那几个出口，阻止清军逼近棱堡的。

不过为了不把清军一下子打的太狠，明军还是有意将数百名清军放到了棱堡的斜坡前。

此时何志远才下令交叉火力射击，将冲上斜坡的清军全部干掉。

见到火力侦查的目的基本达到了，豪格下令收兵，那些楯车后面的几百清军才如蒙大赦，为了表演效果逼真，明军朝天放了一阵火铳，让清军以为明军的火铳无法击穿他们的楯车。

豪格说道：“这个堡垒确实相当诡异，他的设计限制了我们兵力的展开，不过好像明军的火器无法完全将道路封锁住，我们在付出了一定的伤亡后还是可以冲到那道斜坡上的。只是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看不到斜坡上的情况。”

由于这个棱堡是背水而建的，所以没有不像其他棱堡是五角星形状，修成了不规则的皇冠形状，只有4个面可供清军进攻。

很快豪格就投入了12000绿营，对着棱堡的4个面同时发起进攻。看到清军主力出动了，明军也不再客气，清军刚开始集结时，虎蹲炮就招呼了上去。

不过对于攻击距离明军还是有所保留，直到清军进入90步内才进行射击。明军的射程和射击密度都比上一次提高了很多，清军压根就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打了一个搓手不及。清军进入通道后明军更是利用遂发枪射速的优势，完美封锁了护城壕的几个出入口。

不过考虑到这样无法大量杀伤敌人，最后还是有节奏的放一批清军冲到斜坡附近，然后再继续封锁，阻断他们后续的部队。

送了好多波后，清军终于反应过来，明军是故意一批一批放他们冲出去的，然后干脆躲在护城壕里不冲了。豪格眼看毫无进展，只好鸣金收兵。这次明军可不客气了对准这些清兵不断的射击，好些清军都离开棱堡100多步了还被鲁密铳击毙。

战后统计，发现绿营兵打了一天在棱堡前足足丢下了7000具尸体。

面对这样的结果，豪格暴跳如雷，说道：“这些绿营是靠不住的，如今他们被明军都杀得胆寒了，明天让汉军旗和我镶蓝旗的勇士一起出动，务必要拿下这个堡垒。”

范文程说道：“根据江西的情报，金声桓在南昌集结了18万大军，博洛攻城也是屡屡受阻，我们还有时间，肃亲王不必着急。”

“根据我今天的观察，这个堡垒前面挖的护城壕是明军精心设计好的，我军只要沿着这个护城壕进攻最后兵力根本就无法展开，投入再多人也是无济于事。”

豪格说道：“在那个距离上楯车根本就挡不住明军的火铳，我们压根就无法进行填坑作业。”

范文程说道：“我已经有了应对之法，我们这样.”

白天经过了一天的激战，棱堡前堆满了尸体。清军撤退后，明军则是抓紧时间清理战场，如今已经是8月底了，正是最炎热的时候，这些尸体不及时处理，很容易滋生瘟疫。

当然了明军处理这些尸体的方法也很简单，直接把他们往河里扔，下游自然有人负责接收这些尸体，将他们身上有用的甲胄等其他财物进行物资回收，然后将尸体进行击中掩埋，再撒上生石灰消毒。

正当几个明军搬累了，在护城壕前休息的时候，突然发现前方隐隐约约有人头传动。突然一支利箭直接穿过了其中一人的喉咙，剩下的明军高喊道：“清军夜袭了！”

其实这个时代的人由于营养不良，大多数人都是有夜盲症的，晚上根本看不清东西，夜战纯属抓瞎。

他们想要补充足够的维生素a，只有摄入足够的肉类或者动物内脏。

明军主力战斗部队，平常每两天就能吃到一顿肉或者是动物内脏，夜战自然是不在话下。

清军的绿营兵是没有这个待遇的，所以今晚执行偷袭任务的都是满八旗和汉军旗的精锐。

黑夜使得明军射击的视野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是清军并不熟悉棱堡的情况，他们的行进速度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虽然今晚月光很暗，可是凭借着城上火光还是可以勉强看到城下的情况的。最主要的是棱堡声的射击孔都是对着护城壕的出口的，清军想要趁夜偷袭基本没有可能。

一时间棱堡四周不断响起了火铳声，很快明军就成功的封锁住了护城壕的几个出口。

这个情况早在范文程的预料之中，很快冲入护城壕的清军就用随身携带的木板和木桩在护城壕之间塔起了一条条通道，很快这些通道就连城了一整片。

要彻底填平这些护城壕需要很长时间，但要利用木板直接搭出一片通道却要快的多。

不久后明军就发现大批清军直接从护城壕的上方冲了过来，由于之前明军的火力主要用于封锁护城壕的出口，竟然让他们直接冲到了棱堡下面。

此时棱堡的情况可谓是万分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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