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再围南京

第181章 再围南京

歼灭了谭泰后，各路明军在鄱阳城下会师。

金声桓的江西军在刘一鹏的35000人抵达后，兵力增加到了10万5千人；李元胤部经过连番厮杀还有24000人，钱默将靖南营留在了广信府，带着神机营和湖州营的14000人以及4000蒙古骑兵来到了鄱阳。

尽管钱默兵马最少，不过金声桓和李元胤却不敢小看江浙督府。通过这两仗他们也知道了浙军的强悍，如果没有神机营，他们还不知道要填进去多少人马？

金声桓抱拳说道：“多谢二位出兵相助，替本公解了鄱阳之围。只是这鄱阳和南昌一直被清军围困，城中的粮草消耗极大，恐怕难以供应两位的粮草了。”

按理说，钱默和李元胤是客军，又是来帮金声桓打清兵的，粮草补给自然是应该由金声桓负责。可金声桓巅峰时曾经拥兵30万，尽管现在连番大战，接连损兵折将，不过在江西仍有接近20万大军。

之前军粮由清廷供给，他自然是没有感觉。如今永历朝廷哪里发的出粮饷？他以江西一省之力，要养这么多兵肯定是顶不住的，要不是此前他和王得仁捞了不少银子估计早就断粮了。

钱默对金声桓的情况了如指掌，知道他是真的没粮了。其实江西的粮食之所以这么紧张，钱默也是有责任的。在金声桓起兵前后，钱默就在江西大肆低价收购粮食，造成赣州和南昌等地百姓手中的存粮锐减，以便于自己高价贩粮，谋取暴利，其实他才是江西缺粮的始作俑者。

钱默说道：“江西的情况我是了解的，豫国公手中确实没有粮食了。少都督放心，徽州和广信距离饶州不远，贵军的粮草由我江浙督府一应供给。”

“苏松浙北之地物资丰饶，原本我是应该资助豫国公一些粮食的，只是浙北暴雨，夏粮几乎颗粒无收，我现在也是自顾不暇，还望豫国公不要怪罪。”

金声桓对钱默的印象不错，如今他全靠钱默提供的情报和军械才能支撑到现在。不过这个越国公着实是不简单，别看话说得漂亮，他提供李元胤军粮也是附带条件的，这是要自己承认广信府归属他江浙督府。

虽然金声桓重未占据过广信府，钱默也是从清军手里收复的广信府，但毕竟地理上广信府是属于江西的，钱默这是要金声桓认可他对广信府的统治。

如今金声桓有求于钱默，想要钱默把吃进嘴里的肉再吐出来也是不现实的，于是说道：“由越国公坐镇广信和徽州，可以确保我饶州两翼的安全，本公便可高枕无忧了。”

见金声桓如此配合，钱默所幸再送他一个人情，说道：“少都督阵斩清军大将阿哈旦，豫国公击毙满清的征南大将军谭泰，都是前所未有的大功，我这便上书天子为二位请功！”

听钱默这么说，二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们说道：“本次歼灭谭泰部全仗越国公运筹帷幄，我等不敢居功！”

永历赐婚钱默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天下，大家都明白亲疏有别，自然是不敢把钱默的功劳给抹杀掉，钱默能把斩杀谭泰的功劳让给金声桓，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李元胤兴奋地说道：“谭泰全军覆没，如今赣北守备空虚。我看我们可以兵分两路，豫国公率领大军从正面增援南昌；我和越国公从另一路攻克湖口和九江，直接抄了何洛会的退路。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以将何洛会的大军聚歼于南昌城下。”

李元胤这番话不得不让钱默再次高看他一眼，他的这个进兵路线几乎和钱默预想的一模一样。此时弼尔塔哈尔匆忙走到了钱默身边，耳语了几句。

尽管钱默表现的很镇定，不过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钱默说道：“情况有变，何洛会已经从南昌撤军了，准备退守九江。看来我们全歼谭泰的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

“这位是蒙古科尔沁部的小王子，也是钱默的结义安答。他麾下的蒙古骑兵愿意帮助我大明作战，南昌的1万蒙古骑兵趁这个机会脱离了何洛会的大军，正在赶来鄱阳于我军汇合，还请豫国公下令沿途的守军不要阻拦。”

钱默的话信息量有点大，何洛会突然撤军使得之前的设想完全落空。更加让人吃惊的是，他居然说服了这个蒙古小王子反水。

李元胤是亲眼看到了钱默怎么利用蒙古人将李国翰一步步给坑死的，对此早就是见怪不怪，金恒桓此刻还没能完全理解钱默的这番骚操作。

不过他还是说道：“越国公放心，我这就吩咐下去。”

钱默说道：“根据可靠消息，如今博洛的人马已经到了庐州，最多五六天后，清军定然会重新杀到南昌城下。”

“依照目前的形势，我们北上追击何洛会并不可取，袭击九江和湖口一线，时间上也已经来不及了。还是趁这个机会加强南昌的守备力量，在南昌城下同清军主力决战。”

金声桓说道：“南昌城有王得仁的8万兵马，本公这就再率10万大军前去增援。只是这样一来鄱阳城就只剩下5000人了，还请两位相助。”

钱默说道：“既然博洛已经到了庐州，豪格的大军估计也已经距离南京不远了。本公这就挥军北上攻占祁门县，全据徽州，然后前去迎战豪格，还请少都督协助守卫鄱阳。”

金声桓也抱拳说道：“那就劳烦少都督帮忙守卫鄱阳了！”

李元胤说道：“在下一定确保鄱阳不失，只是这粮草？”

钱默说道：“少都督无需担忧，我这就从徽州和广信调集粮草。相信博洛吸取了之前谭泰分兵攻打南昌和鄱阳的教训，这次应该不会再分兵攻打鄱阳了，坚守鄱阳问题应该不大，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南昌。”

博洛与何洛会的残部汇合后有16万大军，去掉他们留守在湖口和九江的兵马，至少也十三四万人马可以进攻南昌城。而且他们手里足足有6万满洲八旗，说实话金声桓的这18万大军还真的是毫无优势可言？

钱默说道：“博洛来势汹汹，又多是满洲八旗，我从神机营抽出2000精锐，交由情报司指挥使钱宁统帅，助豫国公坚守南昌。”

钱宁一直作为钱默的使者在金声桓身边听命，金声桓对他自然是认可的，只是如今这火器有了，粮食却不够了。

原本王得仁只有8万大军，城中的粮草尚能支撑半年，如今金声桓的10万援军一入城，恐怕连3个月都撑不住。

即使这次清军暂时撤围，周边府县能够调运的粮食也不过20万石，对18万大军来说也就是一个月的口粮。

钱默说道：“我与徽商相熟，他们手里应该还有一批粮食；如今南京的粮价已经涨到了1两2钱银子一石，我让他们以1两银子的价格卖给豫国公，不知道豫国公可能接受？”

金声桓知道这个价钱其实已经很良心了，南昌城里的粮都不止这个价钱。如今战火四起，各地粮价都在普遍疯涨，除了钱默治下的粮食控制在8钱甚至更低，其他战区普遍已经超过了1两。

于是说道：“我愿意采购40万石粮食，只是加上这些粮食恐怕也就是勉强支撑半年。”

金声桓同王得仁两人手里还有80万两银子，不过他最多只能拿出一半来买粮，这些都是他这2年在江西搜刮来的，要不是现在秋粮尚未收割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他是万万舍不得拿出来买粮食的。

这时他终于明白钱默为啥不大肆扩军了，钱默目前占据了浙江全境，外加江南省的苏州、松江，徽州和半个常州府以及江西的广信府，可他的江浙督府麾下算上水师也就不过10万人。

募兵容易，养兵难啊！

钱默估计这次博洛围城恐怕不容易解围，搞不好要相持一年以上，半年的存粮根本就不够。历史上金声桓和王得仁在南昌可是硬顶了谭泰8个月的时间。

于是说道：“江西乃是鱼米之乡，再过几个月，等到秋收之后，粮食自然不缺；豫国公不妨用江西的秋粮税赋做抵押，向徽商们借粮。”

“我愿意做个担保，让徽商们再借粮60万石粮食于你，今年秋收之后用江西各府的所交的税赋还徽商78万石，如何？”

金声桓瞬间大喜，虽然有3成的利息，但是现在的粮价肯定要比秋收后的粮价高的多，其实他并不吃亏。于是说道：“如此甚好，这样一来我就有把握在南昌挡住清军了。”

李元胤也说道：“豫国公请安心，我父帅一但攻克了福州之后，一定会率大军北上江西的。只要你能坚守住南昌城，优势依然在我大明这边。”

金声桓满怀信心的率军前往南昌去了，钱默也赶紧率军北上。

他现在手里有14000蒙古骑兵，8000神机营和4000湖州营。这免费的蒙古雇佣军，不用白不用。

祁门县城外，蒙古都统乌泰高喊道：“我奉固山额真何洛会之命驻防祁门，防止明军北上，你们还不快打开城门？”

祁门县令一看，城下密密麻麻的蒙古骑兵，也不敢迟疑。不想城门刚刚被打开，那些蒙古人就冲了进来。本来祁门县也没有多少守军，一会的功夫，祁门就被蒙古人给占领了。

钱默笑着说道：“池州，宁国等地的兵力早就被谭泰和马国柱给抽空了，一共也不过几千绿营，我们要赶在豪格抵达江南之前送一份大礼给他。”

虽然谭泰所部被明军给全歼了，但这种规模的大战斗根本就不可能瞒住清军的探子。不久后征南大将军谭泰阵亡，其麾下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就传到了南京。

两江总督马国柱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傻在了当场，谭泰身边可是有1万正黄旗的满洲骑兵，这可是上三旗的精锐，非一般满洲八旗可比。

更糟糕的是明军一路北上，攻入了池州府和宁国府。这两府如今兵力空虚，可马国柱却不敢派兵增援。

因为他能调动的兵力只剩下6万人。其中2万人马驻扎在常州和镇江一线与无锡至江阴一线的明军对峙，1万人马驻守在应天府南面的溧阳县监视湖州方向的明军，1万人马驻守在南京西面的大胜关。

其实守卫在南京城的清军也只有2万人，有了上次被钱默偷袭的教训，马国柱这次说啥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他这里按兵不动，钱默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仅仅3天时间，明军先后攻克池州府和宁国府全境，长江沿岸的东流，池州，铜陵这几个重镇全部落入了明军手中。而宁国宣城等地，看不到援军则是直接打开城门向明军投降了。

直到明军逼近芜湖的时候，马国柱终于憋不住了，他派遣一万大军南下驻守当涂。却不料明军只是虚晃一枪，转手就攻占了宁国和湖州交界处的广德州。

广德失守之后，江宁府南面的门户洞开。上一次钱默就是从江宁府南面的溧水北上南京的，吓得马国柱直接放弃了溧阳，将溧阳的1万人马赶紧调到了溧水。

此时南京城内，明军再度兵临城下的消息满天飞。

这一次的情况可比上一次严重的多，上一次明军是孤军深入；这一次明军直接攻占了江宁府南面的池州，宁国，广德，一路平推过来。

虽然明军吨位最大的洪武号并没有出动，但是4艘600吨级的战舰悉数登场，一路炮轰镇江、瓜州、南京和扬州等地的炮台码头，搞得清军是人心惶惶。南京城更是四面楚歌，甚至流传出明军会直接利用水师在南京登陆的消息。

这时马国柱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之所以死守南京放弃周边地区。是因为豪格的大军已经抵达江北了，随时可以渡江支援南京，只要豪格的大军渡了江，收复这些地区易如反掌，所以他不愿意冒着被钱默吃掉的风险出去支援。

可现在明军不仅从陆地上包围了南京，更是连长江都封锁了，豪格的兵马根本就过不了江，还如何支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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