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继茂有些招架不住,心中还琢磨呢:“看来人们都只是怕我靖南王的头衔儿,不是怕我这个人。想收回刚刚的话吧,也是不可能了。”耿继茂越忙越乱,刺向他的刀枪已经查不过来了,他便对身后朱四、于七、僧常大喊道:“江湖救急呀,小弟快被捅成马蜂窝啦!”
话音刚落,耿继茂就感觉有两股劲风从左右刮过,围住自己的那些清兵已是各个人仰马翻。尘埃落定之后,发现就连抓着一个人质不放的朱四也已经跑到他的前面去了。朱四横担着假朱慈炯,就像担着一副行李卷儿一样,回头对他说:“还不快走,后面儿那两个娘们儿你更惹不起!”没等耿继茂反应过来,他胯下的战马像是听了朱四的话受到了惊吓,撒开四蹄便飞奔了起来。害得紧攥缰绳的耿继茂呵骂道:“孽畜,哎呀,我的手,我的手!”
战马没管耿继茂的手上有没有伤,闭着眼睛跑个不停。来到了岱安门外的天坛,四个人终于勒马站定,看到耿继茂正因为自己手上的伤口疼的直哼哼。于七便抛给耿继茂一个小药瓶,对他说道:“敷上吧,上好的金疮药,一把飞刀留下的疮口,不碍事的,用了它立刻便可握刀。”耿继茂接过金疮药洒到了伤口之上,但见岱安门上人烟嘈杂,喊杀声不断。耿继茂才又把心放下,心想这回,凭他们三位的本事,总是可以出城的。谁知这几位勒住马后,竟然不再向前走了,而是站在原地等待。耿继茂很焦灼,对于七道:“七爷,咱们干嘛不出城啊?那两个娘们儿就要追上来了。”于七摇摇头道:“出不去呗。”“不能啊!昨晚上你们不是真刀真枪的硬闯进来了吗?”“那是趁天黑。”于七又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道:“白天,枪子儿可不长眼睛。”
朱四也笑着对耿继茂道:“趁现在反悔还不晚,你还可以再做回你的靖南王。”耿继茂无奈道:“你们害怕的是枪子儿,可是那玩意儿我也没有啊,所以你们随时都可以把我给剁喽。济南城也早晚要被你们打下来,到那时我更没地方去。何况如果我现在回去,鞑子也不会饶了我的。与其做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倒不如今日我也做一回好汉!”朱四于七等人都在认认真真的点头,赞叹耿继茂是个明白人,谁知耿继茂接着却泄气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赶奔城东南,去永固门方向碰碰运气吧!”
说话间,就看见直通岱安门的朝山街东侧的许多街巷内都涌现出了清兵和八卦教徒。而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广寒子和福曦二人带领的八卦教高手也已经赶到。“于七、淫贼,放了我哥哥,否则拿命来!”
朱四先是和于七对望了一眼,又对福曦笑道:“呵呵,就凭你们?你哥哥就在这里。”说完这话,‘啪’的将假朱慈炯摔在了地上,随后又道:“有本事过来取吧。”说罢便和于七站成一队,又对僧常和耿继茂道:“你二人一个力大,一个身披重甲,可以作为一组,我和乐吾兄一组。共分两组,一组出击,一组挟持假朱慈炯,何如啊?”僧常唱了句佛号道:“阿弥陀佛,那就让贫僧与耿施主先开杀戒吧!”话语刚落,僧常本来非常沉静的眼神立刻掀起了血红色的波澜。那耿继茂也摇头晃脑咬牙切齿、恶行恶相。
僧常不解地问道:“耿施主这是为何?”耿继茂收住演技一脸呆萌的对僧常道:“我这是在配合你呀。”天坛地域宽阔,此时已经人山人海,四个人、四匹马被数千清兵围在了中央,然而心生胆怯的却不是那几个人。昨夜的一番闯荡早已在济南清军心中留下了伤疤,仗着是天明,又是人多,这些人还希望能在这几人身上讨得便宜。清军也已经都知道耿继茂通敌了,此时也再没人顾惜他的性命,他也平端着一杆长枪准备接受众多清兵的挑战。
僧常的月牙铲斜指着大地,发出凄厉的‘嗡鸣’。忽然一声呐喊,吓了僧常一跳,侧眼一看,竟然是耿继茂最先冲了出去,僧常用大拇指扣了扣蜂鸣着的大耳朵,无声无息的跟在耿继茂身后。只见耿继茂那一杆长枪使得也是上下翻飞,抖出朵朵枪花亮瞎人眼,刺出的枪头也会带回一条喷薄而出的血柱。正在耿继茂发飙的时候,清军的盾阵瞬即便将他围在了当中。耿继茂又喊起‘江湖救急’来了,清军却感觉背后‘飕飕’冒着冷风,还有一种凄厉的‘嗡鸣’声越来越近。众兵丁回头一看,僧常已经来到了近前,那种凄厉的‘嗡鸣’正是月牙铲发出的怪叫,它不但在发出声音,还在非常激烈的抖动着。看来也按耐不住和身后于七手中的那把冷月一样,想要饮血了。
月牙铲恶吼着飞舞了起来,挡在僧常面前的清兵像是花花草草一样被月牙铲肆意践踏着。耿继茂终于也得了闲,可是他的那杆长枪已经被清军盾阵中的一个满洲牛录夺住不放。耿继茂力量竟然不及那个指挥着汉军兵丁的满洲牛录,就好比一个集团军总司令靠拳脚打不过一个小营长一般。那个满洲牛录瞪着一对儿大眼还想要把耿继茂揪翻下马,周围的汉军兵丁也都围上前来想要把耿继茂戳成筛子。
耿继茂一看又要吃亏,便道:“你想要?”说话间便松了手,那个牛录正使出吃奶的力气,他一松手,牛录忽然向后‘腾腾腾’倒退了数步,又‘噗通’一声做了个腚墩,然后便捂着摔错环儿的腰椎再也站不起来了。耿继茂空手抽出背上的两把尖刀拨开四下刺向自己的长枪,又将尖刀轮成两把扇子面儿,向前大吼着冲去。人没有伤到几个,气势却异常威猛,吓得身后兵丁各个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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