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 你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2）第八十章

李国翰当然觉得孟乔芳的想法如果能够办到，他会有必胜的把握。这是一个大便宜啊，不过激动他还是又喝尽了一壶酒才缓缓说道：“这个到无甚打紧，怕他郝永忠到时候会耍诈，让你我的计划功亏一篑。”孟乔芳对这一点倒是不太担心，忙回答道：“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如此，若真有诡计，你我小心应对便是，和他一对一的单挑，总好过被四五十万敌军群殴啊。”李国翰又叹息道：“真若是郝永忠答应了我们的条件，而我们又赢得了与他之间的那场决斗，难道我们还真的要放弃徐州？要知道这徐州可是五省通衢之地，战略地位在黄河以南仅次于潼关，经济地位更是超过了潼关啊！”孟乔芳笑道：“潼关和开封洛阳不也全都丢了吗，咱们连南京都丢了，孤守徐州又有何意义？如今徐州的地位只是孤城一座！而你我面对十倍于己的明军已经守了一年多，人马已经消耗殆尽了。如能通过与郝永忠的一战，令其放开一条路让咱们北撤，又有何不可？”孟乔芳当然不会说连多尔衮都带头逃跑了，他们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第二日，有一纸书信送到了郝永忠的帐下，信写道：“摇旗郝将军声名远播，李某早想一会，今日正得闲暇，不知郝将军可敢否？你我在城南奎光门外一战，规矩由郝将军定下，若是小弟侥幸胜个一招半式，希望贵军能放任小弟北渡黄河。若是小弟输了，全军悉听郝将军差遣。”郝永忠看到这样的一封信都气乐了，他用逼视的眼光问信使道：“这算什么，眼看着任我宰割的一群羔羊，竟然摆起游侠的谱来了？你回去问他李国翰想要什么？想让我放他一马门都没有，不过要是想与我老郝一决胜负我倒是可以答应他。他出多少人，我出多少人。不过要想全身而退，他最好还是到时候先把我给杀喽，然后再跟我的继任者商量一下。我是这个规矩，他爱玩不玩儿，不玩明天接着挨揍！”

在郝永忠答复信使的时候，明军的火炮也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徐州城头砸去。李国翰和孟乔芳接到回话后面面相觑，一同发呆。皮球被踢回来了，玩强盗逻辑，他俩怎么会做了十几年强盗的郝永忠更加专业呢？郝永忠这么回答既不失面子也不吃亏，还看出来人家也根本不怕死。想单挑？随你的便，而且郝大胆你李国翰还喜欢单挑，不过单挑过后该揍你的顿数也是一次不能少的。

“看来这个郝永忠也并不是个有勇无谋之辈，否则这明朝皇帝又怎么会把一个方面的指挥统帅位置交给他呢？”李国翰这样评价郝永忠。孟乔芳也深以为然道：“是啊，他还做过永历皇帝的第一任亲军指挥，永历自然是你我更了解他。不过他的答复也还是有漏洞可钻的。”“什么漏洞？”李国翰问道。“漏洞在于他郝永忠即使再勇猛，过去也只是反贼李自成手下的一名大旗手，与你李兄的七辈儿武学世家起来又怎会是对手呢？只要到时候你把他杀掉，我们便这么这么办……”

在这场决斗，双方在规则和出兵数量一直纠缠了数回，郝永忠希望双方各出三万人，李国翰却说只准备出八百。双方一个是漫天要价、一个地还钱，最后谈拢了，两军各出一万三千人。时间和地点是两日后的城西武安门外，规则是双方点出的人马捉对儿死战，不用骑兵、弓箭和火器，只携带兵刃和铠甲，谁也不许耍赖，立誓谁耍赖谁是小狗。

时间很快到了这日约定的早晨，清晨徐州城外的天晴空万里，一阵阵的鸟鸣仿佛是告诉着世人，这是祥和的一天、高兴的一天。城里走出来一支队伍也是吹吹打打，如果不是因为这支队伍人数实在是太多，人们一定会误以为这是哪家的迎亲队伍。细看起来，他们一个个盔甲整齐、兵器还闪烁着刺眼地光芒，让人恍然察觉这是一支军队。这支军队是这样一路带有喜感地吹吹打打、晃晃悠悠走出了武安门。那里的不远处也有一支人数相等的队伍等着他们，如果不是因为对面等待的那支军队人人的脸都带着一种戏谑的笑意，一定会让人误以为这会是一场大战。是的，这特娘的是一场大战，一场堂堂之兵正正之师的战斗。只是曾经这样的君子所为早已经是春秋时期的事情了，如今的这群君子们的光棍做法已经被城外明军脸的戏谑之意生生的给毁了。

出了城门以后，站在绣旗下的李国翰遥望着远方的明军阵营和郝永忠寒暄道：“郝将军果然是个守信诺有诚意之人，今日一战你我定要杀个痛快。”郝永忠回礼说道：“好说，好说，我一个人痛快行了，等下你痛苦好，不用痛快。”李国翰听着这话令人气闷，却也无心和他斗嘴，便眯着眼睛说道：“那还等什么，来吧！”说完端平了手的黑旗双刀与所率部队列开了阵势。

郝永忠也是个使刀之人，他手的鱼鳞紫金刀还是朱四亲赐的绝世宝刃，看到李国翰没什么兴趣和自己斗嘴，郝永忠也不怠慢。两军踩着鼓点一步一步的接近，明军戏谑的笑意也在脸越加的显得狰狞和恐怖。这时也不知道是由谁、又属于哪一方的嗓子开始了第一声嚎叫，随后使得两军的所有人都几乎同时开始了冲着天嚎叫，举着武器冲锋。如果时间不是在清晨，如果天再有一轮满月，这更像是一种午夜的狼嚎。

狼群的围猎也是非常讲究战术的，可这两支部队似乎都不讲什么战术，更是连道理都不想讲。更像是两个现代的黑社会团伙约架，却一见面也根本不盘道儿、不摆造型，只是各自潇洒地甩一甩头，便扬起了漫天的尘土走前去准备狠k对方，而且一边走还在一边狼嚎，那富有节奏的鼓点儿更像是为这场午夜群狼的狂欢在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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