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血战已到了最危难之时,多尔衮摘下龙头枪,呐喊着带领大军快速突破明军的交叉火力。【,万卷吧】济尔哈朗给了瓦克达一匹战马,两人一同为整支大军断后。鳌拜扔掉了破锣,端着牛筋木大枪带领着余部挡在所有人的后面,洪承畴和王进才、王允才的每一次进攻都被他遏制了。
朱四将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放在了多尔衮西行的路上,西洋军的火枪队站在最前,西洋军的炮兵与少量的明军炮兵处在整个方阵的靠后位置,共计480门火炮。在炮兵前面是秦翼明和傅山撤回来的御营北军的余部68100人。在御营北军前面的是北军陌刀队4100人,这支队伍刚刚并没有出战,而是一直在最后防线等待朱四的命令。
这是一支明军所有精锐部队组成的巨大方阵,处在整个方阵最后的是石柱军和校练卫,朱四的纛旗也插在这里。御营骑兵43000人马和御营北军骑营的20000人马被分列在方阵左右两翼,校练卫10000人作为朱四的护卫队。
清军在从北军的大营里挣脱出来时已经没有队形可讲了,而且一直处在明军火炮覆盖之下的他们也没有机会停下来重新整理队列。最先找到出口的骑兵其实并不是最幸运的一群人。在冲锋的过程中,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倒在了西洋军的枪口和炮弹组成的交响之下。他们都是最优秀的骑士,不过就算可以镫里藏身也躲不过可以击穿战马的弹雨。在这条路上永远的倒下了数千个战士,可他们却为后续部队的逼近创造了希望、赢得了时间。
西洋军没能挡住多尔衮亲自督战的冲锋,几轮射击过后,便被清军的马刀淹没了,大部分士兵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见此情形,阵后的朱四对令旗官喊道:“命令陌刀队和御营北军前出,挤压清军,与洪承畴对其前后包夹,朕要让多尔衮再次陷入到一场混战之中!”
陌刀队出现在了最前沿,对于这些赤膊猛男,多尔衮已经在虞城领教到他们的厉害了。多尔衮不敢怠慢,大喊了一声:“前军下马!后军放箭!”说罢还亲自摘下来马弓,摸出三支雕翎箭连珠射向陌刀队,后军的清兵全都如法炮制。前军的清兵虽因为队形太过紧密无法后退,可他们也没有对陌刀队发起进攻,全都下马持刃勉力抵挡着陌刀队的攻击。
没过多久,陌刀队的进攻便无法维持了,许多陌刀手都纷纷倒在了清军的箭雨之下。御营北军的刀盾手向前掩护住了这支没有盔甲的精锐部队,才让陌刀队幸免全军覆没。混战再一次开始了,说是一场混战,可八旗精兵仍秩序井然,节次不乱;虽然身陷重围,可塞北铁骑却威如雷霆,势如风发。全军静默肃然却是人人奋勇;伤亡难以计数仍然个个争先。
多尔衮、博洛、硕塞,还有刚刚找到家的满达海全部拿起了武器加入了激烈地搏杀。八旗精兵猛将尽出,亲王们呐喊着冲锋。御营北军也人人拼上了性命,洪承畴的御营五军也终于冲开了鳌拜断后的防线,闯入了多尔衮的后军。所有人都杀红了眼,两支大军混杂在了一起,只用刀来对话。
多尔衮与三位子侄已冲上了阵前,左右拱卫着数千重甲骑兵。这个战场,只有他麾下的这一支人马最为齐整、最为凶悍。多尔衮头戴金银珍珠云龙纹铁胄,高高的盔枪四外散着红色璎珞,这是在虞城变成火炬之后又补上去的。盔枪顶上镶嵌一颗大大的东珠,铁胄髹以黑漆,饰以龙纹,书有梵经,护领、护颈一丝不苟;黄绸甲衣之上寿山福海,彩云行龙;两胯外侧,左有挡、右配弓,装备齐整;胸前背后,金龙图画威严升腾、张牙舞爪;围裳两边,虎头襞膝怒目咆哮、锯齿獠牙。胯下黑蹄、赤身、白背千里马,名曰光辉;掌中黑杆、红缨、银锋龙头枪,是为无敌。
那杆枪在他手上狂舞,那匹马在刀光中奔驰,因为这身甲胄目标最大,所以那杆长枪杀人最多。御营北军中很多战士都注意到了一身金甲的多尔衮,就近的全都冲向了他。多尔衮依然目光如炬、气定神闲,对自己成为明军的目标毫不在意。那杆龙头枪也不知收割了多少性命,那匹战马也不知纵横沙场多少个年头。
大清皇父摄政王的左右是两员悍将亲随,左边是詹岱,右边是苏克萨哈,这二将骑乘着高大的伊犁马,连人带马全部披挂着玄铁重甲。再分左右是爱新觉罗家族的下一代战将,博洛、硕塞、满达海。多尔衮带着爱新觉罗家族的后人,也带着他们的荣耀在战场上龙骧虎啸,东砍西杀。
这一战,决定着江山的归属,决定着谁才是华夏至尊,胜利者将成为最强的主宰,享受万邦来朝和举国称颂。失败者将失去空气、失去土地、失去妻女、失去自身,失去眼能看到,手能摸到这世间的一切。
时间在天空中流逝,生命在大地上消失。倒下的是沉寂,他们沉寂在征途;向前的是烈火与信条,要么实现信条,要么燃烧自己。二十万大军经历了烈火的洗礼后,生者终于重新整合成了一个集团,在这个集团脚下踩着的,是战友和对手的尸体。这些尸体层层叠叠,生者却无心回顾,多尔衮带领着重骑再一次凸前发起冲击,他又本打算让全军的轻骑居后射箭,想要对朱四的最后防线发起立体进攻。
然而他身后一直都有一群拼命撕咬着他血肉的明军战士,让他这样的计划始终无法得逞。洪承畴指挥着御营五军余部4万余人和王允才、王进才的万余人刚刚被击退,却又再一次发起了冲锋。堵胤锡的战死到底激发了洪承畴的血性,让他终于可以放弃恐惧勇往直前了。清军后队马上和步下的士兵刚刚重新集结,又需要再一次抵御洪承畴发起的已经不知是多少次的冲锋。就连鳌拜都已经耗尽全力,却又必须继续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