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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塞只有硬着头皮向着数倍于己的明军骑兵发起冲锋,可清军不但人少,马速也吃了亏。刚刚只顾着玩儿了,晃晃荡荡的寻找目标来着。御营骑兵在马万年的两翼组成了雁行队列,像锥子一样一头扎了进去。平日里朱四总是护着马万年,总不让他上阵,今天身边又没有一个半吊子需要他保护了,马万年终于证明了自己不但一身是胆,更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秦老太君亲传的暴雨梨花白杆枪在他手上拖曳着银光,迎面之敌左右翻飞,各种惨叫不绝于耳。
不过大清的骑兵也不是胡吹出来的,虽然马万年勇冠三军,可御营骑兵中毕竟只有一个马万年,清军骑兵在后发的劣势速度下,依然一个对冲便砍翻明军两千多人,虽然他们也扔下了一千多具尸体,可如果稍晚一步冲锋的是御营骑兵,绝对不会带给清军这么大的伤亡。
当转过马头与明军再一次对冲过后,硕塞带领队伍脱离了战场。与四万多御营骑兵打了一个来回,硕塞也总算对多尔衮和整个家族有个交代了。再看一看已经沉寂下来的战场,已经再没有友军了,硕塞也只能带领本队剩下的8300人马回归。
硕塞是唯一没有找到攻击目标的人,反而还被明军给攻击了。不但如此,在回撤的路上还被西洋拥军用精准的火炮欢送了一程。到家一清点人数,就只剩下7000了。仅仅一个多时辰,五路大军便全部败北,损兵一万多人,战况的具体数据回报之后,把多尔衮和他的小伙伴儿们都惊呆了。他手指着战场,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数天之内,竟然损失了十一万精锐!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他说的数据里应该已经包括满达海的四万人了,如今他麾下只剩下了127400人。再要同明军两大主力一战,除非是抱着鱼死网破的信念。可如此一来就算他战胜了明军,失去了枪杆子的他,也将失去继续做皇父摄政王的资格,豪格余党和保皇派是不可能再对他低头的了。
“撤吧,全军撤往开封!”说完这句话,多尔衮再未发一言,只是带领着大军回到了黄河以南的最后几处城池的一处。五年的大梦换来了一场非人的虐待,这一次的打击太沉痛了。他想退往开封与驻守在那里的济尔哈朗合兵一处,舔舐伤口,整军再战。
用三板斧击败了多尔衮之后,看着清军黯然离去的背影,全体明军发出了海啸般的欢呼。然而朱四却做出了又一个惊人决定,在简单的清点了战场之后,他将要带领着明军两大主力向多尔衮发起了追击。而在此之前,他还要看一看自己的那位挚友。
伤兵营里的医官们对朱四的到来并不觉得突然,他们也知道,朱四总喜欢在一场大战过后跑来慰问伤员。有时还会为伤员包扎伤口,虽然被他包扎的伤员总会觉得更疼了,可谁又敢说什么呢?半吊子皇帝毕竟是一番好意。朱四走过去了,医官们才开始窃窃私语。“哎,你们不知道吧,咱们圣上啊很有些怪癖,当年焦琏将军在全州战败,独自骑着一匹马逃了数百里。圣上不但没恼他,还兴致盎然的跑我的帐篷来翻看焦琏将军被弓箭射烂了的屁股,一边看还一边查上面到底中了多少根儿箭。”
医官的队伍由最初到现在,已经扩充了很多,这对于受伤战士的及时治疗,起到了很大效果。顺便探视了许多士兵后,朱四终于来到了高必正和蒋建勋所在的帐篷,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高必正刚刚还扯着破锣嗓子和官兵们胡侃,一听说朱四来了赶忙趴在床上‘爹娘肉’的乱喊。正在帐中亲自为他们疗伤的弘智大师无可奈何的连连摇头,远处朱四已经将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了。本想好好逗一逗高疯子,可走近了一看,高必正浑身都是伤,到处都缠着绷带,朱四想要调侃的心一下全没了。
他看了高必正良久,又四下扫视了跟高必正一起出生入死的这些兄弟们。朱四的眼睛湿润了,他心潮起伏,欲言又止,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反倒让高必正不好意思了起来。“万岁爷,老高皮糙肉厚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全都是轻伤。刚刚就是想跟万岁爷开个玩笑,您别当真,医官说再将养几天就能痊愈了。”朱四依然什么也没说,急的高必正又忙说道:“嘿呀,那些医官全都是胡说八道,臣现在就能再上阵杀敌!万岁爷,跟您说,那个鳌拜呀,还真是挺难对付。不过算他倒霉,碰到了咱老高。哈哈,咱冲着他一顿小板斧,小蒋又命人冲着他一顿乱箭。哈哈,狗屁的满洲第一巴图鲁,伤得比老高还惨呢!”
朱四终于被他逗笑了,高必正也放下心来。朱四又仔细的查看一下高必正,这小子从头到脚缠了也不知多少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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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手也被绑定了。再想想刚刚他和人胡侃,看到自己来了又立刻耍死狗的样子,朱四噗嗤一声笑道:“哼哼,听朕告诉你啊,下次再上阵,千万躲着满洲第一巴图鲁,以免再被人打成猪头。”
高必正立刻挺着胸脯说道:“有什么呀,咱老高可不在乎他!您看看我的样子,哪儿像猪头啊?”朱四故作心疼状,高必正以为朱四又在悲悯他,还想要说几句宽心的话。谁知朱四却说道:“朕不担心你的伤,你个皮糙肉厚的谁能把你怎么着啊?可是你就不为弘智大师考虑考虑,他往你身上缠这么多的绷带得多不容易啊?”“我......”高必正一时语噻,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弘智大师剃着透亮儿的脑型过来调侃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衲为了给高将军疗伤,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啊。高将军身形又胖大,包扎所用的纱布,真是比旁人要破费许多呀!”高必正终于忍不住和弘智大师对骂了起来:“好你个秃驴,枉我拿你当兄弟,却忘了你个出家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血。老高的浑身都没好地方了,你却还在心疼那几尺布的价钱。老高皮糙肉厚怎么啦?要不是多了这一身肥膘,怕是你花的钱还要多,还要花大价钱帮咱买一副好棺木呢!”
弘智大师完全没被他的乱吼吓到,依旧继续打趣儿道:“高将军要真是战死沙场,恐怕不是一副好棺木可以打发的,原因无他,你这一身肥膘一般的棺椁是装不进去的,不如依着佛家的方式点起一把柴,火化了一身臭皮囊,贫衲也不亏待你,把你的骨灰装进你最爱的酒坛子里何如啊?”
高必正气的浑身一拧巴,伤口又开始疼了,就势往病床上一躺,开始哼哼唧唧个没完没了。朱四也不搭理他,对众将士说道:“朕还答应过要请弟兄们喝酒的,不过现在大家还未伤愈,酒就等着你们把伤养好了以后再痛痛快快的喝!咱们要大醉他一天一夜!”众将士都高声叫‘好’,朱四又嘱咐了蒋建勋等人一些话,回头俯身对躺着哼哼唧唧的高必正说:“朕走啦,要去追击多尔衮的主力,等回来再给你们庆功!”高必正哼唧起来还没完了,朱四却早已经走出了营帐,迈向新的征程。
在追击的路上,朱四君臣一同边骑行,边交谈。当时堵胤锡和朱四是这样说的:“万岁爷,归德府的这几场胜利真让人痛快呀。洪老鬼一直害怕他将重复松锦之战失败的耻辱,可没想到仅仅数天之内,万岁爷的援军就赶到了。看到您的大军到来时,把这洪老鬼激动地跟什么似的。”朱四问道:“听说你看到朕的大军到来以后还是很淡定的,可是朕刚刚看你在查点战场缴获的七千多匹战马时,真是口水直流啊,莫非堵卿见到畜生比见到活人还要开心?”
堵胤锡羞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洪承畴在一旁说道:“离开了万岁爷,御营五军全凭尚书大人的镇定自若方能不乱阵脚。万岁爷到来后,想必尚书大人因为有了依靠,也就原形毕露了吧,哈哈哈!万岁爷英明神武,根本不是多尔衮可以比拟的呢?多尔衮五年的大梦啊,全都断送在了虞城,一直想钓我明军主力的鱼,不料他却钓到了一条鲨鱼。从今以后,建奴将完全丧失战场的主动权啦。”说罢,众人一起哄堂大笑。
秦翼明在众人大笑过后说道:“此战虽然歼敌十一万,可我军也是战死二十余万人,万岁爷带领全军主力继续追击,可否考虑到了驻守洛阳和开封两地的济尔哈朗,要知道他的手里也有十多万精兵啊。”
马万年不以为然道:“哼!都凑到一起更好,省的日后一个一个的对付。如果能在这黄河以南将鞑子的主力全歼,黄河以北也就再无大仗可打了。何况我们离洛阳近了,也就是离潼关近了,那潼关有李定国的十三万三千大军。潼关以西更是有刘文秀和马进忠的西北军,就算多尔衮和济尔哈朗两军相加,也只不过是血战到底罢了。”
朱四沉吟片刻后说道:“万年的话看似狂妄,实则却也有一定道理,这也是朕执意追击多尔衮的原因之一。我两大主力合兵一处,就算是多尔衮和济尔哈朗来个两面夹攻也未必会在短时间内击败我大军主力,况且建奴的后备兵员早已匮乏,我军的损失却可以在三两年内得到恢复。”
当多尔衮得知朱四正率领明军主力在他身后尾随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一次不但没钓到鱼,还惹了一个大麻烦。因而又下令全军急行军,快马加鞭赶到开封城再做修整。清军士气低落,为了尽快甩开明军的追踪,又连夜赶了一百多里路,才终于在第二天中午赶到了开封城。在那里,八朝古都将会是两个统治者决战的最后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