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起李等会的这匹马,它还曾数次在战场上救过李等会的性命。乐文章节更新最快这边是它与别的畜生的不同之处,内心有激情,眼中有风险。忘我的冲锋是激情使然,可当这匹战马发现冲锋的只有它自己之时,才知道李等会是昏了头,他在找死。
明军的枪阵林立,继续不顾一切冲上去将必死无疑,于是它‘唏溜溜’一声长鸣,两只前蹄扬起,在空中乱蹬几下,就凭借着蹬踏空气所带来的阻力使自己吱嘎一下停了下来,身后燃起两串焦糊的味道。
回头再说这战马是如何曾救过李等会几次性命的,答案是逃的快,但凡看到有危险,此马是绝不上前。今日只是站在危险面前没有逃跑,并不是无所畏惧,而是它知道后边儿还有敌人,那些人是郑成功带来的。
李等会很生气,抽了几鞭子,战马只是嘶鸣,便怒道:“你这畜牲,误了本将军的大功。”又在鞍下抽出马棒大呵一声道:“弟兄们,别管我,机不可失,你们冲上去!”没有人回应,场面很尴尬。连许多明军也被惊呆了。
所有人都是静静地,气氛很是诡异。李等会终于发现了异常,看着慢慢逼近的施福,挤出了几丝牵强笑容。“哈哈,都在呀?我是来串门儿的,大概走错房间了,回见!”
李等会见势不妙,想要逃走,却被身后郑成功带来的锐士拦住了去路。“等等,畜生可以走,你留下;死人可以被抬出去,活人留下。”无数军卒趁势围了上来,李等会想要反抗,却苦于马棒太短,打不过这么多人。又取下弓来,探手摸向箭囊,发现根本没带箭囊。仅仅犹豫了一下,便被众人拉下来痛打,就连那匹识趣儿的老马都闭上了眼睛,不忍直视下去。
“壮士啊!前万别再打啦,我是来投奔大明的啊!”此刻李等会的头上比鸡蛋还大的脓包就有二三十个,头肿的比铜盆还大。他料定此刻才不抢着说几句求饶的话,待会儿就算不死,也说不出话来。锐士当中有一位小头目一边狠踹几脚一边说道:“我们郑家军从不接受敌人的投降。”李等会连忙解释:“各位壮士,我是李等会,是登州的总兵啊,你们不能不让我投降!放我一命对大家都有好处!”
众人都没有停手的意思,听到了李等会继续杀猪一般的嚎叫,郑成功也上岸了。他看到此时天已经将黑了,心想明军已经将登州水城全部占领了,今夜若是还要继续占领登州城,硬攻已不可能了。于是郑成功在人群之外叫众人停手,众人分作两旁,郑成功对李等会喊道:“你这狗官若能为我们打开登州城门,本帅就饶你不死!”
李等会听到郑成功自称本帅,又听他有了许诺后,忽的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然后凌空跪拜。吓得郑成功身边的卫兵们连忙挡在了大帅的身前。看到一脸脓包的登州总兵,郑成功的胃直翻酸水,而李等会却口齿不清的说道:“嗨!时不利兮驹不至。驹不至兮可奈何!会兮会兮奈若何!”
郑成功早年习文,习武只算是半路出家。听到这土鳖竟然客串了一把乌江边的霸王,还乌拉乌拉的吟诗,气血上涌的郑成功真想不留活口。可是为了在日落前攻占登州,便喘着粗气骂道:“你这个腌臜泼才,猪狗一般的东西还想学霸王?不过霸王可是把自己的头割掉然后扔过乌江,如果你做不到,本帅可以帮你一把。”说着便抽出刀来作势动手,李等会双膝跪地后退连连,嘴上却想尽一切话语想要打动郑成功。
“晚生命不好,没能早一些遇见大帅,请大帅给晚生一次机会,晚生绝不会再一次站错队伍啦!”郑成功掂量着手里的钢刀阴笑道:“战错了队伍?你都当上鞑子的总兵了,难道多尔衮对你不好吗?”“嗨,别提了,有句话叫做‘清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看清。’便是鞑子有眼无珠的最佳写照。像我这种废物,只配给大帅您提鞋牵马,而您才是大英雄。怎奈多尔衮见不到大帅这样的英雄人物,就算他见到了,大帅又岂能屈尊曹营?”
郑成功着急着呢,夺取登州这样的大计才最为要紧,所以也懒得废话。李等会反应也很快,发现郑成功面带怒容,便合十双掌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说道:“大帅,还是先打登州要紧,晚生这就给您带路。”随后就一路小跑屁颠屁颠的当起了带路党。
其实就算没有李等会带路,城上的乡勇也不可能再跟明军玩命了。当兵吃粮,既然老板的饭碗都被砸烂了,他们还留下来干什么?眼看李等会姗姗走来,并命令余下的零星几个守军打开城门,守军便抢着帮明军打开了登州城门。一座海湾军事重镇,北海第一军港,水陆两处坚城。从傍晚开战到天刚刚擦黑儿,仅仅一个多时辰就城头变幻大王旗了。登州城内开始还有些混乱,明军入城后开始受降,混乱渐渐平静,接着便是宵禁。
李等会被郑成功押解到了登州府总兵衙门,府衙与曾经大明山东布政司的分司相连。而此前数年,布政分司已经被李等会改造成一座私人的仓库了,专门用来囤积压榨来的民脂民膏,粮食、布匹、私盐之类的被堆积的满满的。金银之类的则被他藏在了自家后院的十口大窖之中。郑家军也需要额外的军费,虽然大部分要上交国库,可是仅仅在一个威海卫能够下分的钱粮就已经让郑家军陡然而富了。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李等会虽然不堪,可是压榨得来的财富到是着实令郑成功撑破了肚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