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朱四已经睡着了,在梦里,他命令大明的锦衣卫们,。乐文于是在梦中的一个天朗日清的早晨,这个半生背负着太多的盛名与罪名的人,再次走进了大明的朝堂之上。一个人?是的就他一个人。直到深夜的一阵闷雷把朱四惊醒,那个独自走进大明朝堂的洪承畴的身影仿佛依然没有从朱四的眼前散去。
次日的清晨,在昨夜新雨过后,朱四睡梦中的工作便真的在现实中展开了,执行这次行动的两位锦衣卫中的大佬也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锦衣卫指挥使邓凯带着另一个人走了进来。“严通天也来了?”邓凯身旁的人回答了‘是’,随即二人一起向前对朱四见了礼。
朱四又仔细的观察了这个令他很有印象的人物,一身常规的大红色飞鱼服,在他的身上穿起来显得是那样的俊朗。鼻如悬胆,面如冠玉,只是一双鹰眼中总有些若隐若现的寒意。“你近年来屡屡展露头角,肇庆时的一把雁翎刀,更是震慑了半个朝堂啊,几年下来,人也长得结实了许多。已经从当初的一个锦衣卫百户一步步走向了前台,让朕非常的欣赏。长沙之战后,第一个送来济尔哈朗分兵东进江西的是你、济尔哈朗在武昌想要北撤时,第一个回报准确信息的还是你,两个城市的情报工作的成功、以及肇庆的肃反,使得你也成功的升为了千户。此后又在南京成功的接洽上了洪承畴,因屡次的功勋被再次晋升,成为了一名从四品的镇抚使,严通天,朕没有说错吧。”
严通天低头说道:“谢万岁爷抬爱,微臣的这份功劳没有什么,可是今日的这个官职,却是万岁爷在全州吃饺子时就许给了邓指挥使的。”这话连忙被邓凯打断了:“倒也不是万岁爷许给你我的,可你也正是那次被万岁爷派往长沙的一行,才使得个人能力真正得以发挥。所以真的是万岁爷慧眼识人才对啊。”邓凯说罢,众人都大笑了起来。
在一阵寒暄过后,三人开始步入正题。刚谈了几句,邓凯就惊讶了,他问严通天说:“什么,你是说南京清军的控制权跟本就不在洪承畴的手里,多尔衮只不过是利用他的名头安抚一下南直隶的汉家民心吗。”严通天回答说:“是的大人,多铎病死后,我大明的势力又蒸蒸日上,多尔衮虽然让洪承畴坐镇江南,却又怎么会不提防着这位曾经为了效忠大明而不惜在大牢中绝食的人呢?”朱四其实也想补充一句来着,只是这话他不能说出口:“洪承畴不但是前明的重臣,更有他和孝庄的那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因此,如今身为孝庄太后的现任丈夫,多尔衮一定会觉得洪承畴比较碍眼。”
看着邓凯那惊讶的表情,朱四也觉得很有意思,心想邓凯这家伙为了自己爱将严通天的前程,也真是拼了,竟然在朱四的面前为严通天当起了捧哏,所以朱四也只能配合一下他们俩的这出戏了。在朱四看来,无论把他们两人其中的谁捧成主角儿都无所谓,只要洪承畴可以安全的回到大明就是好的。于是朱四笑呵呵的接着他们的话题说:”所以啊,多尔衮就把高官厚禄许给了他,又暗地里揣着心事把这位大清的当朝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督察院右都御史、入内院佐理军务,授秘书院大学士的头衔后边再加封了一个两江总督,然后就名正言顺的将洪大人打发到了南京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地方官儿去了,是也不是?”
情敌也好、安民也罢,反正这洪承畴是把那大清朝的三师(太子太师、太傅、太保)、国防部长(兵部尚书)、最高检察院副检察长(督察院右都御史)、中央军委委员(入内院佐理军务)、国务院副总理(秘书院大学士)、军区司令员(两江总督)统统做了个遍。看似权倾一时,却又默许他洪承畴对于朝政、军务事事不关己、高高的挂起。
朱四对洪承畴在清廷中的头衔能够倒背如流,其实更应该令面前的两位特务头子惊讶才是,因为这份情报朱四并不是从他们的口中才掌握的,然而这次,这两位影帝却故作着镇定。刚刚的惊讶是装的,这次的故作镇定更是装的,如果他们已经猜测出来皇帝还有另一套情报系统,那么这个结果对于整个锦衣卫来说都不是小事。可是他们又不能挑明了问朱四,毕竟君臣有别,更不能把一种信任的话题摆在明面儿上来,帝王心术嘛,做臣子的也只有理解罢了。
于是朱四的爆料就继续打击着他们的演技:“朕先说下洪承畴为什么会想要回到了大明的朝堂吧。我们只从洪承畴的个人利益上考量,他在南京过的很憋屈,首先洪承畴在南京的军事上没有调兵的权利,真正的军权一直被巴山掌控着,甚至洪承畴自己的卫队里也有不少人是多尔衮的眼线。还有咱们这位洪督师一生战功累累,几乎从无败绩,只有松锦大战会是他一生永远的伤疤。虽然投靠了满清,可是对于一个一生对自己名利的羽毛甚是看中的洪督师来说,他难道就不想为自己正名那一句:‘天亡我也,非战之罪也’吗?何况如今的大明国力正在蒸蒸日上,他所在的南京城却又危如累卵。他有什么理由还继续的绑在曾经打破了他百战名将这一生名誉的敌人们的战船上呢?又凭什么会选择同他过去的敌人一起沉入滚滚长江,做殉葬呢?”
朱四这话中有几个信息太可怕了,第一是朱四知道洪承畴为什么想反正,第二是巴山这个名字以及他的职权范围,第三是多尔衮的眼线。这统统是他们锦衣卫的职权范围,而朱四却并没有通过锦衣卫,却将南京的敌情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