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半江瑟瑟半江红（5）第十四章

堵胤锡点着头说：“多尔衮如今已由摄政王变成了皇父摄政王，（1648年末孝庄太后下嫁多尔衮，顺治帝改称多尔衮皇父摄政王。）目前他以信义辅政叔王济尔哈朗镇守汉阳、汉口、武昌、九江、南昌。和硕豫亲王多铎镇守南京，和硕英亲王阿济格镇守川陕及大同。这几处完全都是守势，已经无力再奢谈进攻啦。”

内臣秉笔太监王坤听到了明军取得胜利的局面后非常激动，他甚至忘了祖训急忙问道：“那么此前在川陕作对的孙可望和豪格两位冤家呢？”朱四并没有在意他的失礼，毕竟大军的胜利这种幸福是属于每一个大明子民的。他笑答道：“巧了，锦衣卫刚刚传回来的战报说，这两个人的境遇都挺悲惨的。孙可望在四川被豪格海扁一顿后，跑回了老巢儿云、贵暗自垂泪去了。可是豪格也没高兴太久，多尔衮以四一川的战役是今年清军唯一取得了胜利的战役为借口，叫豪格凯旋回京接受封赏。可一回到北京，他就被多尔衮诬陷、削爵、下狱了。在狱中三个月而死，据说还死因不明。”

秦翼明高兴地攥着拳头，似乎浑身都在发力：“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他多尔衮还希望大明出现内斗呢，却自己操刀，示范了一把。”堵胤锡则对这个情报有着更深的认识：“清廷的内部斗争看似如此，仔细分析则颇有内情啊，此时清廷内部各方势力的强弱从表面上看是多尔衮、阿济格、多铎三兄弟占据主导优势。因此也就有了具备争位实力的豪格的死。莫非是时机已到？多尔衮准备夺小福临的权？”

朱四说道：“堵爱卿猜对了一半儿，豪格不死的话，你认为清廷的太后还会下嫁吗？虽然豪格也具备做皇帝的资格，但是在与多尔衮之间，无疑豪格更加会支持福临坐在皇位上。豪格死后，清廷的太后几乎立刻选择了下嫁多尔衮，这可真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呀，智变时机、方略运用的手段就算是强如多尔衮也无可奈何呀。中华几千年来的后宫政治，这位叫做博尔济吉特.不木布泰的蒙古女人可谓自成一家、未来二三百年里的中华大地上，也许都再难遇到这么样一个人。如果我们先不问缘由，而是只看结果，就可以发现。清廷的最高统治集团的内斗已出现高潮。从这件事上又可以看得出，多尔衮、阿济格、多铎三兄弟对其他诸王的实力优势真的并没有多少，只是他们拥有的文官势力的优势才使得多尔衮登上了摄政王的位置。在清廷皇位的争夺上，多尔衮因无法战胜豪格，被逼无奈退求其次同意福临登基。由此多尔衮兄弟早已恨豪格入骨。出于仇恨也好、阴谋篡权也罢，反正豪格早晚得死。”

一旁一直未开口的邓凯这时才说话：“死了还不算，根据探报，多尔衮和阿济格最后还分了豪格的家产和老婆。”朱四摇头叹息了一声：“可悲呀！这豪格可谓戎马一生，临死前还平定了四一川，打哭了孙可望，可他这江山到底是为谁打的呢？”

这一场无头公案还是由秦翼明最先转移了话题：“广一东、福一建等沿海地区的稳定使我大明充分的扩充了财政收入。如此一来，今后便可以壮大军备甚至是水师了。”朱四深有同感的说：“是啊，而且因为实行了开放通商，日后大明与海外的商道也需要大明的水师来保护。所以朝中此时应选专人开始逐步设计海上战略的计划草案。那就先从寻找精通航海，历游过海洋的人才开始吧。日后再把这些人聚拢起来，先开办个海事学堂，多搜集些各海域的海图，提前掌握各大洋的水文状况。学堂的学生呢，就先从商人子弟中优选入学，将来再依靠这些人建成一个海事衙门。就由户部的唐绍尧承办吧，均田的事他做的不错，此事再能办好，便升他做户部尚书。”

秦翼明问道：“建立学堂不是应该由礼部来主管吗？”朱四说：“特殊事宜，就从权处理吧，暂时先这样，对于海事方面，我们现在还无法统计到底大明能有多少相关的人才。所以一开始啊，这件事只相当于一个民间的人才普查摸底儿，所以交由户部来做当然更为合适了。”

秦翼明这才理解，他又接着说：“军工生产方面此时大明境内各类大口径火炮的年产量已经超过100门，李定国的湘江大捷和围攻永州，就用上了工部新生产的大炮。随着熟练的匠户慢慢增加和大明疆域的扩大带来的更多矿山。如果再考虑到岁入的增长和盈余的预期，综合这三种因素以后，国朝火炮方面的未来产量将呈大幅增长趋势。”

朱四同大臣们的这些谈话，似乎刻意忽略了关于孙可望的情况，朱四只是说孙可望在暗自垂泪，却没有和这些人说出他此时刚刚实施的一个腹黑计划。那是在一个晴朗的早上，孙可望的几个‘老战友’邀请他去郊外游猎。好帮助他从失败的阴影中摆脱出来。而这一次的游猎，确实帮助孙可望摆脱了阴影，却没能帮助他摆脱掉堕马而死的厄运。

孙可望的死，害得朱四花了好些银子，他把这些银子偷偷的送给了当天和孙可望一起游猎的人。至于孙可望的死是阴谋还是意外，没人去在意，大西军如今最在意的是谁将成为孙可望的继任者。

众人推举刘文秀或者李定国来接替孙可望，而刘文秀和李定国又因为义父张献忠的遗言交代，所以他二人都主张正式归附大明。李定国在大西军依然拥有极高的影响力。而刘文秀的人品应该算是张献忠的四养子中最敦厚的了，他的口头禅应该是‘和为贵’，座右铭一定是‘忍为高’。孙可望离奇死亡、艾能奇战死，大西军的四将军中仅剩李定国和刘文秀，其他将领已无人能与此二人比肩。所以大西军中对正式归顺大明已经无人反对了。大明终于还是取得了云贵两省的实际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