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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临到中午时,老周师傅招呼了大家:“好了,早上的任务达成了。大伙儿先吃个中饭,稍作休整再开始下午的开采吧。”
众人走到了煤井中稍微宽敞点的地方,也不管地上一片乌黑,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休息。
一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道:“周师傅,是不是这几日的量多了起来?怎的感觉紧赶慢赶还多了几人都有些来不及呢?”
老周道:“人多了,任务自然是要重些了。还好大家都还用劲,趁监工还没将饭送下来赶紧的休息休息吧。”
苏澈几人也都随他们一样席地而坐。
没处半柱香功夫,监工们便抬了饭桶下来。领头的一下来看到工人们团团坐在一起便怒斥道:“怎么还有闲工夫?!上午要采的量采完了吗?!”
老周站起来恭敬道:“回您的话,上午开采的量才刚刚采完,这不,小老儿见快到吃饭的时辰了便让大家在这里等着。”
那工头见老周说话,碍于平日里须要他全权照管着井下,也不再多说什么。便道:“都快点过来吃饭,吃完了赶紧干活!”
众工人一个个上来领了饭,或蹲在地上或坐在地上开始吃了起来。
吃罢午饭,监工们收拾了碗筷,工头走之前厉声喝道:“快些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晚上不达到量不要出井口!你们这些煤鬼!给我自觉一点!别动不动想偷懒!”
老周听着他这样含沙射影的话,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附和道:“大家都各归各位吧!”
众工人默不作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中去。
突然,一声尖利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传来:“周师傅!您……您……您快来看一看!这是不是挂汗了!”
那几名监工原本正要朝井口走去,听得“挂汗”二字,忙忙将手中的饭桶碗筷往地上一扔,发出“叮铃咣铛”一阵刺耳的声响,人已经撒开腿往井口处奔去!好似身后跟着凶猛的食人兽一般,胆儿都要被吓破!
老周听得那人叫声忙忙跑到最近新开采出来的煤层上一探,果然那午饭前才开采出来的煤壁面上已潮湿一片!他心道不好!这不是透水的征兆是什么!
习武之人听力要比一般人灵敏得多。苏澈三人也已听到了煤壁裂缝挤压时,两壁摩擦发出的“嘶嘶”叫声!苏澈轻呼:“有声响!”
透水即将发生!老周大叫:“快!都往井口跑!!”
众人扔下手中器具,拼了命往井口方向奔去!“嘶嘶”声变得越发清晰起来!煤壁裂隙间也开始渗出浑浊的积水!!一股臭味弥漫在井下!
众人争先恐后往井口跑,苏澈危难之中仍然冷静沉着,他大声喊道:“周师傅,你在井口外!云逸白谚协助!”
井下光线本就不明朗,众工人为了逃命再也顾不得礼让,一个个使足了全身力气往外奔去!唯恐落了后!虽苏澈几人尽力想要维持好秩序,却还是乱成一团。
透水!大家都意味着什么,若是不快点逃出生天,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听得“噗通”一声闷响,一名工人在众人的拥挤中摔倒在地!后面的人却丝毫不去顾及地上已扑倒一人!
混乱中他忙忙用双肘将头护得死死的,整个身体蜷成一团,却还是止不住发出凄惨的一声大叫:“啊!”
此人危险!苏澈在队伍的最后面,想要立时将他救起,碍于那好几层的人群,一切努力也是徒劳。
“嘶嘶”声越来越响,如同索命恶魔的召唤。浑浊的污水慢慢浸湿了道路!众人更是吓得慌不择路。
好不容易等到那几人都奔过去,苏澈跑上去一把拽起摔在地上的那人。那人疼得直叫唤。
但是,却听不到他呼号的声音,因为身后已经传来了一阵阵轰隆隆巨响!矿井已经开始坍塌了!
苏澈一手将他腰间衣带抓紧,忙提了气往前追去!抬眼处只见得人群的那一头似是有人在拼命朝他这边张望。是云逸与白谚二人,隔得那么远,却只能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坍塌像是张开黑漆漆大口吐着阴森森信子的巨蟒就要将他吞噬!
“苏澈!”“公子!”他们拼命大喊!隔得这么近,若是平日里也才几步的距离,但此时,在他们之间却横亘着生死的巨大峡谷般,苏澈丝毫听不到他们的呼喊。因为他耳边叫嚣的,是水疯狂涌出冲垮井下煤壁的坍塌巨响!
人流岂能因为他们二人的不断回顾便就此停下,云逸白谚被疯狂逃生的人群狂潮给冲出了井外!
就要出井口了!苏澈已然看到了井口外那白晃晃的阳光。生存的希望就在眼前。他脚下生风提了气就要往洞口跃去,眼前却突然一黑,前方已塌方!
云逸大叫:“苏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埋在了一堆矿石之下。白谚脸色发白,忙想动手去挖。但是这坍塌却还没有结束!他只觉自己脚下的地仍旧在颤抖,发出猛兽般的咆哮声。山上石块因为塌方,骨碌碌滚了下来。云逸忙将他往后一拉,才险险躲过。
苏澈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原本被他抓在手中的那人已被塌下来的石块冲开。他躺在巨石与煤壁的夹缝里,身下**一片。他挪了挪身子,只觉得脚腕处一阵疼痛,想要去摸,却发现脚被卡在石缝里动弹不得。这疼痛许是持续得太久,竟有一些麻木,让他无法判断究竟是扭伤还是折断了骨头。
原本与他在一起的另外那人呢?他怎么样了?他记起来,在地上能及之处一顿摸索,摸到一块坚硬的石块,对着自己周围的石壁煤壁一一敲击过去,却得不到一丝回音?
难不成他已经死了?苏澈想要大喊,却发觉自己发出的声音十分嘶哑:“兄台?兄台?你没事吧?”
没有人回应他。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他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这死寂的环境中仍坚强地无休止地扑通扑通响着。
黑暗中的时间仿佛过得特别的慢,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一阵阵袭来,他提醒着自己不要睡不要睡,可还是阻挡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究竟睡了多久,他无从得知,也许才盏茶工夫,也许好几个时辰,也许一天了?他深深呼吸了几下,觉得自己清醒了些,他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脚腕处的石块卡得很紧,他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想要找到将脚腕安全拔出的突破点。石块与石块之间必有咬合之处,如何将最易挪开的石块移开,又不会引发新的坍塌才是最重要的。
苏澈摸索了好一阵子,又轻轻摇了摇其中一块石块,发现除了那块石块微微晃动之外,周围一切仍旧纹丝不动,才放心将那石块慢慢移了出来。
就这样,他忙活了好一阵子。只剩下这最后的两块了,他微微舒了一口气,一只手已经能伸进去了,他不急于将他的脚解放出来,而是先探了探自己脚腕上的伤口。手指轻压,带起一阵疼痛,却不是伤在肌肤的锋利的疼。要么脱臼了,要么骨折了,他暗暗推测。不管怎样,先逃出这井下才是最要紧的。
井下味道如此之重,让他的头脑一阵一阵发晕,他怕如果不抓紧时间,自己下一次的昏迷时间可能会更长。
他用足了力气想要将一边的石块推开,才刚刚推动一点,却发现扑簌簌有小石子从顶上落下来!这块石块不能动!他放弃了这块,只得去推夹住他脚腕的另一侧石块。
所幸,这块石块慢慢慢慢动摇了,他的脚可以得到一点点的活动空间了。他摸了摸脚腕,只感觉手下骨头似乎已经错位。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脱臼,并没有骨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又用足了力气,但却十分缓慢有度地将那石块挪得更开一点。终于,他能将脚完全抽出了。他将脚缓缓从两块巨石只见拔出,暗自庆幸这两块石头是左右将他脚腕夹了起来。如果方向弄错,改成上下压在他腿上,估计这条腿就这么废了,估计自己今天这条小命也就这么交待在这矿井下了。
真是命大!若是这两块石头稍微偏移那么一丁点,怕今日都得交待在这儿吧。也不知自己拼了命要救的那人怎么样了。
他摸索着将自己脱臼部位一咬牙接了回去。想要直起身子,往上一摸却发现自己就陷在半人高的狭小空间里。
没有了脚的束缚,行动得以自由,他忍疼弯着腰慢慢往前摸去。
突然,脚下似是踢到了什么东西!起初,他还没在意,以为只是一般拦路的煤块。不对啊,他反应过来,这物什似乎没那么坚硬!
难不成……是自己想要救起的那工人?
自己千方百计地想要救起的人,冒了生命危险也要救起的人,他是多么希望他能够活着啊,这样也不枉自己救他一回,也不枉自己被压在这煤井之下,因为怎么说自己这一次命拼得总算也是有点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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