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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朵开得正艳,一心掐下一朵,别在发间,轻笑:“好看么?”
夏末点点头道:“好看!”
若晴微微一笑:“姑娘即便是蒙了面,也必是天姿国色。”
一心眉眼一弯笑意盈盈,话题又回到刚才:“只是贵谷谷主在那些男子净身之前还要做如此多准备,真正到了净身之时怕也不会草草施行吧?”
“那是自然,每月男子净身之时,我谷都有一个小型篝火狂欢,狂欢过后谷内女子都可前去观看整个净身过程。”若晴微微一笑,“二位姑娘在大陆肯定从未见过,这次在谷中多呆几日,也可观赏观赏。”
夏末心中暗暗咋舌,胸中如乌云压顶一般沉闷。观赏……男子被净身!还一众女子一起……观赏!场面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一心满眼兴味:“这样的景象我还从没见到过呢,想想应该也很有趣。一心现在竟然有些隐隐的期待了!”她顿了一顿,有些不解道,“只是那些男人如何肯乖乖让你们割了他们的命根子?”
“不肯也得肯。”她满面信心道,“他们中了我谷独家毒药‘黯然**’,只能任人宰割。”
“黯然**……”夏末紧皱眉头思索,喃喃道,“这名字好生耳熟。如若真是那样,也真真是‘**’了!”
若晴眼中滑过一丝狠辣,不以为然道:“这些臭男人作恶多端,是该让他们尝尝‘**’的滋味!”
一心不急不缓循循将话题引到她想要了解的细节上:“只是他们中了‘黯然**’的毒,净身之后也无法为若虚谷做什么贡献,还不如一刀了结了为好,眼不见心不烦!”
“姑娘,一刀了结了哪儿有一世做苦役让人看着痛快!”若晴脸上现出崇拜神色,“我们谷主自然是有办法解了他们身上的毒,让他们乖乖为若虚谷办事。”
一心随她赞叹:“贵谷谷主果然厉害!小女子佩服之至。”
三人又聊些闲话,每每一心夏末二人欲将话题引到解药上总被若晴不着山水地带过去。二人心中郁闷,原想这丫头好糊弄,没想到竟是一个十分厉害角色。也不是不说与你听,只是到了紧要关头便轻松岔开,让二人心中好生郁闷。
谈话间越过一座大山,若虚谷尽在眼前。
站在山上,谷内景象一应呈在眼前。它不同云慕的险峻,反而多了许多柔美。
初夏时节,谷中遍地是各色鲜,从高处望去,那许多颜色比工匠笔下所绘丹青更要艳丽多姿。谷中萦绕着淡淡香味,清新自然沁人心脾。
夏末轻叹:“好漂亮!与那平安镇的海都可有得一拼了!”
若晴听她提到平安镇,反而叹了一口气:“姑娘等会前去会见我们谷主,可千万不要在她面前提平安镇!”
夏末奇道:“不能提平安镇?”
“嗯,最好不要提。否则,姑娘安危若晴也不敢保证了。”
夏末越发觉得奇怪:“为何不能提起?”
若晴脸色黯淡下来:“我们谷主每年在暮春初夏平安镇百节时都会离谷前去,每年回来时都会心情不好,有时烦躁起来还会杀掉身边奴隶,有一回,连谷中女子也一并杀了两个。”
夏末听得心中暗暗咋舌,暗叹这平安镇虽不大,但却与江湖中人瓜葛不少。
想她那时去平安镇惹了多少麻烦!又有多少次险遭毒手!亏得遇到了苏澈,被他多次所保,才得以安然无恙。只是现下,那个救了她多回的人,正狼狈不堪地受制于人!而她,却无能为力……
三人慢慢前行,后面一阵脚步声慢慢逼近,夏末一心回头一看,原来是众女子牵了马匹往他们这边而来。
那几匹马的马背上各挂了一人,手脚分别在马肚两边,随着马身颠簸不停地晃荡。
三人立在路旁让他们先过去。
一匹马接一匹马过去,那马上几人软塌塌不成样子。最后两匹马经过时,夏末看得清楚正是云逸苏澈。
他俩头发散乱,身上衣袍已皱巴巴不成样子。苏澈因穿了一件玄色外衫稍好一些,云逸那身月白山服早已不成样子。不知打哪儿蹭得灰一块黑一块,委实不像样子。
这二人平日里皆重外在打扮,尤其是云逸,对自己衣饰甚是苛刻,常常要求纹丝不乱,是有个褶皱也要抚平了再出门的人。此时沦落成这样,夏末思及如此,心中漾起微微难过。
又看二人全身无力手脚在马肚两旁晃荡,自己离他们如此近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更多了一丝心疼。
三人随着马队往前走,加快了速度不再多话,没多久便下了山来到谷中。
谷中草繁盛,甚至有些珍惜品种也随意夹杂在众草中。
几人路过一亭,扁牌上若虚两个苍劲大字赫然醒目。
穿过凉亭没走多远便来到若虚门前。此门由打磨得圆润光泽的石柱从两旁支撑,样子仿若牌坊,却比牌坊恢宏大气不知多少。
那牌匾上若虚二字与凉亭上似是出自一人之手,但却雄浑许多,更加大开大合。
若虚门之后亭台楼阁与大陆并无二致,只是却没有围墙,只凭了三方高山为障,却比囿在园中更多几分洒脱,似与周山浑然一体。
一众人等进得前厅,厅中早有谷中女弟子侯着迎接。
若晴对其中一个女子问道:“若霜,谷主呢?”
若霜原本还带笑意的双眸瞬间黯淡下来:“在后山瀑布边练功。”
若晴抬脚便要出门,被若霜一把拉住:“晴姐姐,谷主自昨日回来便阴沉着脸,那后山上种植的奴隶已被她杀了两个了!你不在我们不敢去劝,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若晴拍了拍若霜拉住她手臂的手,朝她暖暖一笑:“我去找她。”说罢又回头朝夏末一心道,“二位姑娘,请随我来。”
三人往后山走去,慢慢耳中传来远处如雷般咆哮的声音,远远的只见一条瀑布如若白练腾空,挂于一片葱茏绿色之中。走得近了,那咆哮声越发震耳欲聋。珠玉似的水珠溅起,水沫溅在三人身上,一阵清凉。
若晴抬头向若虚山顶望去,摇摇头叹了口气:“果然在那儿。”
其他二人也随她目光往上看去,只见瀑布顶端最中间突兀翘起一块巨石,那巨石上一身玄衣的女子一动不动长发飞扬。
那个身影就像一座石刻的雕像,久久地矗立着,久久地仰望着湛蓝深邃的天空。苍翠青山吻住了半边红日,晚霞红云流光溢彩,那一袭墨色身影在这浓墨重彩之中却显得如剪影般单薄。
若晴领着二人从旁边小道攀爬而上,到了瀑顶,她回头一笑:“二位姑娘,请在此稍候。”
说完,她便纵身跃起,脚尖疾点,似是云燕掠过春水般掠过瀑顶,稳稳立于那玄色身影边上。
瀑布声隆隆,夏末二人并不清楚她二人在那巨石上说了些什么,只见得若晴一番言语之后,那身形朝她们微转,待得若晴跃回之后,没过多久她也紧跟着回到了岸边。
甫一站定,她目光淡淡扫过一心,将将扫过夏末之时,原本冷淡的面容上兀的绽出光彩:“兮儿,你回来了!”
司空凌眼中雀跃着笑意:“你总算回来了!”她一把抓过夏末的手,“姐姐每年都去平安镇找……”
话未说完,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陡地将夏末左手甩开,喃喃道:“你!你!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不是不要我这个姐姐了么!”
她声调陡扬,瞬间眼中充斥着恼怒和怨恨:“你竟然为了一个贱男人就抛弃了整个若虚谷!”
她猛地以手成勾牢牢锁住了夏末喉头:“我真想……杀了你!”
她那涂满丹寇的指尖生生掐入了夏末肌肤。夏末心中大惊,才见一面就要命丧黄泉了,她心不甘呐。
旁边一心见司空凌一番变化,面不改色按兵不动,暗中却在寻找时机。
若晴轻呼:“谷主,她……”
司空凌却突然间松了力道,眼中恨意如潮水般慢慢退去,渐渐地,眼眶开始泛红。她低声喃喃道:“兮儿,你知道么?这许多年过去,姐姐找你找得好苦……好苦……”
若晴见自家谷主这一番失态表现,心中难过,却又不能不打断她:“谷主,面前这位……不是圣女。”
司空凌神色愣愣,半天才回过神来:“不是兮儿?不是兮儿!”她自言自语道,“怎么会不是呢?!”
突地,她眼中厉色又起,那原本已经松开的指尖,又扣回她的喉头,力道比先前还要大!
夏末被她捏得发不出声,气管压抑得难受,只鼻腔里嗯嗯两声,眼中却盛满怨愤的怒火!这该死的谷主情绪反复无常,怕是头脑不正常了!
司空凌见她面色愤然,心中更加恼怒,下手愈发重了些,语气阴森森透着恨意:“你还不服?!你说!你有何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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