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道德绑架

“我也，守护一个男人的尊严！”

郑久如同一尊守护神，伫立在光幕之前，他喊出那尊严二字时，楚海的身子猛然一怔。

“尊严......”楚海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两个字。

“就是尊严！楚海，不论做什么决定，都该由你自己来决定！你也必须得为你的决定负责！拥有选择的权力，也为选择负责，这是你应有的尊严！我郑久，守护你的尊严！”郑久回过头去，他的话语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哪怕是杨宁这些无关的人都觉得热血沸腾！

“狗屁！凭什么是海哥哥来做这样的选择！凭什么是海哥哥来承担这些！你这是在逼海哥哥！”未来陈张楚大声驳斥着郑久的话。

“因为，他是主角！”郑久的回答简短而明确。

主角这两个字刺痛了楚海的心，哪怕是到现在，他都还在对自己的主角身份耿耿于怀。

“可是，我并不想当主角...”楚海喊出了自己的心声来。

随着楚海的这句话，未来三人和郑久都沉默下来了，楚海放弃了主角身份，这在其他时空是没有发生过的事，让一个不想当主角的人去做主角的决定，这真的太过残忍。

“不，楚海，你说错了！”

“并不是你被选为了主角，而是你自己成为了主角！”

郑久打破了沉默。

“你以为主角是什么？是随随便便选一个人就可以成为主角的吗！？我告诉你！你之所以是主角，是因为你自己一个又一个的选择所决定的！”

“你没有做过亏心事！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所以你能够在湘乡市的模因事件里幸存！”

“你加入了SCP基金会！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参与一次次的模因收容和清理任务，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迷茫于自己到底要不要当主角，导致模因力量失去，导致你被劫持到兽人位面，这还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在兽人位面里没有冲动和兽人拼命，而是保护着你的同伴直到现在，这是你的选择！”

“你一直活到了现在！你生命里的所有事，都是你做出无数选择所造成的结果！也是你一个个的选择，让你成为主角，成为主角，是你自己的选择！”

郑久的话一句句都轰在楚海的心上，楚海沉思了许久之后才开口：“我明白了，你说的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不管是什么决定，只要是你发自内心的选择，就是问心无愧，楚海，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决定的，说吧，你是想听听这两人的话，还是想让我把他们赶出这个时空让你安静的做决定！”郑久身子动了动。

“郑久队长，我想和他们谈谈！”楚海的眼神不再迷茫，也不知是未来陈张楚所描述的未来让他有所触动还是郑久的话给了他启发。

郑久点点头，他略微让开了一些，但还是拿着无双神剑把守着光幕。

“未来的楚楚，谢谢你能够穿越回到这个时空来，不论你的目的是为了改变我的选择还是为了其他什么，但我相信，你是真心为了我好，只是，未来的楚楚啊，你似乎忘记了！”

楚海的目光迎向了未来陈张楚，未来陈张楚此刻也不再那么歇斯底里，她和楚海遥遥对视着。

“我不是他，你也不是她，未来和过去，是不同的！”

未来陈张楚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这些话她自己也很明白，但由楚海亲口说出来，让她不由心里一怔。

“我不能说那个时空的我选择了你是错的，同样，你也不能说我现在选择左边才是对的！”

“郑久队长，如果她再试图使用模因能力来影响我的话，麻烦你把她驱赶出这个时空吧！”

楚海已经表明了态度，郑久微微点头，未来陈张楚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未来的郑久队长，你说你是受人之托，我想知道，托付你的人是谁？未来的我？未来的楚楚？亦或者是其他人？”楚海开始和未来郑久交谈起来。

“未来的你。”未来郑久给人的感觉很冷漠，如果说看到郑久会感觉太阳一般温暖安心，那么看到未来郑久就仿佛是坠入了冰窖之中一般寒冷。

“未来的我...未来的楚楚说那个时空的我已经死了，而现在我又看到了另一个未来的我，你也是受未来的我托付而来，你们来自不同的时空吧，时空还真是奇妙呢。”楚海此时感慨了一句。

“时间无穷无尽，时间轴上有多少时间节点，就会有多少不同的时空，它们独立存在，我们来自不同的时空，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是通过修改时间节点而抵达这个时空，而我则是通过时间走廊而来。”未来郑久罕见的说出了一大段话来。

听到时间走廊这四个字时，郑久的表情有所变化，仿佛是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事情。

“时间走廊？也是一件模因器具吧？未来的我为什么不亲自来呢，我想，他亲自来的话，说服力会更强一些吧。”

“嗯，是模因器具，通过它能够抵达各个时间节点。至于海子为什么不亲自来，他来不了。”

“来不了？什么意思？”

“他死了。”

未来郑久的话让两人的对话停止下来。

“怎么死的？”过了许久，楚海才再度开口。

“跟随银河小队...未来的银河小队前往一处被虫族入侵的人类平行位面作战，中了虫族和恶魔族的埋伏，它们来自于标准位面，楚海，战死了......”比起未来陈张楚的一大段话，未来郑久的描述要简短许多。

楚海深吸一口气，他大概能够想象到那战争的残酷，兽人族仅仅是神族里的一个大神官弄出来的失败实验品就打的人类喘不过气来，而虫族和恶魔族的强大绝不逊色于神族，光是想一想，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我就说你怎么会受伤，原来是虫族和恶魔族联手，嘿，未来的楚海，实力到达什么程度了？”郑久瞟了未来郑久一眼不冷不热的问道。

“模因觉醒的最后层次，比我要强一点。”

郑久深吸一口气之后说道：“居然比你更强了...这样子都死了，是因为，信念和意志的崩溃吗？”

未来郑久没有接话，他继续对着楚海说道：“我所在时空的楚海也面临着同样的选择，细节方面有些不同，但他还是要在陈张楚和拯救世界之间做选择，他选择了...”

“他选择了救世！对吗？”楚海忍不住插话。

“嗯，他选择了左边，放弃了陈张楚，然后带领希望小队度过了兽人入侵的危机，他的实力也一路提升，最后甚至带领那个位面的人类度过了‘终结’灾难，希望小队并入银河小队之中，在那个时候，他已经能够和我比肩，只是...”

“只是什么？”

“他的意志是后悔......”

“后悔...也就是说，他后悔救世了？”

“可以这么说吧，模因觉醒之后融入模因里的意志往往是一个人最深的执念，他以后悔作为意志，并且达到了能够比我更强的程度，他应该是很后悔的。”

“所以...所以他才托付你，要你来到这个时空，改变我的选择，要我选择拯救陈张楚，对吗？”楚海屏住呼吸，迟疑了很久才问道。

未来郑久仍然是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和恶魔族交战之时被拖入了恶魔族营造的精神力世界，恶魔族最擅长攻击人的心理弱点，虽然我不明白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想一想，也应该和当初的选择脱不了关系，他的意志在精神力世界里崩溃，然后很快就被虫族的强大生物击败......”

“在临死之前，他告诉我，他死前才明白，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后悔过，但是我明显的感受到，他后悔了...算了，不管这些了，我受人之托，今天必须要让你选择右边！”

未来郑久向前走出了几步，郑久站立原地不动，只是用无双神剑遥遥指着未来郑久。

“我说过，我不会让任何人强迫楚海做决定！”无双神剑上冒起金色光芒，整个兽人位面的崩溃加剧，大地已经开始塌陷。

“我也说过，我受人之托！”未来郑久一声大呼，这才将气势完全展露开来，刹那间，兽人位面陷入到了仿佛无穷无尽的黑夜之中，再也见不到一丝光芒！

郑久默不作声，他再度变为了那金色太阳，以他为中心，炽烈的金色光芒散发到了四面八方，金光驱散着黑暗，两股意志开始了交锋！

仅仅是三秒钟不到的时间，那漫无边际的黑暗已经被郑久驱散一空，兽人位面恢复如初，但是崩溃却进一步加剧，半空之中已经出现了一道道虚无的缝隙，这个位面的空间，已经开始破碎......

但无论外界发生如何剧烈的变化，被郑久意志所化盾牌包围着的光幕和杨宁几人都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未来的我，你输了。”郑久重新悬浮于光幕面前，而远处的未来郑久已经连连吐血，刚才他们的比拼，以郑久的完胜为结束。

光幕之中的楚海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两个人的争斗上，他回想着未来郑久说过的话，未来的自己，后悔了！

选择了右边的未来楚海陷入了无尽的愧疚黯然死去。

选择了左边的另外一个楚海则后悔了，崩溃了。

楚海闭上眼睛，他完全能够理解这两个不同时空的自己是何等煎熬，不论是放弃了陈张楚还是放弃人类位面，这对于楚海来说都要背负巨大的心理压力，他可能会永生永世的沉浸在愧疚和后悔之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