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木艾是不知道的,家里水稻田木三木四专管,春分记录。菜地那边阿大和木五专管,木五也兼管着记录,四个男子都住在地东边的小房里,夜里每两人一班轮流出来巡逻,防备山上的野兽下来糟蹋青苗。木艾怕他们有危险,就请欧阳每晚也出去巡视一趟。剩下阿二和木六跟着管家,直接听他吩咐。清风明月留在府里跑腿,干点劈柴打水的小活儿。郭婶领着三个小丫头,每天琢磨着调样儿给这些出力的人做饭菜。春夏秋冬四人就是管着木艾的吃喝穿戴。整个府里,井井有条,各司其职。木艾也没什么好操心的,终于算是过上了她梦想的悠闲生活,白天在亭子里看看书,或者闭着眼睛练习灵力控制,天一黑下来就干脆泡在水里消暑,真是**的生活啊。
偶尔偷偷在深夜开了后面的角门,到几百米外的草地上去练习石头雨。第一次练习时,轰隆隆的声音把欧阳惊动了过来查看,以他那冷硬木讷的性子,自然没有什么惊奇或者看到怪物的表情,木艾直觉里似乎也觉得他对自己没有恶意,于是,两个人达成了默契,从那以后常常半夜时分,一个在旁边警戒,一个在那边拼命收石头,放石头。曾经有两次,木艾练习次数太多,心神过度消耗,练着练着就昏睡过去了,醒时却在自己床上。她猜测着一定是欧阳把她抱回来的,如是这个时空的女子,和男子如此亲密,就要以身相许,好再木艾是现代人,又发生在深夜无人之时,也就不在意了,不过欧阳那里还是要道谢的。可惜等她第二晚道谢时,欧阳极为简洁规矩的回了一句,我是夫人的奴仆,照料夫人是应该的。慢慢的,木艾就把道谢两字省了。就这样,锻炼了一些时日之后,她对灵力的控制明显进步了许多,灵气罩外放的范围达到了身周五米,心神特别集中之时,连欧阳扔的飞镖都扎不进来,平时哪怕分了心神做别的事情,不能抵挡飞镖,但是挡些风雨还是不成问题的。空间里稻壳的剥离工程也已经达到她的目标,心神所动的一瞬间,就可以剥出一筐香米来。石头雨的威力更大,有一次她控制着灵力把几百块石头从十米高空扔下来,轻易砸倒了好一颗直径接近一米的大树。这仅仅是几百块石头,如果是几千块甚至上万块,是不是可以轻易覆灭一只几十人的队伍呢?她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些安全感,这个时空里,她就算不能称霸天下,也自保有余了…
为了放松心情,木艾彻底给自己放了个大假,在家里**了几天,但是看着府上的人每日忙碌,又突然为自己的清闲感到羞愧,心里嘀咕了两句警惕地主阶级、剥削阶级的侵蚀。于是,吩咐冬至给她赶做一套男子的夏衫,准备第二日跟着仙客楼来拉菜的马车,进城去逛逛。可是,刚刚吃过早饭,尚未出发之际,送早饭到西院的夏至却跑回来说院门前来了辆马车,老太太哭晕过去了。
木艾心里毫无来由的就是一叹,她不用费心猜想也能知道,那传说中的栓栓她爹终于回来了。
如果不是顾忌到老太太的一片思儿之心,木艾甚至都希望他们永远不要回来,他们一家在她的印象和直觉里,就是代表了麻烦和栓栓的苦难。心里虽然抵触,可是,行动上却不能怠慢,况且老太太还晕着呢,她别的都能不顾,老太太是绝对不能放下的。匆匆换了套家常穿的棉布衣裙,从西边侧门进了老太太院子,尚未走上几步,没想到兜头就被泼来一瓢凉水。木艾明显就是一愣,这是什么情况啊?后面的春分和夏至连忙掏了帕子上前帮忙擦拭,好再木艾虽然不想引人注目,但是为了避暑,身体外面一直有一层薄薄的灵力罩,所以根本没一滴水珠沾到她身上。夏至气急的抬头就要喝骂,却被春分一把拦住。木艾这一会儿,就一直在打量泼水的人,那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不足一米的身高,面容稚气,脸颊上还微微留着一些婴儿肥,胖胖嘟嘟本来很是可爱,只是他眼里的蛮横霸道之色,却破坏了这一切,让他看起来十分不讨人喜欢。木艾叹了口气,没有跟他计较,这一定就是老太太念叨了几千遍的宝贝孙子,栓栓的弟弟了。
几步进了老太太住的内室,左手窗边的软榻上坐了一男一女两人,男的也就三十几岁的年纪,身着一身青布袍,五官平凡,眼睛无神,脊背也微微弯着,满脸的懦弱之色。女子反倒是一身大红绸缎衣裙,料子看着还好,只是胸前和裙摆都绣了大朵的黄色牡丹花,就显得又土气又刺目了,脸上涂着厚厚的粉,让人有些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但是却没有掩住眼角眉梢的那一抹凌厉霸道。王老爷子正在替老太太把脉,没有人替木艾介绍,当然她也确实不想搭理那两人,于是假装没有看到,径直走向了床前,站到床边,看了看王老爷子的脸色并不是很为难,稍稍放了心,刚要张口询问,那窗边的女子却先开了口,“喂,我说你是谁啊,这是我们家,你怎么这么随便就进来了。”声音尖利刺耳,让王老爷子忍不住也皱了眉,回身不满的看了她一眼,男子怯懦的拽了拽女子的衣角,被她一巴掌打开了,但是也没有再开口,只是一直狠狠的盯着木艾瞪眼睛。
木艾眼皮都没抬一下,似乎根本没听到有人说话一样,其实心里更加厌恶他们了。原本还打算着,只要他们不是太难相处的人,随便找个赚钱的买卖让他们生活无忧就好,老太太和栓栓,她养着也没关系。可惜,现实给出的是最残酷的答案,这样的女人能善待婆婆和非亲生的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