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婶放下了手里的布匹,带头站了起来,“夫人,咱们府里平日吃穿用度就是上好的了,一般殷实的人家都未必比我们这些人吃得好,我们几个又不能下地给夫人出力,只能做些轻巧活计,实在担不起夫人厚赏。”
秋分她们几个也跟着附和,木艾也不理她们的话,让春分端着挨个人挑一副,笑着反驳道,“谁说你们就没干多少活了,我心里有数,你们如果不洗衣服,不做饭,那他们下地的人穿什么吃什么。这些暂且不说,你们身上连件首饰都没有,出了门,别人还以为我们府上穷得揭不开锅了呢。都按自己喜欢的拿,等府里以后富庶起来,你们带金簪的那天都有,那时,你们就看不上这破银簪了。”
夏至听了夫人如此说,第一个把那套芙蓉的拿到手里,笑着跪下谢赏,声音清脆悦耳,处处透着喜兴。其他人也纷纷拿了一套跟着跪下谢赏。
木艾无奈的又扶了她们一次,懊恼的说,“以后给你们东西的时候多着呢,你们每次都跪,我只是扶你们都会累到,以后记着少跪吧。”
“是,夫人。”众人都喜笑颜开的大声应下了。木艾又和她们说了几句闲话,就吩咐散了,转身回了内室。
舒服的靠在床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用心神在空间里继续练习剥稻粒,算算时间,她这样练习也有一个月了,虽然离她的目标还有很远,但是,成效也算很显著了。现在已经可以每日照常做事,身体外面还可以保持着灵气罩不散,空间里面照样飞快的剥着稻粒,可谓一心三用,样样不耽误,她相信长久下去,她一定会大有收获。心念一动,空间里的一本书就出现在小厅的角落,再一动,又瞬间收了回来。随心所欲收放的范围已经扩大到十米了,好奇心一起,试着用灵力甩个小石子出去,桌子上的花瓶嘭的一声被砸碎了。
木艾也没想到她随便一扔,力道会如此之大,被吓得呆了呆,但是转念一想,又立刻高兴起来,这是不是就表示,她除了灵气罩自保之外,又多了一样攻击的能?。
去年冬天时,她偶然发现灵气罩可以外放到身体外面一米方圆,并且能挡住树上掉下的枯枝。这让她心里有了底气,起码经过练习,关键时刻她也能有自保的本事了。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时候她又觉得有危险时只能躲着,让人有些气闷,如果能够痛快反击就好了。如今这样算是梦想成真了吗?
木艾越想越开心,四处看了几眼,打算一鼓作气,再找个目标试试,可惜,夏至冬至秋分听见动静,一窝蜂似的跑了进来,让她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随口扯了个借口掩饰了花瓶碎掉的原因,然后赶紧躲回房里继续干劲十足的练习剥稻壳去了。
空间里栽种的地瓜和姜蒜,除了预备留种的,其它的都被木艾全拿了出来,姜蒜好办,分出村里要用的那份,剩下的过几日插秧时一起拉到小庄上,种地里就行了。地瓜却有些麻烦,需要提前育秧。郭淮带人又紧急赶制了五个棚子出来,除了春分需要继续做记录之外,夏至秋分几个也都放下了手头的活计,拿着刀开始按照芽眼分地瓜模子,等棚子一建好,就把这些模子,紧密的摆在里面,盖上沙土,浇上灵水,然后就静等出苗了。
这样又过了几天,六十个棚子里的水稻秧苗已经长出第四片叶了,木艾就吩咐这半月来专管秧田的木五,把所有的油毡布都撤了下来,让秧苗昼夜都曝露在空气里,以便适应外界气温。众人小心翼翼的看护着,直到第五片叶长出,木艾吩咐郭婶做了两个好菜,阿大他们都吃得饱饱的。第二日太阳刚刚露出山顶,就起了一棚子的秧苗抬着去了水田那边。按照木艾的想法,她是想要亲自跳下去示范插秧的,可是碍于这个时空的礼法规矩,她一个女子是不能有半点衣着不整的,于是只能站在田埂上解说,心里免不得就有些急躁。郭淮知道夫人对这块地的重视程度,所以第一个赤脚跳到已经沁了五六日水的稀泥地里,忍耐着脚下的寒凉,左手托着一块秧苗,右手小心翼翼的掰了两棵下来,插到了泥里一寸的深度,试着抬起手,看着秧苗没有飘起来,他就一脸喜色的看向地边。木艾连声夸赞,比划着让他****跨着一垄,可以挨排插三垄,郭淮又照着做了,然后向前估摸着六七寸的距离再插两棵,就这样慢慢手里有了准头儿,速度也快了起来。阿大他们看了一会儿,不觉得太难,也陆续下了田里有样学样的插了起来。七个人每人三垄,很快一亩地就插好了,虽然秧苗有些歪歪扭扭的,但是以第一次插秧来说,还算不错了。
众人也都熟练了,等清风明月抬了第二批的秧苗来,就开始继续忙碌了。木艾看着四周都是自己府里人,就偷偷挽了袖子,把手插到田底想要试下地温,结果弄了一胳膊的泥,春分连忙把手里的笔本仔细的放在一个小布袋子里,然后,拿了帕子给木艾擦拭干净。木艾微微皱了眉,不试不知道,这田里三寸以上地温还算温和,应该有五六度左右,可是三寸以下就有些寒凉了,看着在不远处干得热火朝天的几个人,回身吩咐夏至,“夏至,你回去告诉郭婶,多烧几锅热水,中午下田的人回去要先用热水泡脚,另外,再备一坛酒,给大伙都喝一碗,去去寒气。”
“是,夫人。”夏至正一脸兴奋的帮忙运送秧苗,听了木艾吩咐,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儿,却忘记了手上沾了泥巴,立刻变成了一只小花猫,她又是急性子,没等春分几人提醒她,就一溜烟儿的跑回去送信了,留下无良的主仆几人笑得肚子疼。
人少好吃饭,人多好干活。一上午的功夫,四亩地就插完了,众人回了府,互相打趣着用热水洗了脚,吃饭时又喝了一碗包谷酒,全身从里到外就都变得**辣的,没有了半点冰凉的感觉。郭淮怕耽误下午的活计,撵了他们去歇息,自己一时酒意有些上涌,也想找个地方眯一会儿。没想到,温伯来报,说是王老爷子家的二公子来拜访。他就是一愣,自家主子是个寡居女子,村里的男人们历来知道避嫌,又是都是让自家女人出面,怎么这一位还主动上门来了。仔细一想,他才想起来,王老爷子年前托付照顾的药草还在夫人院子里呢,他一定是搬药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