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记忆

在温暖湿润的南方待了两三天，一行人便很快就回了学校。

毕竟请假的时间不长，而且各自都有任务在身，实在既然上了这个学，那不能够耽误的，就不要耽误才是。

到家的那天正好是周六，几人聚在了大厨的私房菜馆里吃饭。

毕景梵对钟珊说道，“你要的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等明天就给你送到你家去。”

“好。”钟珊点头，“只要有了东西，就能知道这吊坠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了，届时若是真的可以，那估计还要麻烦各位回去游说了。”

“哪里是我们麻烦，”白意婵笑着说道，“是你麻烦才对，若是真的可以飞升。祖父他们根本也就用不着我们游说，肯定是忙不迭的拿出来了！”

白意婵的一番话，大家也都跟着笑，一顿饭吃的气氛到是非常不错，只不过钟珊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疙瘩，本想在Z市的时候就问出来，却一直都没有机会说，这个时候气氛又比较好，说出来也是怕扫兴。

毕景梵和白意婵毕竟还是不够了解钟珊，所以并没有发现钟珊有什么异常。

任雪离得远，也看的不太清楚。

许从灿和钟越却是对钟珊的情绪感受的很清楚，只不过碍着其他人在场，也没好提出来。

吃过晚饭，陪着钟越送白意婵回了家，四人这才在夜色中慢慢的往回走，也不打算坐车。

“今天看你情绪不高的样子，是在担心阿姨吗？”谁都么想到，居然是任雪先开口了。钟珊听闻，笑笑，“你也发现了。”

“自然，”任雪笑，“其实我在Z市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只是那时候看阿姨和我爸难得的兴致高，我也就全当不知道了。毕竟我们在那边的时间不长，不要扫兴才是正经。”

“你说的没错。”钟珊赞同任雪的话，“但是，我就是担心的是。我妈……”

“我知道，”任雪打断了钟珊的话，“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和我爸谈过了，我爸说他对这件事也有考量的。所以让我们不必担心。”

“也就是说，叔叔还没有和我妈说咯？”钟珊很快就抓住了其中的关键，反问道。

“目前应该是，我猜我爸是打算等到你的好消息，然后再告诉阿姨。”

“但是这有区别吗？”钟珊还不是很明白，飞升不飞升，玄武的寿命都要比人类长的多，而且最主要是容颜的不老。

她没有办法想象，当冯碧青知道了任嘉言是不会衰老的时候，她如何面对自己脆弱的生命？如何抵抗自己日渐衰老的容颜？

“自然是有区别的。”任雪微微一笑。往前蹦了两步，笑着说道，“对于四圣兽来说，若是能够飞升，见到凤凰尊者，便能够求凤凰尊者给予四圣兽的爱人的血誓永生的权利。”

“血誓永生？”

“就是四圣兽将自己的心头血封印在爱人的身体里，以尊者为见证，从而能够同生同死，共享寿数。”许从灿在旁边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钟珊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若是不需要凤凰，就无法实现吗？”

“是。”任雪无奈的摇头。“这是只有凤凰所拥有的特权，若下属四圣兽想要享有，则需要经过凤凰尊者的见证和首肯。”

这样一说，钟珊算是明白了。

她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寿命都是预先就规定好的。

若要改命，那必然是逆天而为之。若是没有上天的同意，那就违逆天命，要遭天谴的。

而上天的那些神仙，尊者却不必守这样的一条定律。

当真是……不知道咋说啊……

钟珊摇头苦笑，“那若是我失败了呢？”

“若是失败，那就只有消除阿姨的记忆。”任雪收起了面容上略带这欢快的表情，沉重的说道。

钟珊在心中长叹一声，虽然任雪这话说的残酷且不近人情，但是，钟珊却知道这是对冯碧青来说，最好的，最能够保护她的方式。

我已满头银发，你却依然年轻。

这样的事情若是真的发生，那才叫真正的残酷的现实。

“这么说来，看来我还得加紧速度了。”钟珊苦笑道。

“……只能如此了……”任雪抬手要安慰钟珊，眼角却瞥见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小心！什么人？！”

任雪说这话的时候，许从灿已经飞起挡在了钟珊的身前，一把银色的利剑朝着钟珊直直的刺过来，许从灿抱着钟珊一个闪身，躲过那把利剑，任雪也带着钟越瞬间挪动了过来。

几人站定，这才看清楚对面是什么人，“宁严？！”

“哼，钟珊，没想到咱们在这里又见面了啊。”宁严在四人面前站定，把玩着手里的长剑，“怎么？你和钟越都没有灵力了吗？”

“……”

宁严也不等他们回答，只是哼笑一声，“当年魔修至尊，如今竟然也沦落到需要人保护的地步，当真是丢人呐，啧啧。”

“是不是需要保护咱们另说，”钟珊也冷笑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宁严在这闹市之中也无法使用法术才对吧？”

“我不能使用法术是不错。”宁严完全没有被钟珊给激怒，“但是至少本少爷一身修为未丢，而你…哦，还有你这个早死的哥哥，可是一丁点儿的修为也没有啊，可怜哟。”

“哼，宁严，你也少在这里用激将法，”许从灿见钟珊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们是没灵力，但是宁严你也别忘了，他们还有我们四圣兽在！宁严，你特么眼瞎吗？！”

“四圣兽？！哈哈哈……”宁严放声大笑，“许三少，你能哄得了钟珊钟越，你觉得你们能哄的了吗？！如今的四圣兽还有多少人跪拜祭典？你们如今无法飞升，就连上天都已经遗弃了你们，你当你们还能活多久吗？！只怕是，你的祖辈们，那些老胳膊老腿的圣兽们，只怕是还有不到十五年好活了吧？！哈哈哈哈。”

什么？！钟珊和钟越闻言顿时心惊，齐齐朝着俩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