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在一旁的半夏和冬青见徐三郎离开,两人赶快跑到了凉亭上。
“娘子,没发生什么事?”半夏略显担忧的问道。
徐三郎忽然要见娘子,这要放在他们还有婚约的时候,半夏肯定会感到惊喜,可现在他们没了婚约,徐三郎还和二娘子有婚约,这单独见娘子,就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了。
杜妍摇摇头,“他给了我一千两。”
半夏惊讶的脱口喊道:“一千两?”
这还叫没发生事么。
冬青瞪了一眼半夏,示意她小声。
半夏嘟囔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她们根本没有别人。老爷派来的下人在徐郎君走了以后也离开了。
“怪不得我刚才看到徐郎君好像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原来是银票。”她们离得远,看不清东西,但是两人之间发生的动作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不过,那就说明刚才那个和她们站在一起的丫鬟也看到了。
“娘子,老爷肯定会询问的。”半夏不安的道。
杜妍没说话,杜老爷知不知道,问不问她,这都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她现在有了这银钱,很多事才方便去做。
“杜妍。”
杜紫弋的声音响起,片刻后,她就急匆匆的奔过来,站到了她的面前。
“你,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杜紫弋指着杜妍,声音因为怒意都在颤抖。
其实她现在最想做的不是指着这个瞎子。而是扑上去把她的这张平静的脸抓花!
可是她还记得自己上次想打这瞎子却莫名扑到了地上,现在这瞎子的两个丫鬟又紧盯着自己,自己可不想再出现什么意外。
“你居然go/引自己的妹夫!”她恨声道。“我知道你不甘心。可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徐三郎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来见自己的,没成想他却要求见这个瞎子,还是单独!
后来才知道,这个瞎子go/引徐三郎,竟然还不止一次,徐三郎是被烦的不胜其扰了才登门要和她说清楚。
得知他们在凉亭说话,她赶忙让丫鬟给自己重新梳了头发。换了一身才新作的衣裙,匆匆赶了过来,没想到徐三郎已经走了。
“杜紫弋。”杜妍“看”着她。“你还是未嫁之身,就将徐鸿称为我的妹夫,到底是谁不知廉耻。”
杜紫弋脸红了一下,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好啊。你果然对徐郎君不死心。说什么我还未嫁,我未嫁也是和他有了婚约的,你觊觎于他,就是不知羞。”
“哦。”杜妍懒得继续和她争辩,起身要走。
“你站住。”杜紫弋咬牙切齿的拦住她,“你给父亲母亲还有整个杜府都蒙了羞,难道现在想一走了之么。”
“你要如何。”杜妍平静的问道。
“跪下。”杜紫弋昂头,“我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你在这跪下给我认个错,并且保证以后不去**扰徐郎君。这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杜妍嘲讽的笑了。
“你放在心尖上的徐郎君,不是每个人都当成宝。”她绕开杜紫弋,“要知廉耻的,是你。”
说完她就朝前迈步,半夏和冬青一前一后护住她,以免杜紫弋在有所动作。
要知廉耻的,是你。
杜紫弋捏紧了绢帕,浑身有点颤抖。
可恨,可恨!她竟然拿这个瞎子没有办法!
不,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她眼睛眯了起来。
……
“元子,二娘子身边的玲姑娘在那边等你。”一个花匠狭促的跑到一个正在培土的男子身边。
那个男子带着顶帽子,看不清面容,他挺着腰,听了花匠的话手微微停顿了一下,没出声。
“嘁。”旁边有人看不过去,故意大声道:“来了这么些时日,还把自己当贵人呢。”
男子阴狠的瞪了过去,说话的人根本毫不在意,他走到男子面前,冲着男子的头猛拍了一下:“瞪什么瞪,老子说的就是你。”
男子被打的趔趄了一下,他低下头,不说话。
“你不是挺能说的么,才来的时候不是把自己当成个老爷么。”
“哈哈哈,老爷?谁家的老爷只能在咱这花园里做花匠,泥老爷。”
听着周围的笑声,男子捏紧了手中的土。
“元子。”一个不耐烦的女声响起,众人看过去,脸上的笑收敛起来。
男子朝那女子看了一眼,没理会,继续低着头倒腾面前的土块。
“元子。”女子皱眉又喊道:“和你说话你没听到?”
男子放下土块,声音低沉:“听到了。”
见他这副模样,女子啧啧两声,她是真的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刘季元已经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没错,这个培土的花匠,正是刘季元。
他被杜紫弋安排在这杜府做花匠,本就一肚子不满,可是想到杜紫弋给他的承诺,他觉得还是先忍一时。
为了避免被杜老爷知道,他隐去了本名,化名元子。
忍辱负重,他告诫自己。
可是没想到,这一忍竟然就过去了一个多月。
杜府的下人谁也没把他当回事,因为他来的时候自命和他们不同,待人高傲,也不屑与下人交好,时间久了,也就没人会搭理他。
开始的时候他还想找杜紫弋,结果总被各种理由挡了回来,后来杜紫弋烦了,甚至警告了他。
他又想去见杜老爷,或者见杜妍,可他一个花匠,根本没有见主子的机会,被人奚落,还被其他家丁打过。
无数个夜里,他都想奋起一搏,可是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搏。
他来京城是为了出人头地,不是在这做什么花匠,他的手是用来写章考圈名,不是整日弄这些泥土。
他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可是一个杜府的家丁,想离开都成了奢望。
在杜府几个月,他终于打听到了许多事情,听到的越多,对杜紫弋也就越失望。
时日一长,性子也就变了。
“元子,二娘子找你。”女子斜他一眼。
杜紫弋,找自己?刘季元冷笑,终于想起自己了?想来是自己终于有用得着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