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鱼塘理论

2020年9月30日下午，望海大学.

“今天关于量子物理学就讲到这里.趁着下课还有一段时间，我想听听在座各位对未来物理学发展的一些设想。”说完这句话，赵卫国看着有些冷场的教室微微笑了笑，转而又道：“又不是让大家裹粮策马，奋不顾身的去奋斗，不塞不流，不止不行。”看着众人说到：“积极一些！”

连续的四个典故让整个教室掌声雷动，本来有些尴尬的场景瞬间变得明快起来。

在众人心中，赵卫国这个海大教授，比起那些只知道教书的教授，他更加喜欢每讲完一门知识点，就听听这些大学生天马行空的设想，教书的同时，却也在育人。

毕竟想象是科学进步的源动力嘛。

“我~”

“嗯，不错，。”说着笑了笑，指着，第三排一位同学说到“说说你的想法。”

“赵教授，我属于偏向于宇宙中人类并不特殊的一类。可是电磁通讯发展了数十年，人类发送出各种电波，均不能得到天外来客的回信。我设想当我们的量子通信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后，是不是能够发现外星人。”

天马行空的有些过了头了，赵卫国微微调了调眉头，有些郑重的点了点头。“科学是严谨的，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谁也不能否定某一种东西是否存在，至于量子科学，能否发现宇宙当中的秘密，路漫其修远，上下而求索么，只是求索之人是谁？”说着指了指台下的学生到：“是你们！”

外星人话题永远是这帮年轻学者感兴趣的东西。

课堂上顿时活跃起来，有人调笑道：“宇宙是一座大森林，每一个文明都是手拿猎枪的猎人，等待发现对方以后开出致命一击…人类是不能暴露太阳系坐标的.”

这个声音传出后，课堂上更加活跃了。

赵卫国也不制止下方的调笑，面带平和不做言语。在他目光扫视之下，最后排一个青年面色显得十分凝重。一只手始终在不停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多边形玉佩。赵卫国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却是没有想到这个学生竟然从座位上慢慢站起，手中也停下了对玉佩的摩挲。那一下猛的抬头竟带着一丝决然。

青年名叫罗川，自从三年前发生那件足以改变他整个人生的变故后。他就一直沿着那条路苦苦追寻，到了今天他觉得自己已经趋近真相。而这一刻他极度想要将这个真相展示出来。

“黑暗森林不对原理不对。”罗川语气非常平淡，声音却是十分具有穿透力。一语落下，教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齐聚在了他的身上。

“川宝，记得别乱扯，用理论，最好用赵不过教过的理论。说好听了，学分就到手了。”罗川旁坐的一个家伙沉声说道。

赵卫国对着罗川点了点头，想叫名字却是叫不上来，自己课堂上竟然还有他不认识的学生！“嗯…这位同学，请用科学的观点发表你的意见。”

“大家好，我叫罗川，物理系大三学生。”听到罗川的自我介绍，赵卫国脸上尴尬稍浓。

“我要说的是，人类与外星人的关系应该是另外一套理论…小飞别拉我…”罗川将衣袖从谢飞的手中抽出，全然不顾已经皱了眉头的赵卫国表情.

“太阳系是野外的荒原，地球是荒原中的鱼塘，而人类是鱼塘中的鱼，外星人是鱼塘的塘主。塘主偶尔会在塘边垂钓，对于鱼群来说，这一切都无关大雅，直到不幸落在自己身上。这就是人和外星人之间的关系，概括来说这就叫‘鱼塘原理’。”罗川平淡的说完，没有去计较已经双手遮面不忍去看后果的死党谢飞，也没有去理会全被震慑的目瞪口呆的同学，更加没有去管赵卫国略带生气的面容。

时间凝固了整整一分钟，不知道是谁打破的平静，一阵山崩海啸的笑声从课堂上响起。还好这是赵卫国的课，笑声很快到达高潮，又快速的消失不拖一丝尾巴，让罗川没有显得太过尴尬。

“罗同学，你的想法很有趣，但是身为物理学的学生，一切理论都建立在理论之上。科学需要想象，但不需要幻想，不建立在理论之上的幻想我可以给你一个直接的结论，白日做梦…”赵卫国接受课堂活跃，接受学生幼稚的想象，也正如他说的那样，他很排斥幻想，并且带有一丝病态的排斥，偶尔的一句调侃他无所谓，但是以罗川这种坚定的神态在课堂上发表观点，他很反感，这是对科学的不敬。

赵卫国到了发火了的边缘，所有人全都不敢做声。下一刻即将迎来的就是理论与幻想的碰撞。曾经有一些大一的学弟见识过这种碰撞之后，竟然产生一种自己觉得脑子不够的想法，让自己怀疑人生，甚至有人因为这样而改读它系。

“这不是幻想，而是事实。”罗川面容淡定.

“川宝，你疯了。”谢飞面带焦急，到了这个时候，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挽回局面，只盼罗川少说两句，到了期末赵不过少扣那么几分。

“身为大三学生，我不相信你没有听说过费米悖论，请你用这套理论解答你所谓的鱼塘理论。”但凡说道外星文明费米悖论就是无解的命题。

“他们已近存在，所以费米悖论本身就不成立，我用不着解答。”

“那你说的他们在哪？”

“我不知道！但他们确实存在。”

罗川回答很干脆，也同时把赵卫国噎个半死。

“好，我们用假设法，身为科学研究者，假设法也是解决问题的一个方法。现在我们假设你说的他们存在，而地球又是你所谓的鱼塘。那么我想问，当鱼塘里的鱼发展日新月异，亲自踏上月球，无人飞行器降临火星。知识认知越来越宽广到从微观上的原子，到宏观的宇宙，都成了这些鱼的知识。再从行动上来说开阔外星，踏步宇宙对于人类如今的科技，只是一层轻易可以捅破的膜。我想问难道这些还不够引起你说的存在的外星人警觉么？如上请你解答。”赵卫国语速很快，说道最后声音更是徒然拔高。

“他们根本用不着警觉，因为人类的知识太过弱小。或者说在他们眼里，我们的理论知识十分幼稚。就比如黑猩猩用木棍掏蚂蚁窝一样，根本就可以无视。”罗川这句话落下，让本来就十分微妙的课堂再起变化。

“嘶。”之所以大群学生倒吸凉气，是因为罗川开始直接触碰赵卫国的逆鳞。一个物理学学生直接在课堂上蔑视人类的科学知识，还将人类形容为黑猩猩，这无疑是直接打教授的脸，还是打一个对科学理论有偏执认可的物理教授的脸。

在场唯一为罗川担心的谢飞也已经面如死灰。没救了，除非罗川转系，不然罗川在这门课程上的惨状可想而知，可是大三转系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罗川神色稍显慌张，一只手不知何时又抓住了那枚古玉，片刻神色变回平静，对着投影上的普朗克常数公式直接开炮。“教授，就如同墙上的合理化普朗克常数公式，光这个公式我们就没能得出真正精确的答案。”

处于癫狂状态的罗川，直接从环形桌走出踏上过道。谢飞刚想一跃而起将罗川抱住，却被罗川一把压回。

罗川一面走，一面口若悬河。“合理化普朗克常数中，h拔等于h除以π的两倍，单单公式中的圆周率，人类就没有计算出真正的答案。”

听到罗川如此说，赵卫国淡淡道：“圆周率乃是无理数，人类只有通过计算让它越来越精确，在狭义的理解上，他永远没有正确答案。”

“有”罗川斩金截铁，完全不理会所有人的目光，大步走上讲台，拉过一张黑板，飞速的写上一个式子。“π等于兑”并毫不理会赵卫国愤怒的制止动作，飞速往黑板上写画着乱七八糟的字符。几个呼吸间就写完小半个黑板，嫌赵卫国立脚点碍事，一掌将赵卫国推开。

整个教室炸锅了，刚才罗川的一掌，几乎将赵卫国推到。谢飞眼见要出事，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往讲台上扑去。

“川宝，跟我出去。”谢飞站上讲台，就将罗川往门外拉。

而罗川十分光棍。“我怕他不懂，让我把刚才的计算规则备注一下。”

备注个鬼，你写的那些鬼画符谁他娘的看的懂？和普朗克公式哪里有一毛钱关系？谢飞不理会入魔的罗川反应，咬牙，反身将罗川抱起，逃难似的跑出教室。

本来一堂完美的课，被一个大三学生弄成儿戏，在他赵卫国面前亵渎科学知识，他知道接来下该怎么做。拿起手机对着黑板上的‘鬼画符’重重按下快门。丢下一句：“下课。”头也不回走出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