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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差官,你说的,可是实情?当真都要挨打?”酒桌前,张洞嬉皮笑脸的把十两银子塞到了差役杨顺的手里,“杨差官,我听说过几天就是令郎大喜的日子,这点银子不成敬意,就当做贫道的喜钱!” “哎……张道长,这……”看见银子,杨顺的包子脸立即笑成了一朵花,半推半就的把银子揣进了怀里,“张道长,犬子何德何能,受得住道长如此厚礼啊?”
“杨差官哪里话!”张洞假猩猩的掐指测算,“贤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聚曲及地之气,怀圣贤世之风,不日必有一番成就呀!来,杨差官,贫道先干为敬!”说罢,张洞端起酒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 “哎呀!多谢道长吉言,多谢道长吉言!”听张洞这么一捧,杨顺找不着北了,端起酒杯一仰脖就是一杯,也没乎张洞其实只喝了一小口。
“不怕道长你笑话,犬子的婚期,本该三年前!”放下酒杯,杨顺叹了口气,“本想多收些情面钱凑够了彩礼,就能把媳妇娶过门了,但没想到就这时候,碰上曲老爷上任,这情面钱,就再也没有过,婚期一拖再拖,人家姑娘家可等不了,去年就嫁到马家老店当老板娘去了,前不久媒人刚刚说了个闺女,我正愁呢,要不是张道长你神机妙算道出了犬子的姻缘,还不知道要拖到哪年!”要说当差的就是当差的,混公门,重要的本事就是顺坡下驴,明明是没人行贿凑不够彩礼钱,儿子娶不起媳妇这种丢人事,让这杨差官一说,十两银子的行贿竟然成了神机妙算。 杨顺嘴里的曲老爷,姓曲名光字先恒,两榜进士出身,此人十四岁举,二十岁殿试二甲及第,本是个神童级的人物,但因朝无人便一直待职家,没想到这一待就是三十年,皇上都换了两任才捞到个七品县令当,换做旁人,铁定被逼疯了,这曲先恒也不是圣人,虽说没全疯,至少也能算个半疯,此时按杨顺的话说,就算他曲先恒不疯,下面的衙役被他逼的也差不多快疯了。 杨顺看来,前任县令堂审时也会用刑,但要么打没送礼的,要么打没权势的,要是都没送礼或都没权势,就打不顺眼的,总之一定会有个用刑的理由;但这个曲先恒却完全不按规矩出牌,也许是冷板凳坐的太久憋出了心里阴影的缘故,只要有人喊冤,不论送礼不送礼,有没有权势,顺不顺眼,原被告一律得先挨一顿板子,轻则二十,重则八十,且每每都要下堂监督行刑,衙役想放水都没戏,起初有人到衙门喊冤告状,状纸都没还没来得及递,就被打晕过去了,一来二去,老姓就算真有冤情,也不敢去衙门喊了,而是去找以开赌局为业的泼皮王二帮忙评理,以往用来贿赂差役的钱,基本上也都被王二赚走了。 “唉……衙门当差,俸禄本来就薄,眼下没人喊冤,连些情面钱都收不到,日子甚是比你们出家人还清苦啊……”说到这,杨顺一个劲的叹气,“对了张道长,我说这些事,本县姓也都知道,你特地找我打听,莫不是你也想去衙门喊冤?”说句实话,杨顺也不是傻子,这张老道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为了打听一个全民皆知的秘密掏十两银子。 “杨差官,实不相瞒,贫道却有冤情,但这冤情,可不是那王二能主持得了的!”说到这,张洞也是一声叹息,“我的师弟,被本县一家大户抓了去,纵使我有纹银两,难不成那王二敢去大户人家喧哗不成?”说到这,张洞还真从袖筒里拿出了一张银票啪的一声拍了桌子上。 “哎呀!张道长,王二充其量是个泼皮,这种事怎么能信他呢!?”看着桌子上的银票,杨顺的黄员外抓你师弟,可有铁证?”
“这……”张洞一愣,没想到这杨顺变的如此之快,“暂无证据!”
“张道长,那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杨顺眉头紧皱,“那黄员乃是远近闻名的大户,家大业大,家还有人朝为官,论势,你斗不过他;况且这几年天灾连绵,幸得黄员外屡设粥棚周济姓,才保得一方民生,他府上喧哗生事,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啊!不过啊,他老人家为人谦善,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不如我替道长你去他府上询问一番,若真有误会,也好问个明白……”说着半截,这杨顺伸手便想取桌上的银票。 “慢着!”张洞一把按住了银票,“既然这样……我也不想为难差官大人,只是还有一事,想请教差官!”
“道长管问!”杨顺的视线始终停银票上。
“不知道你家曲老爷用刑,数不数板子?”张洞仍旧是一脸的堆笑。
“这……”被张洞这么一问,杨顺也是一愣,“实不相瞒,下也不知道他数不数,但以往用刑的时候,老爷就站旁边看着,便未敢放水……怎么?张道长你当真要去衙门喊冤?” “既然这样……”张洞微微一笑,把银票推给了杨顺,“还望杨差官打我时数得快一点,下手轻一点,打他时数慢一点,下手硬一点,这点银子不成敬意!”
“这……张道长,那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起初,这杨顺还有点犹豫,万一被曲老爷现自己放水,饭碗可就砸了,但转念一想,自己一个月的俸禄才一两银子,这种破饭碗,砸了就砸了,有这一一十两银子撑着,还怕日后没活路? “杨差官果真是爽快之人,贫道还有要事身,先行告辞!”看杨顺收了银子,张洞起身拱了拱手,“三日后我定会去县衙喊冤,还望杨差官勿忘今日之约!”
“哎,一定一定……不过张道长请留步,杨某也有一事不明,还望道长赐教!”银票捏手里,杨顺似乎也感觉到不大对劲,一一十两银子啊!自己当了二十年的差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手笔,这已经足够直接贿赂曲老爷了,甚至说倘若不涉及重案要案,都够格给知府老爷上供了,为什么这张老道非要拐弯抹角的贿赂一个衙役呢? “杨差官莫非嫌弃贫道这礼钱不够?”见杨顺拿了银票似乎有点犹豫,张洞心里也是有点打鼓。
“道长说哪里话……”只见杨顺僵僵一笑,一改先前的贼眉鼠眼,忽然认真起来,“张道长与黄员外可有宿怨?”
“并无宿怨!”张洞道。
“张道长你可曾欠他银两?”杨顺继续问,张洞摇头。
“我们当差的破案行捕,重要的线就是歹人行恶的动机!那黄员外家财万贯,家丁仆役是数以计,既然张道长与黄员外既无宿怨也无债端,他抓你家师弟,动机何?” “这……”说实话,张洞也没想到杨顺能这么问,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外,张道长你既然说没有铁证,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是黄员外抓了你师兄呢?”杨顺并没纠结刚才的问题,而是连珠炮般继续问。
“这……我是亲眼看见我师弟进了黄府,之后便寻之不见了!”张洞的额头隐隐约约已然冒了一层汗,也许是自己有前科身的缘故,此时跟当差的打交道,开始还能勉强故作镇静,此时被接连盘问,还真是有点紧张。 “张道长你的意思是说,你师弟去黄府化缘,进去就再没出来?”杨顺看了看张洞,又看了看手的银票,似乎是蓄意帮着张洞编状纸。
“是……是!就是如此!”张洞点了点头。
“道长,恕杨某直言,第一顿板子叫上堂棒,喊冤就打,不问案情,这是我家曲老爷定下的规矩,为的就是免得有人诬告好人。但如果当真是诬告好人,尤其是像黄员外这样的大户,便有狠的一顿板子等着呐……”杨顺阴沉沉道,“上堂是二十大板,后面那顿板子少则四十重则八十,当堂杖毙都说不定,到时候可莫怪我杨某人没提醒过张道长你。” “我真若错怪了他黄元礼,那就请杨差官秉公执法!”张洞一拱手,“贫道告辞!” 走出酒楼,张洞长出一口气,起初还以为一说要状告黄元礼,杨顺不敢收银子呢,但不管怎么说,杨顺把银子收了,这计划的第一步就算完成了。张洞的计划里,贿赂杨顺只是计划的第一步,余下的计划,就要看这曲老爷敢不敢把黄元礼传到公堂了,其实张洞这所谓的计划也很简单,就是明知这曲知县即打原告又打被告,才使出如此下策;老子学道茅山,修炼十五年,有元神护体,才不怕你那二十上堂棒,让衙役给自己数快点打轻点是假的,给你黄元礼数慢点打狠点才是真正的目的,你一把老骨头瘦小枯干,二十大板打下去,看这诱拐孩童拉夫抓丁的重罪你招是不招! “师父啊!您老要是真像大师兄说的已经驾鹤仙游,就请你保佑徒弟我此计顺利!”人,大都如此,什么东西拥有的时候往往不懂珍惜,非等到突然失去时才想起后悔,张洞也不例外,师父、师弟都是如此。 说句实话,这张洞乍眼一看就是一届凡夫俗子,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正义感,时不时爱打抱不平,也不知道仙师茅山古石观的楚真人究竟是看了他哪点,非要破例收其为徒的。 张洞俗名张官,本是茅山脚下竹林镇的一个泼皮,小时念过几年私塾识得几个字,父母双亡之后,便开始跟着一帮市井混混到处惹是生非,要说这张官老姓嘴里虽然是人人喊打,但本性却非十恶不赦,虽说平时喜欢偷鸡摸狗,但骨子里却始终有着一种行侠仗义的情怀。 张官十八岁哪年,县里有一丁姓大户的丑八怪儿子丁成看上了竹林镇布庄徐老板的千斤徐瑾儿,便托媒人前来说媒,但人家徐小姐貌美如花,乃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癞蛤蟆?后来徐老板假借闺女已有婚约的托词婉拒了丁家,本来这事就算过去了,半年后,徐婉儿看上了一个书生,二人两情相悦,也该着这个书生倒霉,想托个媒人去徐家说媒,结果找的就是半年前替丁家说媒的媒婆,这事也便经媒婆的嘴传到了丁家。得知自己被骗,丁成气哼哼的带着一干家丁到徐家理论,期间因为言语不合竟与徐老板动起了手。要说这丁成虽是大字不识一个,但膀大腰圆却着实有几分蛮力,徐老板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招架得住,被丁成一拳便打翻地,加之急火攻心,没过几天便一命呜呼了。 事后这徐瑾儿便到衙门喊冤,没曾想那县太爷早就被丁家贿赂好了,说徐老板是自己身患恶疾,不关丁家的事,压根就不收徐瑾儿的状纸。
伸冤无门之际,徐瑾儿便想跳河一死了之,跳河的时候正赶上张官跟一帮混混朋友河边洗澡,得知徐家的冤情之后,张官怒火烧,带上一干混混兄弟便要去找丁家评理,说来也巧,此时丁家正巧竹林镇开业了一家布庄,丁成也是不请自到,竹林镇跟尚未出的张官撞了个正着,二人厮打之际,张官一个没留神,竟然一棍子把丁家少爷也送上了西天。 既然出了人命,张官很快便被压入了死囚牢,就等着刑部批秋后问斩了,没想到就张官万念俱灰洗干净脖子准备被砍之际,竟然牢里碰上了神仙,这所谓的神仙,就是茅山古石观的楚天同楚真人。 原来,当初跟丁成打群架的时候,楚真人就看热闹的人群之,张官打死丁家少爷的全过程,楚真人看了个满眼。打听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一向不爱管闲事的楚真人竟然决定要救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