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爹爹了?”曾不疑捻着美髯乐呵呵的一笑,“那晚上就给爹爹炒几个好菜。”
“那是必须的,”八娘笑道,打量了曾不疑一眼,发现老爹黑了瘦了,就有些心疼,“爹爹,您这才出去几天呀,就瘦成这样了!这回不用再去了吧?我以后每天给您做好吃的,把您的身体养的好好儿的。”
那边朱氏却嗔骂道:“八妹儿,你看看你,怎么越大越没个样子了?就是小十都比你强些。”
八娘心道:象我这样活泼可爱的醒丽,怎么和小十那个打小就腹黑的鬼丫头比。脸上却不敢带出来,见朱氏骂她,只嘻嘻笑道:“知道了,以后一定改。”
怕朱氏继续说她,便离了曾不疑的怀里:“爹爹,我去厨房里看看,您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
曾不疑挥了挥手:“别的都还成,别忘了给我煮碟子盐水花生就行。”
老爹这是要喝点小酒了。
八娘应了,自去了厨房里,吴氏和七娘正在那里忙着。见了八娘笑问:“回来了?去见过爹没有?”
“刚从正屋里出来,娘骂我没个样子,还不如小十呢,我这才逃了出来。对了,爹叫煮碟盐水花生,大概是想喝点酒,家里还有酒没?”
因有陈先生在,每隔上三五日,都会送壶酒过去,家里自是常备着的,吴氏就道:“还有一坛存着呢。”
八娘一边帮着七娘捡菜,一边问晚上都打算做些什么。
如今家里人少,晚饭都做的简单,因曾不疑回来,吴氏才特地多准备了几个菜,也算给公爹洗尘。
七娘其实现在一手厨艺练的也不错,八娘倒给她打下手的时候多,因爹爹回来,便挽了袖子,对七娘道:“七姐姐,今儿我来掌勺。”
七娘笑着给她让了位置,一通忙活,月上梢头时,整个院子里已满是食物的香气。
曾不疑让觉儿去隔壁的学会里请了陈兰屿过来一道喝几杯。陈兰屿听说曾老爷相请,自也是高兴的去了。
因有外人在,吴氏姑嫂三人上了菜,两个忻就与朱氏一道在在内屋里吃了。吴氏那边负责添菜上饭,也去了内室里。
朱氏便道:“听九郎说这陈先生教的极是认真,学舍里的孩子们也喜欢的很。他又一个人,眼见天越来越冷了,我见先生穿的也单薄,你们哪日有空,去成衣铺里,给陈先生也买两件换洗的棉衣去。他一个男人家,未必会想到。”
吴氏应了。
朱氏又问起八娘今天和陆府四秀出门的事情,因要开饭庄的事情,曾子固前头同曾不疑说过且同意了的,八娘也就没隐瞒,且前一段天天去陆府里教那几个厨子,朱氏也是知道的。
听说饭庄的铺面已经买好,只等着装好营业,虽说八娘能干,朱氏也怕她一个小丫头顶不起事儿来,到底不放心的很,但自家老爷也点头同意了的,她也不好多说,便叮嘱八娘:“刚好你爹也回来了,若有事儿,就多问问。饭庄可不是小食肆,别大意了。”
八娘笑道:“这是自然,我其实也只是教人做做饭菜罢了,饭庄里具体的事儿,还有陆家的十七哥管着。娘就是不信我,也该信我五哥才对,陆家十七哥可是五哥的好朋友,虽说风评不怎样,可人是顶好又能干的,我听陆四姐说,他前头在乡下置的田庄,只两季,就大丰收,产量足比一般的亩产高了三分之一,据他说还能再提产量呢,我还想着等过些日子得闲了,把陆十七请家里来,也和爹爹好好聊聊,若是有什么好法子,说不定咱们家的田庄也可以照着做。一亩地增加三分之一的产量,我们家也有二百多亩地,算起来那多出来的产量,真不得了呢。”
被她这一说,朱氏和吴氏都上了心,忙道:“当真?那可真应该好好讨教讨教了。”
母女几人说了会儿话,饭也吃好,吴氏和七娘收拾了碗筷去了厨房,八娘一边和小十逗嘴儿,一边哄着小十一,见小十一近来越发一天一个样,就笑道:“娘,我怎么觉得初儿近来胖了好些?看着模样儿以后倒比十妹要好看些呢。”
这回小十倒没跟她唱对台戏,一家里最**小十一云初的就数小十云贞了,听了八娘的话,一边打开八娘正捏着小十一嫩脸蛋儿的手,一边道:“那当然,我们初儿是最美的。”
朱氏也在边上笑道:“可不是一天一个样儿了?明年这时候,大概都能叫你们姐姐了。”
“娘,你说的可是真的?”小十娘一听高兴坏了,原本家里就数她顶小,这回终于有人叫她姐姐了,那自豪的感觉顿时油然而生,越发觉得自己肩上担子重的很,她可是姐姐呢,以后她得最疼小十一才成。
“这可没准儿。”朱氏笑着摇头。
小十却不信:“十一妹明年这会儿肯定又会走又会说话的。不信娘等着看吧,我们小十一这么聪惠,我今儿早上说笑话给她听,她还咯咯笑呢。”
八娘撇了撇嘴:“她要是能听得懂你的笑话,才怪。”
这两丫头一到一起就掐。朱氏无奈,对八娘道:“八妹儿,你去端些水来,我给初儿洗洗,她这半天都没睡,我看也快睡了。”
八娘得令去了。朱氏又叫小十哄着云初,自己则抽着空,把曾不疑带回来的脏衣服,拿出去泡了,明儿一早好洗。
待曾不疑和陈兰屿的酒局散了,已是月落西斜,十月的夜里寒冷的很,陈先生穿的单薄,八娘想着,就去二曾屋里翻了件旧棉衣送了过去,给陈先生披上。
陈先生笑着道了谢,对曾不疑夸道:“府上的八秀真是个聪惠的,听说府上书藏书的书目,是八秀整理的,我每常要借几本书,只管对着书目请九郎或者曾觉给寻来就成,省事的很。”
女儿被夸,曾不疑觉得老脸有光,却自谦道:“她不过是闲着无事乱捯饬罢了。”
因两人都喝的有些高,八娘便叫了觉儿过来,扶了陈先生回院,又让九郎端了热水送过去为先生洗漱,自己则帮着收拾了酒桌,又给老爹泡了茶服侍老爹睡下,这才回后院睡了。
第二天,八娘从吴氏那里领了二百六十贯钱,并着武三娘派人送来的二百四十贯,让许十三送去了陆府。
自己又把陆十七那田庄增产的事情和老爹说了,曾不疑一听果然大有兴趣,若是果真能增产,又能说得陆十七愿意把这增产的办法公开推广,且不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便对八娘道:“哪天有空,把他请来,我要与他好好谈谈。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
想着若是陆十七能得到老爹的认可,自己以后与他来往就方便的多了,八娘忙应道:“我就知道爹会想见他,许十三刚好帮我办事,去了陆府,已让他给陆家十七哥捎了话了。”
与老爹说了会儿话,许十三就回了府,过来回话,说是陆十七明日得空就来。曾不疑便想着若陆家的田庄不是侥幸增的产,而是真有办法,则当想法子说服陆十七行那利国利民的义举才成。
八娘与老爹说了会儿话,就自回屋里忙着设计饭庄的平面图,还有各类桌椅板凳去了。
第二天陆十七一早就来曾家拜访,曾不疑亲自迎他进了书房,爷儿两真聊到尚午,八娘催了几次吃饭,曾老爹才满面笑容的把陆十七从书房里给领了出来。
并显得极高兴的对八娘道:“去东院里把陈先生也请来,今儿爹高兴,中午就破个例,和陆贤侄喝几杯。”
陆十七谦道:“叔父,侄儿不善饮酒。”
曾老爹眼一瞪:“堂堂男子汉,岂能不善饮?”
八娘暗暗对着陆十七做了个鬼脸,心道这家伙真能装。陆十七也偷偷朝她得意一笑。
八娘这才去了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