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祈夜来到太庙,已经哭得枯萎过去的云倾见到祈夜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活了过来,她擦了擦眼泪,对着祈夜急切的唤道:“神医,皇长子中毒了,请你快来看看,救回皇长子!”
&nb祈夜对着曦泽一点头,算是行了礼,便来到床前查看承佑。
&nb诊断片刻过后,祈夜深深凝起眉宇,对曦泽道:“皇上,皇长子现在中毒太深,已经深度昏迷,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只能勉强一试!”
&nb曦泽闻言全身晃了晃,祈夜也没有把握?这可怎么办?曦泽强自镇定,对祈夜道:“祈夜,朕相信你的医术,没有你解不了的毒,一定可以救回皇长子,你尽力一试,务必要救回皇长子!”
&nb祈夜的表情仍旧木然,说了声“是”,就开始对承佑施针。
&nb其实祈夜说的是实话,他来的有些晚,砒霜之毒已经侵入心肺,现在极力施针,逼出来的毒也十分有限。问题十分棘手。
&nb祈夜一直谨记夏晚枫的提醒,并没有尽全力施救,施针之后,他又给承佑调配了解毒的药服下,但是承佑仍旧一点反应也没有。
&nb祈夜再次给承佑诊脉,承佑已经气若游丝,脉象极端虚浮。
&nb祈夜的脸色很不好,犹如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厢房中的灯火很是明亮,却也只是将这层霜照得更加明朗,细密的一层汗,伏在他的鬓边,一颗一颗,如粟米一般,十分细小,祈夜深沉的望向曦泽,声音嘶哑道:“皇上,我已经尽力了,但是皇长子中毒太深,毒血逼不出来,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还请皇上做好心理准备!”
&nb曦泽闻言大震,祈夜从来没有向他说过这样的话,难道真的回天乏术了吗?曦泽不敢置信,喉头如同哽咽了一根骨头,仿佛要将气门闭住,小腿微微颤动,仿佛支撑不了这身体的重量,曦泽茫然望向祈夜,微微抬手道:“祈夜……难道……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朕相信你的医术,天下无人能及,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nb祈夜摇了摇头,沉默的站着。
&nb云倾见状只感觉天都塌了,一向自负的神医居然也束手无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她拼命地摇头,哭道:“不会的,不会的,神医,我相信你,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孩子的!”
&nb这一刻,云倾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她几步走到祈夜面前,直直跪倒,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落,她凄切地哀求道:“神医,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皇长子吧!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他就是我的命啊!他要是有个好歹,叫我以后怎么活?神医,我相信你的医术,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可以解决,别人救不了的人,你可以救,你就是在世华佗,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孩子的,你再想想办法吧,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了……”
&nb曦泽见状,心如刀割,声音也变得暗沉嘶哑,他来到云倾身边,一把抱住云倾,满是沉痛的说道:“云倾,你不要这样,祈夜是我的神医,他会尽力救承佑的,你冷静一点先起来,不要这样跪在地上!要当心自己的身子,你还在病中,快起来!”
&nb说着就要搂着云倾起来。
&nb祈夜心里如有一把剪刀在翻绞,尖锐的疼痛着,他的眸底闪现出怜悯,又有些许的无奈,他得声音仿佛有了温度,幽幽的四散开来:“皇贵妃,我真的已经尽力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你还是起来吧!”
&nb曦泽闻言更加绝望,更加用力的拉云倾起来。
&nb云倾不肯起来,她睁着泪眼望向曦泽,狠狠挣脱他的怀抱,嘶吼道:“都怪你,都怪你,非要罚他来太庙,他若是一直待在未央宫,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我必然会将他照顾好,不让他受到一点点伤害,你是他的父皇,你怎么这么狠心?”
&nb面对这样的指责,曦泽无言以对。
&nb悲伤难以言喻,曦泽沉痛的合眸,将眼眶中翻腾的泪意齐齐逼退。
&nb再睁眼,只见云倾哭得更加梨花带雨。
&nb云倾又跪着往前挪了挪,抓住祈夜的外袍,凄切的哀求道:“神医,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只剩下求你了,你的医术天下无人能及,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孩子的,你在努力想一想,一定会有办法的,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只要你能救活我的孩子,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让我为奴为婢的伺候你,我也愿意,我求求你,神医,我给你磕头了……我求求你了……”
&nb说着,就真的对着祈夜重重的叩首,她头上的伤口顿时炸裂开来,白白的纱布条很快就被鲜血染红,甚是夺目,可是,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还在不停的磕。
&nb曦泽见状大惊,一把抱住云倾,制止她继续磕头,急切的安慰道:“云倾,你不要这样,你冷静一点,不要再磕了……”
&nb云倾闻若未闻,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曦泽,又继续重重的叩首。
&nb祈夜见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以为自己的心足够坚硬,就像他来时一样,没有一丝的温度,如铁做的一般,他也向夏晚枫保证过,不会因为几滴眼泪而心软,然而,在这一刻,他也觉得自己的身心苍白而无力,无力承受这一下又一下的叩首,无力承受这声声如泣如诉的呼求,无力承受那一身始终不变的伪装。
&nb他深深的明白一切的严重性,也想极力为云倾踢除一切不安的因素,可是,他终究没能抵挡这场哀切的风雨,他妥协了,因为他的心终究不是铁打成的,他能感觉到心口的那把剪刀狠狠翻绞中带来的尖锐的疼痛,是如此的刻骨铭心,祈夜的喉头有些哽咽,他克制着自己不要伸手去扶,只是沉声说道:“皇贵妃,你不要再磕了,我愿意冒险再试最后一次,但是我只有五分的把握,能不能成,要看皇长子自己能不能挺过这一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