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里里外外被彻底洗干净放回垫子上的时候,周康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蒙恪把人亲了又亲,起身收拾完残局,把剩下那半瓶润滑剂严严实实藏好,然后背起弓箭提剑走出岩洞爬下了岩山。
他的领地中,似乎来了不太受欢迎的客人。
雨季的清晨很是凉爽。周康觉得微微有些冷,毕竟身上只有背心短裤,连被子都没有。习惯性往旁边窝了窝,却没挨到熟悉的体温。睁开眼,蒙恪不在。岩洞外没有声音,灶上也没有做好的早餐。扒着洞口的树往下看看,山脚下也不见人影。看看往日放弓箭的地方,空的。难道将军一大早就去打猎了?可是山脚下遍地都是肉,也用不着走远路啊!
身后那个地方感觉怪怪的,就算睡了一夜,还老是觉得里面好像塞了什么东西似的。周康脸就黑了。那个禽兽!说着不做,还不是折腾他半宿!
自己养肥自己,自己做润滑剂,哥该感谢将军自学成才无师自通没用哥教他怎样上自己么?周康蹲在灶台边烧火熬大米粥,纠结极了。
雨越下越大,蒙恪始终没回来。周康也越发担心了。
大米粥,玉米饼,凉拌菠菜,豆角土豆炖羊肉,大葱炒羊肉。
周康摆好了早餐。除了大米粥和凉拌菠菜,都是蒙恪喜欢的。
蒙恪一直没有回来。
大米粥已经放的不成样子了。周康是北方人,喜欢汤是汤米是米的清粥,不喜欢南方那样熬的浓浓的稠粥。现在放久了,汤已经没有了,米粒也泡软了,看上去就没有食欲。可是周康舍不得浪费。这些大米,每一粒米都是蒙恪一个稻穗一个稻穗用手撸下来的。
失了味道的大米粥,就着凉拌菠菜,周康努力吃了一碗又一碗,肉也耐着性子多吃了两块。
打着饱嗝放下筷子的时候,蒙恪的身影出现在了岩洞口。
雨水冲刷下,蒙恪身上道道伤痕被泡得发白,却让人更显狼狈,显然是经过了一番苦战的。
周康吓了一跳,抖着手帮人快速清洗伤口,治疗。看到后背那条深可见骨血流不断的抓伤时,眼泪忍不住一颗颗掉了出来。
蒙恪顿时就后悔了。他不该对那群来抢夺地盘的流浪鬣狗心软,就应该一剑一个速战速决的。也不该故意不回来去巡视领地好让伤口看起来更恐怖一些,就应该第一时间跑回来抱着人睡觉的。他不该,不该用苦肉计,把人弄哭的。
蒙将军顿时就手足无措了。
周康帮人处理完身上的伤口,拉人坐下,饭碗递过去:“吃饭!”
蒙恪一边吃一边偷看周康脸色。
“是什么?”看蒙恪吃得差不多,周康问道。
“鬣狗。”蒙恪说,“已经赶走了。”
赶走了。是赶走了,不是杀光了。周康默默点了点头。蒙恪的领地虽说是从狮群爪子底下抢来的,面积也不大,但是还算富庶,旱季还有一个不会干涸的小水塘,猎物也总能抓到。况且除了和狮群与猎豹接壤的两个方向外,另一边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无主区域,虽说那边贫瘠了些,对于没有领地的流浪猎手来说也算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抢夺地盘,守护地盘。以后这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那么以前呢?草原生活艰难,蒙恪又一贯心慈手软,现在受伤有他帮忙治疗,那么前面那六年呢?那六年里,那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受了伤是怎样熬过来的呢?会不会也有受伤发烧的时候?发烧迷糊的时候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哭着找哥哥找爸妈?刚来的时候,蒙恪才只有十三岁啊!十三岁,那时的周哥哥还是个要堂哥背着上下学的幸福中学生呢!
周康就越发心疼了。
于是,接下来还在心怀愧疚的蒙将军就享受了一把曾经幸福的中学生生病时要星星不给摘月亮般的幸福待遇。
有人帮打饭,有人帮夹菜,不用他洗碗,饭后还有香甜的糖水果子。
受宠若惊之下,蒙将军顿时就把那丝丝愧疚给隐藏起来了,目光还往墙角处藏润滑剂的地方瞄了几瞄。
蒙恪不是空手回来的,还带回了一头半大的野猪。周康看了看,是一箭毙命的,血也放过了。想想蒙恪伤得不轻,周康决定让人休息自己动手收拾这头小猪。
蒙恪收拾猎物都是用剑的,周康看了看那把寒气逼人的宝剑,没敢伸手。当然,就算伸手他也拿不动。周康拿了他一度想用来给将军切弟弟的三寸小刀子。草原野猪不比家猪,肉皮很老,以前蒙恪都是剥皮的,肥肉炼油,瘦肉做菜。周康学着蒙恪的样子剥皮,一刀子下去,傻眼了,他居然连猪皮都捅不穿!
麻蛋,果真是昨晚被将军折腾太晚精力不足没力气么!肯定是!这把小刀子可锋利了,大嫂还用它干掉过三级变异兽呢!
周哥哥满腔心疼顿时化作满腔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岩洞内,正大爷样抱着枕头躺蒲苇垫子享受的蒙将军就觉得背后一凉,警觉起身,往外一看,顿时了然,赶紧走过去接手了剩下的工作。
小刀子换了主人,顿时就像活了一样,三五分钟就把一头猪给肢解了。周康冷眼看了一会儿,气哼哼走到一边放水洗手。嗯,今天的皂角粉是玫瑰香型的,下次换茉莉香型试试。
洗完手,蒙恪那边已经把一头猪给收拾完了。周康看了看,好一阵蛋疼。两盆肉,红白分明,红的那盆不见一丝白色。肥肉全都切成了小块儿堆在一个盆子里,很显然是准备拿来煎油的。至于煎完油做什么,还用说吗?
周康恨得挠墙。怪不得将军带着一身伤还拖回一头猪了!简直是司马昭之心,其心可诛!
麻蛋,哥才不想天天做润滑剂呢!叫你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