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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功夫,年三十到了。
“希言,听说上海那边下雨了?”
“嗯,闫磊来电话了,从下午两点钟就开始下了,小五回去跟父母过节了,家里就剩下他跟小何母女俩。”陆希言道,“不过,严嘉两口子过来了,家里也不算冷清。”
“哦,就是闫磊手下刚收的那个助理?”孟繁星一边摘菜,一边道,“听说他找了个白俄女朋友,还是学护理的?”
“是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们今天晚上包饺子呢。”陆希言道,“筱慧还说,等你回去,给你这个干妈包饺子吃呢。”
“是吗,我都没敢跟她说话,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孟繁星道,她是真疼筱慧这个丫头,真把她当成自家孩子了。
滴玲玲……
“喂,是陆公馆,请问您找谁?”
“哦,是唐长官呀,我们先生在的,在的,您稍等?”贵叔放下电话喊了一声,“先生,上海法租界的唐长官的电话。”
“唐锦,真会挑时候?”陆希言正在厨房和面,赶紧冲了一下手,这可是长途电话。
“喂,唐兄……”
十多分钟后,陆希言回到厨房,接着和面,脸色稍微的有些不那么自然。
“一个电话说了这么长,唐锦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孟繁星看着这一幕,不由的好奇的问道。
“日本人在上海大搞什么新春联谊,宣传什么东亚和平共存共荣,相应的人还不少呢。”陆希言道,“还有就是丁、林得到了日本军部的支持,正在招兵买马,中统的人被他们拉去不少,军统也有人暗中接触。”
“这些他怎么在电话跟你说?”
“这些在今日的上海滩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何况,唐锦所在的政治处本来就是隶属法租界当局的情报机构,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陆希言笑道。
“看来这是日本人在大造舆论,回应汪兆铭的和平运动主张了?”
“今天是除夕,不谈国事,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陆希言将揉好的面放在案板上,拿起刀去杀鱼了。
除夕晚上是必须要吃鱼的,还不能全吃干净了,得剩下一些,寓意是,年年有余。
今天晚上,陆希言是掌勺的大厨。
刚才唐锦跟他说了一件事,那个身上帮着炸药企图与自己同归于尽的年轻人,他身上的炸药并非是他那一枪引爆的,而是他自己。
普通人听起来,觉得没什么,本来炸药就是在他身上,绝望之下引爆炸药,这也是正常的行为。
但是,他听出来了,唐锦是告诉他,炸药可能被人动了手脚,提前引爆了。
孙亚楠的交代虽然解释的通,可当时他心理究竟是不是真的想杀了他,这就不得而知了。
五个人的行动,其他四个人都死了,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而此时此刻的上海,凄风冷雨,尽管路边的霓虹灯亮丽闪烁,可没有多少人愿意驻足一下,总是行色匆匆。
到晚七点,雨就下的更大了。
愚园路上渔光村,一家酒吧还开着,这大团圆的日子里,七八人年轻人散落在厅堂内,三三两两的喝着酒,却不时的朝门外张望。
寂静无声,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吧台边上,一位身穿黑风衣的年轻人,面前一杯残酒,右手拇指和食指间捏着一支抽了三分之一的香烟。
这个时候,酒吧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棉袍,带着狗皮帽子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冲吧台上的风衣男子一点头。
风衣男子吸了一口烟,然后直接放在烟灰缸里掐灭,端起残酒一口饮下,两个字出口:“行动。”
早有人递上来一件雨衣,风衣男子直接套上后,一挥手,酒吧你其他人全部去穿上了雨衣,鱼贯而出。
愚园路号,是伪南京维新政府外账陈篆的家,今天下午刚刚乘坐火车从南京返回上海,准备在家里过年,守岁!
维新政府大员回沪,就算再秘密,还是会有人知道,现在是日本人当道,得到些许风声的人,顾不上在家陪老婆孩子过年,就屁颠颠的带着厚礼来拜访了。
一般人,陈篆门口的持枪的警卫自然给挡了,可一些过去的老朋友,那就不能一档了之了。
何况他是搞外交的,自然是个长袖善舞之辈,家里高朋满座,欢声笑语。
时间差不多了,来访的客人们也都识趣儿,纷纷起身告辞,今天可是年三十,就算皇帝在今天这个日子,也要吃团圆饭,守岁的。
不一会儿功夫,就剩下前丹麦驻华大使罗文干夫妇没有离开了,她们是被陈篆留下一起吃年夜饭的。
客厅内,巨大的餐桌上,丰富的晚餐已经摆上了桌子,陈篆与罗文干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愉快的聊着天,还不时的传出愉悦的笑声。
“老爷,可以开饭了。”
“嗯,好,叫友涛和少夫人下来吃饭。”陈篆点了点头,冲管家吩咐一声。
“是……”
还不等管家点头答应,客厅的门被人暴力推开了,冲进来四个身穿雨衣,手持短枪的黑衣人。
“陈篆,你的死期到了!”为首一人,一抬手,对准坐在沙发上的陈篆扣动了扳机。
呯!
枪响了,陈篆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额头上就是一个血窟窿,吓的一旁的罗文干手举了起来。
杀手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在陈篆身上连续补了几枪,确定他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这才准备转身离开。
而在楼上听到枪声的陈友涛冲了出来,看到父亲倒在血泊中,又惊又怒,掏出配枪对准撤离的杀手开枪射击。
陈家豢养的保镖也惊醒了过来,纷纷冲了出来,对准杀手开枪射击。
枪声大作。
而此时此刻,外面响起了阵阵鞭炮声,也没有人留意到,陈家正发生了血案,甚至还有激烈的枪战。
数分钟后。
枪声停了,等工部局的警察赶到,陈篆的尸体早已冰凉,而杀人的刺客更是不见踪影,甚至连陈家的保镖也失踪了一人。
……
“什么,老曹,今儿可是年三十,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你说清楚一点儿,我听清楚?”唐锦陪老婆孩子吃年夜饭呢,小酌了几杯,忽然听到楼上书房电话响,上去拿起电话,就听到一个让他不敢相信的消息。
“组长,这事儿是真的,陈篆是真的死了,咱们的人干的。”曹斌在电话里急切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什么咱们的人?”唐锦怒斥一声。
“不是,组长,是我们的人得到的确切的消息,明天一早,我去给您拜年,我再跟您详说。”曹斌道。
“好,我知道了。”唐锦放下电话,愣了半天,哈哈大笑起来。
“心莹,还有酒吗?”唐锦快步下楼,心情十分高兴,大年三十晚上,死了一个大汉奸,这无疑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柳心莹看丈夫脸色问道,年三十儿,她也不愿意扫了他的兴致。
“好事儿,好事儿,哈哈哈……”
……
陈篆家里,哭声一片,工部局的警察来了,日本宪兵队特高课的冈村来了,浅野一郎和林世群也随后进来了。
林世群得到的消息也就比工部局晚一步,这是他没有资格进陈公馆,只有等浅野一郎到了,才带他进入。
他身后跟着张鲁和夏仲明,算是一文一武,他的哼哈二将。
客厅内一片狼藉,那梨花木的大圆桌上,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还摆放在上面,汤汁已经冰冷,只怕是此时此刻,陈家没有人有心事吃上一口。
客厅内的血腥气还有残留。
死亡区域封锁取证早已完成,陈家的人除了留守家里的管家之外,其余的都被请到巡捕房问话了。
陈篆可不是小人物,工部局警务处处长包文,日籍帮办处长田岛都冒雨过来了。
“冈村队长,这是刺客留下的。”
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抗战必胜,建国必成,共锄奸伪,永葆华夏!”十六个字,落款是:中国青年铁血军。
冈村看了一眼,顺手递给了身后的浅野一郎。
浅野一郎比冈村要精通中文多了,他看了一眼就道:“这明显就是上海地下反日恐怖分子所为。”
“陈篆先生不但是维新政府的要员,也是帝国最好的朋友,这些恐怖分子实在是太猖獗了,如果工部局警务处再无法保证帝国朋友的安全的,那就由我们自己来保护!”冈村冷冷的道。
显然这话是说给工部局警务处长包文听的。
“冈村先生,此事的确我们有责任,但陈公馆戒备森严,杀手却如此轻松进出,还有,陈篆先生此行回沪,十分隐秘,他刚到沪不久,杀手就随后而至,这明显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杀,你把责任都推到我们工部局警务处头上,未免有失偏颇了吧。”包文回敬道,跟蛮不讲理的日本人打交道又不是一天了。
冈村就是想借题发挥,趁机给工部局施压,没想到碰到一个软钉子。
不过这件事不小,工部局这一次有麻烦是肯定的。
如何把死人的作用发挥到最大,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是的是什么人,其实在冈村的眼里,无关紧要。
“世群兄,你怎么看?”浅野一郎悄声的问林世群一声,这个场合,他只打算用眼看,没打算发表任何意见。
“从现场和掌握线索判断,军统的手法。”林世群也小声的回答道。
“你确定吗?”
“这个中国青年铁血军就是军统在上海常用组织机构,还没有人敢冒充军统,也没必要。”林世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