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权柄又摇了摇头,问道:“拓儿,明天若真去提亲,你觉得柳月儿会答应吗?”
“就算月儿不答应又如何?婚姻之事,由父母做主,只要柳伯父答应了,月儿就得谨遵父命。再说我是真心喜欢月儿的,又不贪图她家的财富,她为何不答应?”张拓说道。
张权柄只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太过天真,叹了一口气道:“拓儿,你应该知道,柳月儿喜欢的是乔方!”
一提乔发,张拓顿时怒道:“那又如何?乔方现在被关在玄狱中,已经等于是死人一个,月儿迟早会把他忘了!”
张权柄柔声说道:“柳月儿喜欢乔方,所以才和乔方订立婚约,虽然现在乔方入狱了,但他们的婚约没有正式宣布解除,而且她订婚才过了半年多,婚姻岂同儿戏?哪家的女子会在拥有婚约在身的情况下,再同意别家的提亲?哪家的长辈又会同意这样的提亲?就算为父明天真带你上柳家提亲,不但月儿不同意,她的父亲柳云开也不会同意!也正是这个原因,一剑西来的长辈才不同意他去提亲,否则被拒绝后,脸面都丢尽了!”
“解除婚约?”
张拓高声道:“乔方他老子造反,他是反贼之子,而且又被关入了玄狱,原来的婚约就等于自动解除了,他和月儿的婚约也就等于不存在了!就算月儿忘不了乔方,不答应提亲,但柳伯父怎么会不答应?他难道还承认月儿和乔方的婚约?乔方可是反贼之子啊!”
张权柄以一种教导式的口吻说道:“拓儿,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后遇事,你要多思,要深思!柳月儿之父柳云开和魔械宫关系密切,虽然他不在朝中担任任何实权官职,他本人也不是玄修,柳家也算不上权贵豪门,但柳云开掌控着整个帝国的魔械生产,是明面上实实在在的帝国首富,在帝国中也是声望颇重。你要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就算乔方入狱了,柳云开要是当着整个帝国的面,宣布信守他的女儿和乔方的婚约,帝国也不能把他怎么办,因为如果乔方能离开玄狱重获自由,一切罪名就消除了,一样可以和柳月儿成婚!”
“乔方离开玄狱?这不可能!”
张拓坚定地认为乔方不可能离开玄狱,可柳月儿的确没宣布解除和乔方的婚约,征求道:“爹,那我该怎么办?我就想娶月儿为妻!”
张权柄笑道:“为父也希望你能娶了柳月儿,不但为父,就连你师父也希望你能娶了她。柳月儿要是嫁入咱们张家,整个帝国的魔械生产就等于掌控在咱们的手中了。但是,你若想明天上门提亲,不但柳月儿不答应,柳云开也不会答应。再等等吧,随着时间过去,柳云开肯定会对自己女儿的婚事有所安排,等有了变化,到时候咱们再去提亲也不迟!”
不能马上提亲,张拓很失望,突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主意,说道:“爹,表哥现在当了皇帝,姑姑现在也成了太后,要不我明天进宫去找太后姑姑和皇帝表哥,叫皇帝表哥下一道圣旨,给我和月儿赐婚,这不就成了吗?”
张权柄听了这话,脸色大变,立刻大声道:“不可!”
“为何不可?”张拓显得很不解,“柳家虽然是首富,和魔械宫关系密切,但也是属于帝国的臣民,为下者当尊上意,圣旨下,他们岂敢不接?难道他们还能抗旨不成?”
张权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又捋了捋胡子道:“蓄儿虽然已经登基,但登基才不过两个月,帝位未稳,国基未定,现在帝国还是人心浮动,还有很多反贼的党羽没有清除干净,而柳家原来就和反贼之子订的婚约,若贸然下旨命令柳月儿强行嫁给你,只怕柳家会有异动,对国势不利,所以万万不可!”
张拓听了这话,立刻垂头丧气:“这也不可,那也不可,若月儿嫁给了别人,那该怎么办?”
“这你就放心吧,我和你师父已经商量了,断定一年之内柳家不会接受别家的提亲。只要一年,等我们掌控了局势,等情势稳定了,你再上门提亲也不迟。”张权柄又柔声安慰张拓,说到这,声音突然变得冷厉起来,“等我们掌控了一切,就算到时柳月儿不答应,你再去向蓄儿讨要赐婚的圣旨,圣旨一下,我谅那柳云开也不敢抗旨不尊!”
“真的?”听到一年后还可以再要赐婚的圣旨,张拓大喜!
张权柄笑道:“拓儿,你就放心吧!我和你师父,还有你姑姑自有安排,柳月儿只会嫁给你,也只能嫁给你,帝国的魔械生产不能单独掌控在柳家的手中,帝国的首富也只能听从我们的号令!当务之急,你还是赶快把修为提升上去,你也不要被一剑西来的那两个影像给吓倒了,你师父说了,他的《大地江山诀》虽然被称为魔方之学,但也不比《万法化剑诀》差多少,你只要勤加修炼,迟早能追赶上一剑西来。”
张拓又是大喜,心道:“对呀!《大地江山诀》被称为无限接近于魔方绝学的魔方之学,我只要吸收了师父的开玄魔方,然后勤加练习,应该不比那个什么一剑西来差,而且两年后师父还要带我去寻找天降魔方,要是再能吸收一枚天降魔方,领悟创造出魔方绝学,一剑西来也只有被我秒杀的份,月儿也迟早是我的人!”
想到这,张拓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别了父亲,回到了自己的修炼房,带着一股奋斗的激情,投入到了修炼之中。
为了修炼,这一晚,张拓不眠!
这一晚,张拓不眠,有一个人却不能眠。
拥方城的另一边,奇方帝国的首富之家,柳家。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鸟儿都飞回了窝巢,夜虫也停止了嘶叫,万籁俱寂,万物休宁。
然而,只听“吱呀”一声,柳家的宅院中,某个屋子的窗户被人推开了。
夜空中的月亮原来被一朵浮云遮挡,却仿佛因为听到了开窗的声响,伸出一只看不见的手,把遮云往旁边一拨,露出一弯月明,洒下一片微光,微微地照亮了窗前的人。
窗前那人穿着睡衣,长发披肩,容貌绝美,可在这微微的月光下,绝美的脸上却显露出浓浓的忧伤。
窗前这人,正是柳月儿!
柳月儿抬头,仰望无垠的夜空,唯见繁星点点,月儿弯弯,一如她那弯弯的双眉,但她的双眉却是紧紧而蹙,在这深沉的夜里,她没有一丝的睡意。
她,难以入眠!
“已经两个月了,方哥哥已经入狱两个月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自从乔方入狱后,每到夜里,柳月儿总是难以入眠,总会想起那个她永远也不愿意忘记的方哥哥!
她不喜欢这寂静的夜色,寂静,只会让她感到孤独,料想玄狱中的方哥哥也一定很孤独!
叹了一口气,柳月儿关上窗户,点亮一盏灯,立在一面墙前,借着灯光,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看了许久许久,竟然看痴了!
“哎……!”
突然,房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叹息之声。
柳月儿听了这个声音,瞬间就辨认出叹息的人既不是她的父亲,也不是家中的任何人,惊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