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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市的老车站后面有一条不怎么景气的古董街。qiuyelou
这古董街上都是些练摊儿卖假货的,往里走倒也有一些字画瓷器古董店,但这些店也依旧是卖假货的。
其中有一家叫凡德居的古董店最近才装修翻新过。
此时这家看上去不大的小店外面却围满了人,大部分都是些穿着白色布褂裤的女子,其余的少数是围观的街坊邻里。
店里,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像是在等人。
店内的地上摆满了各种高级礼盒,柜台上还放着一个大红包。
而这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却都不在,只有一个叫老胡的伙计前抱后背的守在店里看着俩孩子。
围在街口的邻里,开始是在看那女人,猜测这人是来干嘛的,后来又看那些礼盒,猜测东西有多贵,再后来实在无聊了,就开始看挂在老胡身上的两个孩子,讨论是男孩儿漂亮还是女孩儿漂亮。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后来围观的邻里实在是无话可说了,也等够了,便都散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这古董店的小老板和老板娘总算是回来了,跟二人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相貌俊俏,戴着墨镜的年轻人。
只不过……这年轻人看上去却有些狼狈,背在身后的双手明显是被捆了绳子,身上的衣服也挂着尘土,感觉像是在地上滚过跟头一样。
见三人过来,围在店门口那些白衣女子,立刻闪出了一条路,朝那小老板和老板娘恭敬的低了一下头。
二人没说话,只是将绑来的年轻人推搡进了店门。
店里那英姿飒爽的女人见人回来,便站起身朝那小老板和老板娘抱了一下拳,道谢说,“多谢常仙,万堂主,帮在下寻人。”
小老板笑了笑,无所谓的说,“无妨无妨,主要是秦堂主的红包给力,这人你就带走吧!回头喝喜酒记得通知我们。”
老板娘也是柔声说,“红包我们收下,聘礼也收下,人是交给你了,但是小两口过日子总要和和气气的,什么事还是商量着来比较好,强娶总有些说不过去。”
闻言,被绑了双手的任无涯立刻说,“对对对,哪有强娶男人的?这说不过去,我是男的,你是女的,应该我娶你!”
秦颖也不害羞,坦然的看向任无涯,反驳说,“常仙说‘强娶’不好,没说不能娶男人,更何况你连固定的家都没有,拿什么娶我?还是我娶你吧!以后你就是秦家的小姑爷,在秦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好吗?”
“呸呸呸!我才不要一人之下,我要万人之上。”任无涯嘴贫的反驳,绑在身后的双手还在强挣,可就是挣不开。
“好了好了,别吵了,你们两口子的事,回家去慢慢商量,别影响我们营业啊!”小老板笑呵呵的劝说着,将任无涯推向了秦颖。
任无涯不情愿的躲开,说,“我才不跟她走,不走!”
秦颖皱眉,呵斥说,“那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任无涯直言不讳。
秦颖又问,“那你要不要和我过日子?”
“要过。”任无涯依旧是直言不讳。
秦颖继续问,“那你嫁不嫁我?”
“不嫁!”任无涯立刻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打死都不入赘!”
“好,你不嫁我,那我随便去找个男人入赘,秦家家大业大,我秦颖还怕没人要吗?”秦颖故作生气的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见状,任无涯立刻追了出去,急忙说,“哎?你不能一言不合就改嫁啊!”
秦颖却是头也不回的说,“我这是改娶,不是改嫁!”
“你说你一女孩子,娶什么男人?说出去多不好听?”任无涯紧追在秦颖身后,嘀嘀咕咕的抱怨,“我一大男人,入赘到秦家,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我本就没钱没势,旁人会不会当我是小白脸儿?你总得为我想想……”
古董街上,秦颖故作气恼的走在前面,被绑着双手的任无涯就追在后面解释,随后那一群穿着白色布褂裤的女子也都跟了上去。
凡德居的店门前,一脸市侩的万无忌数着红包里厚厚的一沓钞票,感叹说,“没想到这小子在秦颖心里这么贵,特么的,早知道多敲诈点儿。”
一旁的李斐然却是提醒道,“我劝你还是长点儿心吧!回头他俩结婚的时候,你以为咱俩还能少掏了份子钱?”
万无忌一愣,突然想起,虽然自己结婚的时候秦颖和几个堂主一起发坏讨了好几个大红包,可份子钱却上了九十九万,说什么长长久久,常万久久,要取常万的谐音。
李斐然见这傻小子回过味儿了,便将他手里的红包钱抢了过去,塞进了自己的口袋,说,“这一个是出马堂的堂主,一个是你二师兄,份子钱要随双份,我这边辈分又大,说不定又有讨红包的,你还是准备好大出血吧!”
“……”
古董街的街口。
秦颖气呼呼的上了一辆小轿车,却并没有关车门,甚至还故意往里坐了坐。
任无涯没皮没脸的挤上了车,紧挨着秦颖,继续劝说,“你要是娶了别的男人,我就没有办法娶你了啊!你可要想清楚……”
他才上车,这车门就被后面跟上来的女子嘭的一声关上了。
最后秦颖看都没看任无涯一眼,直接对司机说,“回出马堂。”
任无涯傻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上了贼船,转身就抬脚,想蹬开车门下去,却被秦颖一把搂住了脖子,愣是将他的脑袋硬生生的按到了胸前的柔软里。
不顾任无涯僵住的身体,秦颖认真的说,“我不会娶别的男人,你也别想娶我,只能是我娶你。”
任无涯依旧觉得入赘到秦家是一种小白脸儿的行为,可此时他的脸贴着秦颖的胸,顿时不止脸上火辣辣的,就连身体和心里都是一阵火辣辣的灼烧。
察觉到任无涯没了动静,秦颖低头看了一眼,见任无涯墨镜镜片后的眸子正盯着自己的胸看,不禁扯动了一下嘴角,随即将另一只手臂搭到了一旁的车座背上,使那白衬衫的领口又敞开了几分,傲人的前胸更是翘了几分。
之后,她很是满意的看到任无涯的脸红了几分。
这个男人着实有趣,明明看上去那么无赖不要脸,却又纯情的像只小白兔。
不过,她自己也明白,她喜欢任无涯,心里有他,而任无涯的心里也同样装着她秦颖,自己这样强人所难的让任无涯入赘到秦家确实是过分了些,可身份在这儿摆着,她是出马堂的堂主,秦家又向来传女不传男,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片刻的沉默,稳了稳心神,见车子已经平稳的驶出了大同市,上了高速,秦颖这才松开了任无涯的脖子,解释说,“我知道自己在为难你,可我也是没办法,我舍不得离开你,更无法想象你的后半生有可能拥着别的女人,我是秦家的继承人,是不可能嫁人的,所以只能你入赘进来。”
任无涯的眼神依旧留在秦颖的胸上,似乎还未回过神。
秦颖却并未注意,继而说,“其实你入赘到秦家,我也不会要求你什么,只是秦家的出马堂传女不传男,你我以后若是有了孩子,女孩儿要随我的姓,男孩儿随你的姓。”
闻听此话,任无涯一傻,“啊?我不用改姓吗?”
秦颖侧目扫了他一眼,皱眉说,“你我是结为夫妻,又不是结拜兄妹,你改姓做什么?”
秦颖这话说的简单轻松,任无涯的心里却是瞬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自从谈及这婚事,他与秦颖吵了不下十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尽管任无涯的嘴上说是不想做小白脸儿,不想被人看不起。
其实说白了,他还是不想自己的孩子随女方的姓,更不想自己随女方的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太丢人了,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个任姓就算是断后了。
这些事他在心里闷着,因为心性不似秦颖那般开朗大方,他不好意思说,毕竟就算谈及了婚事,二人也没有太亲近过,八字还没一撇,直接谈论孩子的事,任无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却不想,秦颖一个女孩子轻轻松松的就说出了这事。
这不禁让任无涯有些郁闷了,心说,不用改姓,男孩儿归我,你特么倒是早说啊!
不过,尽管心里这样嘀咕抱怨,任无涯还是没说话,他倒是想看看,他就是死活不同意入赘,秦颖是不是要绑着他直到举行婚礼。
一路上,任无涯藏在镜片后的双眼时不时的瞄一眼秦颖的胸口,听着秦颖絮絮叨叨的劝说,始终保持沉默。
秦颖直接把他这反应当做无声的反抗了。
车子没有开进哈尔滨,直接去了那深山林子里的秦家出马堂。
将任无涯推下车,进了院子,秦颖便回头吩咐跟着的随从,“从现在开始后院是你们的禁地,就算是天塌了,都不准踏进后院半步!”
闻言,那些随从立刻应声,止住了脚步。
秦颖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将任无涯推到了秦家宅子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