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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观大门紧闭,院中又下了要命的卧龙阵,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说,就连一道真人都受伤了?
我诧异的看着蒋如琳,呆愣了片刻,这才问她,“大师伯为什么会受伤?有人找清风观的麻烦么?”
闻听我的话,蒋如琳却是更加不耐烦了,说道,“跟你说你又能帮上什么忙?别添乱就行了,快走吧!”
这巷道的尽头其实是一个外厅一样的地方,再往里还有一个门口,只是那门口关着,我看不到里面。
而就在蒋如琳赶我走的时候,里面那门口打开了一条缝隙,二师伯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我,也是愣了一下,可他倒是没赶我走,而是对蒋如琳说,“如琳,你师父找你呢!”
闻言,蒋如琳也不再管我,而是急匆匆的走了。
我诧异的看向二师伯,行了个道礼,这才问,“二师伯,清风观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个二师伯虽然很讨厌孟凡德,但我在清风观住着那段时间倒也了解了他一二分,这人有点儿刀子嘴豆腐心,嘴坏,其实心不坏,就是喜欢和人抬杠。
见我恭恭敬敬的叫他二师伯,他便点了点头,说,“是玄门宗的仇家找上门了,你若是没什么事,还是尽快离开吧,观里的弟子都被我遣散的差不多了。”
“玄门宗的仇家?”我不禁有些奇怪。
二师伯倒也没隐瞒的意思,只说,“跟你这小辈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
见他无所谓的说着便要走,我立刻拉住了二师伯的胳膊,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看我执着,二师伯依旧是朝那门口走去,示意我跟上,这才说,“你听说过阴阳师吗?”
听他提起阴阳师二字,我顿时抖了一下,但还是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没有!”
见我语气有些激动,二师伯回头看了我一眼,也没在意,而是一边往里走,一边继续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以前听师父提过一二,说玄门宗的祖师和阴阳师的祖师本是师兄弟,后来不知因何反目成仇,所以分成了两派,更是势如水火。”
“那祖师辈儿的事也能拿出来寻仇?”我不是很理解,可我心里却有些止不住的突突了,二师伯所说的‘玄门宗仇家’恐怕是万佛……
听我问,二师伯摇摇头,继续说,“事就出在这上面,清风观的玄门宗和阴阳师的万氏一族斗了几辈子,最终万家败了,阴阳师自此从世间消失,具体的情况师父倒也没说过,可据说阴阳师这一脉消失了有八百多年了,这突然冒出来一个,还把我师兄打成了重伤,这事当真是会危及性命,所以你有什么事尽快说完,还是早些离开的好。qiuyelou”
二师伯苦口婆心的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此时我已经随他进了那门口这里面是个院子一样的空地,四周便是和清风观差不多的格局,只是小了很多。
这一道真人果然是有钱的很,这个密室简直就是掏空山体,再造了一个清风观。
二师伯将我带到了侧间的一处卧室,我便见到了躺在床上的一道真人,还有正在给他把脉的蒋如琳。
尽管二师伯说一道真人被打成了重伤,可此时看来,一道真人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见我进屋,也是诧异了一下,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立刻让蒋如琳和二师伯出去了。
二师伯倒没觉得有什么,转身就走了,蒋如琳有些犹豫,可最后也没敢违抗师命。
那二人出去之后,便带上了门,我四下看了看也不再端着小徒弟拜见长辈的架子,而是走过去,直接问老头儿,“死了不?”
一道真人似乎也是习惯了我这种没大没小的样子,只得摇头勉强笑了一下,说,“死倒不至于,只不过,恐怕要在床上躺个一半月了。”
我无声的点了点头,这话却是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吴忌,”一道真人却是喊了我一声。
“嗯?”我看向一道真人,示意他有话说便是了。
一道真人犹豫的沉默了片刻,这才略显担忧的对我说,“不要招惹万家人。”
“……”他这一句满怀担忧的话,顿时让我心酸了一下。
大师伯啊大师伯,你可知道……我就是万家人?
见我愣着没有说话,一道真人又说,“这个万家不是我们惹得起的,玄门宗的弟子已经被遣散的差不多了,可我有些不放心你,其实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拜玄德师弟为师,可我觉得你和他的性子很像,所以我愿意教你本事,但是现在,我也怕你会和他走一样的路,切记要远离万家人,有仇也好,有恩也罢,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师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的皱了皱眉头,可最后还是没敢表明自己的身份,只得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不会去找那人寻仇的。”
听我这么说,一道真人这才点了点头,转而说,“若是没什么事,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我不确定那人是否已经走了,可他若是想下杀手,院子里的卧龙阵不一定挡得住。”
老头儿话让我又是一阵揪心,可事实上,有我在,万佛反而不好下手了。
略微沉吟片刻,我还是将来此的原因说了。
当然,我没敢说自己就是万家人,只是将斐然的情况说了个清楚。
一道真人听我跟他要返老还童的办法,不禁有些无奈了,撩了一下白花花的胡子,说,“你看我这把岁数,若是有返老还童的办法,还能成这副样子么?”
尽管开始我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但闻听一道真人的话,我还是有些失望了。
这时,一道真人却是又说,“虽然道与仙不相为谋,不过,若她真的算是仙,那便有个最简单的办法可以快速的为其增长道行。”
闻听此话,我立刻紧张的追问,“什么办法?”
一道真人微微一笑,说道,“供奉。”
“供奉?”
“没错,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所说的仙其实只是修了道行的山精野怪,它们与野仙儿最大的区别也只是有自我意识,至于实质上的差距,那便是一个灵气和妖气。”一道真人说的头头是道。
我却有些懵了,“可斐然不是山精野怪,她是人,身上的道行也还给了那老蛇。”
一道真人却是立刻摇头说,“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只要她还能吸收灵气,那便可以享受供奉,不过,她一个凡人想打着出马仙的名头接受供奉,这件事你还得争得其它仙家的同意。”
想想被我灭了香火的灰仙和黄仙,我不禁一阵头大,可还是追问老头儿,“那若是我能让它们同意,斐然真的可以返老还童而不死吗?”
一道真人不是很确定的说,“这还要看你能为她筹集多少香火,其实所谓的灵气便是一道善念,一丝感恩所造就的清明,灵气可以让那些山精野怪去除自身的兽性,也可以震慑孤魂野鬼,驱煞避尸,可这东西你若是具体的拿出来,它又不像阴气阳气那般具现化,一切,仅凭心中的一道信念。”
信念?
我有些茫然了,不是很懂一道真人的话,可他的大概意思应该是斐然既然已经顶替老蛇做了几百年的仙,那便应该算是一个仙了,毕竟她已经超脱了凡人的寿命,而清煞之期时,斐然也确实是还能吸收灵气,所以我只要找那几个老妖精要个许可证,便可以让斐然跻身到出马仙之中,享受一方香火的供奉。
想到此处,我立刻又问一道真人,“那多少香火才够?”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想来这香火也不是是个人就能供奉的,还是要看心意吧?就像来道观上香的那些香客,心诚则灵。”关于这个,一道真人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只要有可能救回斐然的性命,我都要去试一试。
而现在出马仙那几个老妖精才是最大的问题。
老蛇倒是不必担心,它肯定不会反对,白仙那边据说素来不管凡事,想必也不会阻止,最大的问题就是胡黄灰三个老妖精了,偏偏我个个儿都得罪了个透。
有斐然的事吊着,清风观我也不能久留,一道真人也不希望我留下,看样子是怕殃及我这个‘无辜’。
所以我也没执意留下,再三嘱咐老头儿好好养伤,便离开了。
出了这密室的巷道,外面的书房里,吕登峰和任无涯正气氛诡异的坐在圆桌旁,似乎是在喝茶,却没人喝,也没人说话。
见我出来了,任无涯就立刻站了起来,看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点儿受不了吕登峰这个闷葫芦了。
吕登峰倒不是很在意我的来去匆匆,仿佛早就知道我不会久留一般,直接去院子里帮我破阵了。
出去的时候,经过院子那大水缸,我还特意往里看了一眼,却发现这水缸中塞了无数的锋利竹竿,而这些竹竿上都缠了黄符,吕登峰看似随意抽出的那根竹竿没在这些竹竿里却是很难辨别。
我有些诧异他是如何分辨这些竹竿的,却也没问,问了也是白问,他就是个闷葫芦,话少的可怜。
和任无涯出了大门口,吕登峰也没多说,只是朝我抱了一下拳,便关上大门回去了。
任无涯转身就要走,我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四处看了看,然后朝峡谷里面那极度收拢的葫芦口走了过去,我必须要见一见万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