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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之前韩教授见到那断手时狂热的眼神,斐然的话顿时让我有些头皮发麻了,那断手若真的只是普通的断手,我反而不担心了,现在问题是那手上有可能确实是存在着长生的秘密。qiuyelou
而这对我,对万家,甚至是对那个神秘人,对任何人来说都觉得算不上是好事。
一旦事情闹大,后果简直无法估量。
思来想去的在店里来回踱步,之后,我还是拿起了手机,然后拨通了赵岲的手机号。
这次斐然倒是没拦着我,似乎是知道我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会斟酌用词。
电话接通,那边的赵岲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在睡觉。
我瞄了一眼墙上的表,时间是凌晨两点。
但我也顾不得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张嘴便约赵岲出来,他问我有什么事,我也没说,就让他抓紧时间过来便挂断了电话。
斐然见我急的汗都下来了,不禁抬手帮我抹了抹,说,“你别着急,这事也许只是那韩教授自作主张,若是这样,跟赵岲要了地址,我们再去盗回来便是了。”
这妮子,总不是做贼做上瘾了吧?
我微微点头,可还是觉得这心里没底,尽管我已经离开了二道河村,和那个村子的人也没什么联系了,但我并不想有任何一个人成为韩教授那种疯子手下冷冰冰的实验标本。
尤其,这还是因我而起,真的不想再牵连任何人丢掉性命了。
赵岲来到凡德居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身上过着大棉服的赵岲看上去更魁梧了,也有些那么一丝困倦,进屋就先打了个哈欠,然后一屁股摔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问我,“小先生,你这是有什么急事?我最近忙案子,都好几天没睡觉了,好不容易歇会儿,你说你这大半夜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我从椅子上揪了起来。
尽管斐然的提醒已经让我意识到了这事情的严重性,但我还真没打算对赵岲好言好语的,不管这里面有没有他的事,那个韩教授都是他找来,我就不信他能想不到这一层。
拽着赵岲棉服的衣领,我直接把他揪到了里屋的门口,指着满地狼藉的屋子,问他,“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岲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摇头说,“不知道,这店被盗了?”
“都他妈是赝品,有什么好盗的!”我直接骂了一句,这才懊恼的看向赵岲,问,“你是不是配了我店里的钥匙?”
赵岲愕然,一脸懵逼的看着我,骂道,“我他妈是刑警队大队长,能配你的钥匙来做贼?”
“可被偷走的是那个盒子,装着断手的盒子!”
我的话仿若一道晴天霹雳直接砸在了赵岲脑袋上,他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斐然问了一句,“赵队长可把这店里的钥匙交给过别人?”
“没啊,”赵岲一脸冤枉的说,“这店里的钥匙是孟凡德的遗物,一直在警局锁着,前段时间我不是还给你俩了吗?”
斐然倒是信了他的话,狐疑说,“那有没有可能是其他警员做的?”
我见斐然就这么信了赵岲,不禁恼怒,抬手就推了赵岲一把,指着他骂道,“你他妈少装傻,当初那韩教授就是你找来的,你俩打的什么歪算盘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警告你,赶紧把那只盒子和断手给我送回来,不然别怪我下黑手!”
赵岲是什么身份?又是个什么人?
哪里肯任我这样大吼大叫,当时便急眼了,抬手就将我指着他的手打到了一旁,皱眉看着我骂道,“我他妈说不是我干的,你听不明白啊?”
斐然见我俩都急眼了,立刻把我往后拽了拽,又问赵岲,“那店里的钥匙放在警局里,能接触到的人,多不多?”
赵岲的脸色很不好看,气呼呼的随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说,“这个不好查,毕竟那些零碎的遗物在警局放的时间太长了,局里那么多人,人多手杂的,又都是同事,你们总不能让我一个个的去问吧?更何况,这事儿要是不想闹大,还得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丢的是什么东西。qiuyelou”
“你就是不想帮忙找吧?那东西就是你和韩教授联合的起来偷走的,赵岲我告诉你,东西你若是不拿回来,我迟早搞个小鬼儿弄死你!”我依旧气不打一处来,那盒子里的东西确实是见不得光,也是因此丢了才不好找,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听着就这么有气。
赵岲见我威胁他,顿时一瞪眼,红着俩眼珠子就要往上窜,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你吹牛逼!有本事跟老子单练,大半夜你给老子喊出来,就为了说这几把吊事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久没休息了,你一个电话,我就巴巴儿的上你这儿找冤枉气受来了?艹!”
他作势要打我,斐然也没拦他,而是拦着我后退了两步,赵岲一下没够到我,最后还是作罢了,喘了两口粗气,说,“算了,知道你心里着急,这事儿我回去给你查查,走了!”
说完,赵岲气呼呼的出了凡德居。
斐然这才回头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皱眉说,“臭小子,你最近脾气见长啊,逮谁跟谁发火儿,之前我还提醒你这事儿不简单,你怎么不知道过过脑子?这要是真和上面儿有关系,你就是真弄死他赵岲也没用,反之若是和上面没关系,赵岲也许还能帮你一把,这样把人得罪了,你到底还想不想找那盒子了?”
“哎呦哎呦……”我顿时觉得耳朵一凉,斐然的玉手捏着我的耳朵,然后就有点儿火辣辣的疼了,随即我便顺着她的力道歪了歪脑袋,却还是不服气的说,“我看就是他和那个韩教授串通好了的,一个偷钥匙,一个研究,这俩疯子……”
我话还没说完,斐然却是直接松开了我的耳朵,有些泄气的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傻小子。”
然后就上楼了。
一看这妮子真生气了,我立刻跟上去说了两句好话,斐然这才回头瞄了我一眼,说,“赵岲又不是不知道那手邪门儿,甚至还认为上面藏着鬼,又怎么会冒险做这种事儿,依我看这事儿还得从那韩教授身上下手,明早,等赵岲气儿消了,你还是先问问他韩教授的地址吧!”
斐然说完,就自顾自的进了小柔儿卧房,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硬邦邦的门板差点儿直接拍我脸上。
我手足无措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只好也下楼锁了店门,然后在沙发上窝了半宿。
考虑到赵岲被我昨晚一顿臭骂,觉没睡好,还气了个半死,我也没敢太早给他打电话,直到八点多的时候,太阳都老高了,我这才有些七上八下的打通了赵岲的电话。
赵岲倒没因为昨晚的事而不接我的电话,但接通之后说话的语气依旧是有些不快,听我问韩教授的地址,他想都没想就告诉我了,甚至连韩教授上班的地方都一并告诉我了。
他这种积极的辅助态度,让我不禁为昨晚的事儿多了一丝愧疚,正要道个歉,就听赵岲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韩教授不在,听说前两天出国参加什么座谈会去了,没准儿春节之后才回来。”
于是我那一丝丝歉意到嘴边,直接变了一句,“我艹你大爷!”
斐然听我又骂人,于是抢过了我手里的电话,可对面赵岲已经挂断了。
就这样,在弄丢小柔儿之后,那只装着断手的盒子也丢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斐然都在对我说教,以后为人处世不可以那么冲动,尤其是说话的时候,要思量再三。
虽然被这妮子说教的日子不好受,但还算太平,尤其那个神秘人仿佛从我的世界消失了一般,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而东北的出马堂也一直淡若无波。
当然,小柔儿和那只装着断手的盒子也一直了无音讯。
北方的大同,白雪纷飞,转眼便到了年关,斐然问我是不是回家去看看?
而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没有那个所谓的‘家’了,有斐然的地方,便是我的家。
她不再孤单,我也不再孤单,在这大雪纷飞的冬季,对我来说去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如老婆孩子热炕头儿的窝在凡德居,当然,说是老婆还有点儿早,孩子和热炕头儿也特么的连个影子都没有。
三转眼两转眼,便过了年,迎来了暖融融的春季,这个时候,我终于告别了年岁十七的少年稚嫩,勉强也算是个成年人了。
尤其是体格上长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坚持练体练气的缘故,身形挺拔了,肩膀也宽了,褪去了属于少年的一股稚气,却多了一丝眉目间的淡然。
斐然总说我的面相成熟了,我自己却觉不出个所以然,照照镜子也不过是觉得脸上棱角分明了些。
过了年关的二月,老道留给我这铺子,迎来了这一年的第一笔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