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下已然没有了凌天界的存在。
统一了战线,修仙界对抗妖魔大军的力量更加稳固了几分。
二十年的时间足够修仙界重新洗牌。
五大宗门的盛世也不再存在。
天门剑宗和漠河灵宫强势挤入盛世宗门,统称为七宗。
纯阳剑,缥缈峰,万妖宗,逍遥宗,碧云霄,天门剑宗,漠河灵宫,全新组建而成的顶尖宗门派系,统称七宗。
在穆嫣然眉飞色舞的说着修仙界最新状况时,莫空镜只是依靠着床头浅浅的笑着。
莫空镜心想,二十年一定很久很久,不然,她怎么会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呢。
二十年前的那场风暴,有人看见她们几人被吸进了尘光秘境中,所以二十年来,纯阳剑弟子和逍遥宗弟子日复日年复年的在尘光秘境门口耐心等待着。
在其他五大宗门里,甚至与在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她们还活着的时候,二十年后,她们奇迹般的从秘境中走了出来。
逍遥宗弟子喜极而泣,抱着首席大弟子哭哭啼啼直说是老天爷开眼垂帘。
而这时的穆嫣然,却只是神秘的笑笑。心中却暗道,不是老天爷开眼,而是活着的人还不想死。
蔚家的人找上门来,蔚风颜以一己之力扛住了来自于整个家族的威压。
最后,也不知道蔚风颜到底和蔚家达成了一个什么协议,事情以蔚家的老祖宗捶胸顿足说孩子大了不中留气急败坏的回去了收场。
一个月,全身骨架都恢复正常的莫空镜僵硬的运转着自己的脖子,然而......就在这时,全身的关节似乎都卡住了一样,她就维持着扭脖子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榻上。
屋里,另外两个人也被莫空镜这个魔障的举动吓坏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有所预感,蔚风颜和穆嫣然都屏住了呼吸,两双大眼睛里写满了不安。
“草包呢?”
屋里静的可怕,莫空镜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那么沉稳绵长。她能清楚的听见自己说的话,也能听见里面夹杂的深深地不安。
“阿镜...那只是一株仙灵草而已。”
穆嫣然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放柔了声音,一双眼睛里满是柔情。
若是,她说出的话不是这么残忍就好。
“我再问一遍,草包呢?”
沉默的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莫空镜死命的压着自己的意识不去往深处想。
“阿镜......对...对不...”泣不成声的穆嫣然低着头沉默的擦着掉下来的眼泪,一句对不起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声来。
一句对不起,若是真的说出来了,会有不可挽回的后果。
曾经,她们戏言,这辈子都不要对彼此说谢谢和对不起。这么多年来,她们的相处永远都这么融洽,好的就像是一个人。
莫空镜此刻的大脑格外的冷静,甚至于在看见嫣然在她的面前哭的手无顿措,她也可以格外冷静的分析情况。
“告诉我,什么叫那只是一株仙灵草而已?”
莫空镜听到了自己声音中的冷意,但是此刻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拼命的想要找到一个答案,可是,她明明比谁都清楚这个答案的。
“女王大人,草包――没了。”
最后,不忍心见到两个人如同仇人一般对弈,蔚风颜终于上前一步安慰性的拍了拍穆嫣然的肩膀。她坦然的与那双冷冽的眸子直视。
这也是头一次,蔚风颜发现原来那双清澈的永远都很理智的眼睛里面也可以夹杂着那么多的情绪。
“恩。”真的没了啊,原来那不是做梦。
闭着眼睛点着头回答,莫空镜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脸色是怎么样的,但是一定难看极了。
光是看着泣不成声的穆嫣然和沉默寡言的蔚风颜就能看出来她自己的脸色。
‘嘭’地一声将自己的身体重重地砸到床上,将被子蒙上头,一片黑暗的死寂中,莫空镜沉闷的想着。
记忆与意识逐渐回拢,她最终也看到了自己一个月以来最不想回忆起来的一幕。
进入光幕中的最后一刻,他们遇到了一只极其难缠的妖兽,那一刻的刺痛,让她连最简单的呼吸都做不到。
拿着剑的手最后只剩下了本能,原本行云流水般通畅的动作变得无比僵硬。
她只知道肚子上突然出现了两个拳头大的血洞,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事实上她也确实死定了,肚子上的血洞是小事,她的金丹被那只异兽捣碎了。
金丹碎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活命的呢。
仙草助人元婴初成,明明有神智的仙草拥有着无限的可能,日后若是能得到完整的功法甚至可以自行修炼成仙。
“草包就是一个笨蛋,对不对嫣然?”
不知道闷了多久,把头闷在被子里的莫空镜忽然开口道,声音闷闷地,很难受。
“恩、恩、恩。”
穆嫣然扑在床上一个劲的点着头,眼泪不住的再往下掉。
凝视着丹田处新生的元婴,一个小小的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莫空镜突然觉得身心俱疲。
盼了二十年的元婴,突然很不想要它。
眼眶一阵酸涩,眼泪还没掉下来就被逼回去了。
不能哭,哭就是认输。
气氛无比的沉默,忽然,从被窝里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声音。
“以后我们去哪?”
“女王,你去哪我就去哪。”
蔚风颜红着一双眼眶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句话将自己的决心表明的十分坚定。
一双酸涩的眼睛因为被强行压着显得有些微红,莫空镜默不作声的将自己包在被子里,浑浊的空气闷到了胸腔里。
你去哪我就去哪,可是,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
两界归一,宁可沁不知所踪,世上再无人知晓偃师的秘密。
宁可沁带走了所有的秘密,包括九天玄女给她的所谓的答案。
夺舍之谜也随着宁可沁的离开而成为了一个未知的谜团。
看似从迷雾重重中取得了突破,其实到头来,莫空镜什么也没有发现,一切的一切好似又回归到了初始。
好似在‘凌天界’在‘尘光秘境’中所有的经历,只是南柯一梦。
“阿镜,我们回家吧。”
最后,眼睛哭的红肿的人闷闷的将头放在被角,声音也是说不出的苦闷。
“好。”
莫空镜还记得,当时的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普天之下,哪儿还会有她的容身之处,回家,回的真的就是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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