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者传承,是路,不是道。
当蔚风颜手上戴着的两截羊脂白玉镯碎裂时,蔚家深居简出的老祖宗们睁开了眼睛大怒,呵斥着晚辈们前往禁地里找人。
仙者传承,给的是路,不是道。
蔚风颜很清楚的感受到了温暖,像是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说不出的安逸,很舒服很舒服,让人很想伸个懒腰。
就这么一刹那的时间,蔚风颜看到了那个名为尘光的上仙所掌管的法则,还有他成仙前所经历的一切生平。
蔚风颜在接受传承时,学会了很多很多,也悟到了很多很多。
仙者传承,传的是路,开的也是路,而成仙需要的却是道,是悟道。
仙者传承给了蔚风颜路,剩下的道,却只能让她自己去悟。
这跟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各不相同是一样的道理,路就在脚下,可是走的方向和远近却是因人而异的。
不同的人走不同的路,相同的路让不同的人来走。
尘光上仙掌管一方光明,他悟的道是光明无极之道。
而他的传承到了蔚风颜这里,却是完完全全的变了个模样。
蔚家里骨子里的戾气还有嗜血的残暴使得蔚风颜悟出来的道,是无极杀戮之道。
隐约之间,她的本命法宝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双刀张张合合之间演变成了类似于匕首的轻薄锋利,杀人更是见血封喉。
这是一种类似于刺客所装备的匕首的双刀,轻薄锋利,张合之间也有最大的收合尺度。
双刀的刀柄尾处有两个小小的倒刺是用来扣在手里的,这样拿刀的人不管动作再怎么出格,刀也是紧紧贴在手掌心里掉不了的。
这样的细微的小改变蔚风颜能很真实的感受到,不知道是她所悟出来的道改变了弯月刀还是弯月刀在迎合她悟的道。
绝境,正是脱变,逢生的最好时机。
全身心接受仙者传承的蔚风颜悟出了虚无缥缈的道,是厮杀也是逢生,是无极也是修罗。
追求自由,一生只为随心所欲的,是什么?
答曰:风。
跟随风的脚步,聆听心的声音。
蔚风颜的道,就是随心所欲的自由之道!
多年以后,当老祖宗问起蔚风颜危急时刻悟出来的到底是什么道时,蔚风颜只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然后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哦,我的道,就是风。”
风追随着自由,无拘无束,这世上,只要风不愿,就没有人能困得住风。
当蔚风颜睁开眼睛时,光球已经消失了,诚心诚意的道了声谢,蔚风颜小心翼翼的将已经缩成一团的仙灵草装到了怀里。
许是少了光球那种微弱的却能照到心坎里的温度,小家伙睡的很不安稳,蔚风颜小心翼翼的将仙灵草贴身放好。
暗红色流转着琉璃霞光的弯月刀悄然无声的握在了手中,在月光的照射下,蔚风颜踏着鬼魅的步子,刀起刀落之间头颅点地。
忘记厮杀了多久,也忘记自己风一样的脚步走了多远,再次睁开眼睛时,蔚风颜从山顶上看到了太阳照射下来的光影,而山下,是成群结堆争先恐后抢着逃跑的万兽奔腾。
化神修尊,神宰于气,虚无缥缈。
一步,便是千里。
而这边,又过去了两个月,多次的尝试使得莫空镜不得不承认,尘光秘境真的很大很大,想要在关闭的秘境中找到出路,谈何容易。
伤势反反复复,虽然有穆嫣然的精心照料,但是那两个血洞总是时不时的往外渗血。
三个月后,在穆嫣然终于找齐了草药后,莫空镜伤势痊愈。
至此,被困尘光秘境,半年有余。
秘境中的天地灵宝当然是出奇的多,只可惜有莫空镜在的地方怎么可能找得到天地灵宝。
二人一合计,最后穆嫣然终于做出了妥协,让莫空镜原地等待,自己一人独自去寻找秘境中的仙草,还有走失的沐泽听。
既然她们是被将军令带到秘境里的,那么同样拥有将军令的沐泽听一定也在这个秘境中的某个角落里同她们一样在寻找着出去的办法。
在伤势痊愈时,莫空镜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欠下的债务还给穆嫣然,三千块中品灵石的确是个不小的数目,但是在秘境中打劫了那么多修士,这笔不菲的债务终于还清了。
偶有一次,在莫空镜养伤期间,穆嫣然提起了苏圆,这个倒霉鬼最后还是被有家小店的精英抓进了秘境中。
想起初进秘境时,苏圆抱着自己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抗拒着,死活也不肯进秘境的场景,莫空镜忍不住想笑。
这就叫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不过苏圆的运气也确实不错,在秘境里得了机缘不说,还成功晋级成为了结丹修士。
细细想来,莫空镜又想发笑,这么说苏圆就是那个在秘境里晋级的倒霉鬼了,亏得有家小店的精英与他在一起,不然就他弄出的动静,指不定要被多少心怀不轨的修士轮番打劫呢。
在一片丛林里,四周的树上都有些安居鸟类,说明这里并没有大型的凶兽捕食,穆嫣然也就在这里与莫空镜告了别。
穆嫣然从未放弃过寻找沐泽听,虽然在这种走投无路的地方分道扬镳委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她们二人之间有同心结为契,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她们想要找到彼此实在是太容易了。
被困秘境第七个月,和穆嫣然已经分离一个月,在又一次迷路找不到方向时,莫空镜终于承认,尘光秘境真的大的出奇!
不知道独自走了多久,在一处山丘上停歇看着天上行云流水般畅快飞行的雄鹰,莫空镜顿足出神。
“女王大人!”
直到腰间从后面被人抱住,莫空镜全身的神经都极度紧张了起来,她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而且更加让她感到匪夷所思的就是,这个秘境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最后反应过来的疑问便是,女王大人又是什么鬼?
当莫空镜僵硬着身体不由分说的将圈在腰上的手推开,转过身直视面前的碧衣女子时,她十分疑惑。
面前的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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