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莫空镜心中纳闷不已,走着走着一回头,居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万般无奈之下,她赶紧挽袖子狂奔回来,于是就看见了这么一出。
那个妖孽不知道正在跟嫣然说些什么,嫣然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肩膀不住的抖擞着,而旁边那群人更好笑。居然清一色的神情恍惚止步不前!
他们这是来干嘛的来着!
“是你走太快了,慢些吧。”眉梢上挑,唇角缓勾,深邃带着魅态的桃花眼上扇动的睫毛就像是两把小扇子一样,眉目如画。
回眸一笑,众生颠。
饶是定力十足的莫空镜也不禁当场楞住,鼻下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了一样。
顿时惊醒的她愤恨的转身抬头捂住自己的鼻子,但是眼前一直晃荡的还是那张勾死人不偿命的脸!
不知为何,她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这力道大到她差点儿以为它要自个儿蹦出来一样!
内心深处泪流满面的莫空镜愤恨的抬头望天,为什么那张脸就能生的那么好看!问题是,他居然还是一个男的!这要广大女修的脸往哪放?看见这么一个********的美人,哪个女修好意思说自己有倾城容颜?
顿时被惊醒的穆嫣然猛地回首看了看神情恍惚一看就是心不在焉被人摄去魂魄的一干人等,她是彻底的服了。
两步并做一步走到莫空镜身旁后,看到背对着大家的莫空镜是那副愤恨望天的模样,穆嫣然心中顿时明了。
与莫空镜心心相惜,同样愤恨不已的她心中也出现了这么个念头,一个男人长的这么好看,天下女人还能不能活了!
修仙界的那什么美人榜上的美人,就问有几个能与之媲美!
“那、那是什么?”停顿了一下,指着半空,莫空镜很想揉揉自己的眼睛,奈何眼上蒙了曾白纱,只能作罢。
“神殿着火了?”楞了半响,看着那红头半边天的山顶,穆嫣然也久久回不过神来。
西海皇的神殿能着火?
不会又是什么阴谋吧?
“救、救命!”
远处传来的呼救声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然而当看清楚那个半人半鱼的身体上满是烧伤的痕迹时,穆嫣然率先迎了上去。
“胡柔?”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性自己并没有看错的穆嫣然张大着嘴无法合拢。
这个狼狈倒地的女子从远处看时便楚楚可怜,一头蔚蓝的发丝柔顺乖巧的披在脑后。可是那张脸,那张脸分明就是胡柔啊!
莫非是因为她们将胡柔的那头蛇发咔擦掉了,就长出来了这么漂亮的秀发?
盯着倒地不起的身影半响,抿唇不语的御翎垂下了眼帘遮挡住了眼底的惊涛骇浪。
而墨苍陌却只是饶有趣味的把玩着鬓间的青丝,桃花眼微微上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神......神殿...不要过去,不要!”即使处于昏迷中,胡柔的神情也是痛苦狰狞的,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拥有蛇发的胡柔是一只魅惑出海渔民的海妖,但是失去蛇发的她就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儿。
她挥舞着双手似是在抗拒着什么,仿佛那神殿内有着让她无比恐惧的东西存在着。冷汗侵湿了她的双鬓,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将她额间的发丝打湿紧紧的贴着额头。
露出柔软一面的胡柔,让众人一阵好生感慨。也不知那位丧心病狂的神灵,对这样一位柔弱的女孩做了什么。
“月一,茯苓,你二人带着胡柔回破浪号吧,我们现在不方便带着她。”垂下眼帘的穆嫣然匆匆施了几针后,胡柔的脸色终于好了些,她便对二人如此说道。
茯苓很快的语气坚定道,“嫣然师姐,我们不走!”
“我们的对手是神灵,至少要活下来两个人来为我们收尸吧。”不动神色的垂下眼帘,穆嫣然昂起头仰视着染血似的天空。她语气平淡,话却是说到了旁人的心坎上。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能活着回来,她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迈出这一步的。
虽然不知西市的结界是谁人布下的,但是只要还有人活着,便能将这一切公之于众。即使她们真的无法与西海皇对抗,最起码也要让众生知晓,西市的劫难因谁而起,危害苍生的又到底是谁!
“走也好留也罢,相信诸位心中都有了计较。此刻离开,绝对没有人会说半个不字,诸位,长生道得来不易,惜命的人从来都没有错。”
听到这句平淡的声音,众人几乎是下意识抬首望去。
那绑在脑后的白纱迎风飞舞,因为白纱的缘故,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无人看见。只觉得那被微风轻轻吹起的衣袂就像是迎风起舞的蝶儿一般扑朔迷离。
她逆着光线而站,身前空无一人,她也没有看向任何人。
在从破浪号出发时,莫空镜没有劝说别人,可是现在面对着寸寸燃烧的神殿,她却忽然觉得不值。
长生道得来不易,半路陨落的话,不论是谁都会心有不甘吧。夭折在这里,真的不值得。
沉默,死寂,这么多的人就像是突然死了一般沉默不语。
莫空镜并没有说错,尤其是那一句长生道得来不易,更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从凡夫俗子到引气铸体,从脚踏实地的筑基到如今的一身修为,谁没有付出过血与泪?
就这样面对一场必死的战役,当然会心有不甘了。
在场的所有人,谁人不是宗门内的天之骄子?假以时日,未来的修仙界定当是属于他们的。可是现在,他们却必须要面对一个必死的绝境。
茯苓与月一沉默了片刻,看了看穆嫣然坚定的神情,又看了看那个背对大家大义凛然的背影。半响后,二人还是沉默无言的带着胡柔原路返回。
不为别的,只为刚才莫空镜与穆嫣然同时传与他二人的密语传音。
‘若你二人随我一同陨落,师门该由谁去守护?我们是逍遥宗弟子,为了宗门,忍辱负重也是必然的。珩山师叔与我,都有了牺牲的觉悟。那么你们自然就要承担起守护宗门的责任。’
‘逍遥宗首席大弟子和四长老都在此,你二人若是也夭折在此,莫非是想要逍遥宗的长老们全部白发人送黑发人?’
无语哽咽的茯苓一步步走着,步伐迈的如此沉重。
“呜呜呜呜......”抬起双手不住的擦着脸颊上的泪水,可是不管怎么擦,眼泪还是会布满面容。
“她们会回来的......莫慌。”被迫离去的月一脸上虽然有着愁容,但他还是抬起了手揉了揉茯苓的小脑袋,努力扯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他安慰着茯苓,也安慰着自己。
她们会回来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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