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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炉悬挂在苍穹之上,无情的肆虐着东蒙大地,进入五月整个草原上都是连绵不绝的春雨,东蒙难得的迎来一个艳阳天。
温度上升的同时,整个洮南警察局也是一片热火朝天,这边刚出太阳,路面上还能看见雨后的泥泞,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洮南警察训练的进程。
“一,二,三,嗨!”洮南警察署门前,四人一组的士兵抱着沉重的圆木不停地躺下,坐起。训练体力和耐力的同时,也训练士兵的协调,配合,军队是一个整体,能亲密无间配合在一起才能爆发出最大的战斗力。
将长长的辫子圈在脖子处,浸了泥水颇为碍事,不过此时还是清朝,除了新军,旧军剪辫子是要杀头的。虽然有些无奈,洮南的警察部队也只能拖着长长的辫子,水让他们不是新军呢。
“他妈的,咱们警察局又不是作战部队,用得着像这样往死里训吗?”张文景拖着长长的大辫子抱怨道:“他妈巴子的,跟着那些新军一起训练,可这是什么待遇啊,也不给剪辫子,手里面的这家伙跟城里的第二十一协比起来就是烧火棍子。”
张文景本来是报名参加十一镇新军,可是因为身体太瘦弱就被淘汰了,来到警察局心里面有些不服气。
“还不是那个何大人的命令,咱们现在已经直接调归他管,他说把咱们训成孙子,绝不会把咱们训成儿子。”
“你们也别说了,你们这就死坐着说话不腰痛,知道为啥不参加新军不?就是新军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他们训练抬的木头,比这个还要粗三倍。我看着都害怕,再说了,别说咱们警察了。现在整个洮南都热火朝天的,就连南店屯的民团还要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参加训练。”李勇扶着腰叹气道。
李勇的哥哥就参加了新军,所以李勇也是有幸见识了新军的训练过程,虽然也想参军,但是吃不了那个苦,就直接选择参加了洮南的警察,反正也能拿枪,都一样。
张文景一听这话脸都绿了。要真想他说的,那新军的训练还真不是人干的,警察局这才是第一天的训练,张文景的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还好当时没去参加新军。
“你小子别扯王八犊子,那要说那新军都那么训练,一天还不得累死几个啊?”
“都他妈巴子的给老子闭嘴,给你们休息时间不用,扯犊子是不?都给老子起来继续训练。”听到几人牢骚。教官踢了几人几脚:“一会就他妈巴子让你们尝尝部队训练的滋味,实话告诉你们李勇说的没错,部队就不是人呆的地方,等一会训练完了,让你们都给老子拉拉尿。”
负责训练他们的教官正是刚刚升任新军哨长的陈老慢。看着眼前这些臭警察,陈老慢一脸的鄙视,脱下身上的衣服,身上展露的青筋暴露,浑身硬邦邦的肌肉,让这些警察大吃一惊。
“他妈巴子的,老子带你们踢正步,晚上都让你们给老子尿血,让你们尝尝当兵的滋味!”说道这里陈老慢坏笑起来。
“嘿嘿,教官,咱们这不是吃饱了发几句牢骚吗。”这些士兵也都是抱怨而已,。
警察的待遇其实也不错,这里不少人都是以前洮南周围巡防营出身的士兵,以前当个衙役虽然平时能小收小刮,终究收刮不到多少油水,现在在警察局里面虽然苦一点,不过每个月薪俸是十成十的拿,过年的时候家里近一点的还能分一些年货,提上十来斤白面,几斤肉食。
就是不回去过年,也有一些银钱补贴,本事大的那待遇是好得没边了,就像去年洮南警察局里面就有个蒙古猎虎,因为枪法准被选到了部队里面,那待遇好得不得了。
这些训练中的士兵,大多都洮南周边开通、白城等地过来的,洮南本地的警察都忙着维持城内的治安,以及巡逻任务。
“等经过这波训练,他妈巴子的,以后遇到巡防营那样的窝囊兵,都不用咱十一镇出手,就这些警察就能搞定他们。”王占奎光着膀子,走在训练场上,对着何天赐大笑起来。
王占奎这几年一直扑在军队的建设上,虽然没什么文化,还是土匪出身,可在士兵中却颇有口碑,王占奎土匪出身不假,但是为人重情重义,他妈巴子的口头禅,更是给这些士兵带来了欢乐,比起张效准、舒厚德这样新军的死板更是多了一些亲和力。
特别是王占奎以前在阜新和锦州交界处的科尔沁草原下游讨生活,这招降过来的蒙匪以及蒙古人对他都有好感,王占奎虽然平时绷着脸,对手下的士兵确实关爱有加,所以这些士兵也都拥戴他。
王占奎一直是出身土匪系士兵的代表,可随着土匪系士兵越来越少,士官系出身的渐渐在军中占据了上峰,他的心里也多少有些不愉快,张效准瞧不起他的粗鲁,他也瞧不起张效准他们这些人的死板。
两派虽然表面上过得去,但是心里面都彼此较劲,这次王占奎更是主动承担了训练警察的任务。
“三哥,目光看远点,放眼奉天城,巡防营就快退出历史的舞台了,第二十镇的成立,更是给何天赐敲响了警钟。”何天赐淡然一笑,虽然今年大部分的经历都放在了移民上面,何天赐当然也不会将自己的根子给忘了。大肆振灾的同时,何天赐对军队的投入也是不遗余力的。
民团的整段也在同步进行着,何天赐可不是就把他们当成民团、警察这么简单,这些警察和民团平时有训练,稍微加以改变就是正规军,虽然战斗力是差了,但是战争是最好的军校,这个动荡的大时代即将来临,手里面没有兵是不行的。
乱世以兵为先,有枪即使草头王。
何天赐对这句话是深信不疑,这也是他从日俄战争发展到现在的根基,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发展是重要,但是没有军队的保障一切都是徒劳的,就像刚刚度过的这次洮南饥荒,如果要是没有军队出面,很有可能就出大乱子。
在利益,特别是在死亡面前,没有人会记得你的恩情,甚至他们可能会反咬你一口,这就是人性。
就像《1942》中河南的大饥荒一样,在危难面前日本人给饥民的一顿饱饭就可以让无数饥民临阵倒戈,反过来出卖自己的国家。
何天赐不敢想象这次,洮南的饥荒,如果不及时解决这样的悲剧会不会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望着远方湛蓝的天空,何天赐笑了笑,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希望。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军队就必须强大,关键时刻一定能够力挽狂澜,何天赐嘴角上扬,双唇之间洋溢这迷人的自信:“三哥,这次你要辛苦了,军队的事情一定要抓紧,不要把他们当成警察,当成民团士兵,你就把他们当成你的士兵,平时怎么他妈巴子的,对他们就他妈巴子的。”
“他妈巴子的,这帮小兔崽子,落在老子手里面,老子不弄死他们,当初你三哥在夜郎寨的时候,你不是不知道,就刘达子这样的……”说道后面王占奎有些哽咽,刘达子跟王占奎的感情,比王占奎跟何天赐的感情还要深,一想起这件事情,王占奎就有些伤心,王占奎是他野狼山最好的一个兄弟,可他这个当大哥的还没照顾好这个兄弟。
东北的土匪胡子最讲究的就是兄弟情义,甚至在东北早起的黑社会中还能看到这种影子,也许说东北人讲义气就是受这种文化的影响吧。
没想到王占奎又提起了这茬子,刘达子毕竟是何天赐亲手下令处死的,想到这里,何天赐的内心也有些酸楚,抽搭着鼻子轻声道:“三哥,都是我的错,当初……”
王占奎黝黑的脸蛋上,一双小眼睛充满了仇恨与愤怒,他恨这些蒙古王公,塔特理解何天赐的行为,兄弟之前也不需要说那么多,看着何天赐悲伤的表情,他拍了拍何天赐的肩膀:“老四,你也不用自责,当初你也是迫不得已,再说了现如今达子兄弟的仇也报了……”
“再说了,当初也他妈巴子的是这小子自作自受,强奸谁不行,非要强奸人家蒙古王爷的格格,这不是找死吗?”王占奎对刘达子的死感到惋惜。
何天赐也不想说下去,一提这件事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当初也是自己刚到东蒙,连根都没扎下,要是换成现在什么蒙古王爷,照杀不误,还是实力问题啊,何天赐叹息道。
“报告,统制!吉林、哈尔滨方面急报!”
一听急报何天赐这才缓过神来,吉林、哈尔滨急报,急报赶在一起的情况可是不多,哈尔滨急报,难道是老毛子有行动?
刚一翻开电报,何天赐立刻就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