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平进入家中的豪华立式玻璃淋浴房中,他调试好沐浴的水温后,脱下自己的衣衫,开始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当他刚把沐浴露擦满全身,忽然听到传來一阵隐隐约约的歌声。
那是一首他熟悉的歌曲,却怎么也想不起叫什么名字。
王立平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哼起來,一边惬意地揉搓着自己身上的泡沫。
忽然,那沐浴房的莲蓬头里的水流戛然而止,王立平懊丧地骂了几句,关键的时刻,竟然停水了。
他拧动着开关,却只有水珠在一滴一滴地慢慢淌下來。
王立平突然感到一阵害怕,他猛然想起,他这个小别墅是独门独户的,在这个几乎密闭的沐浴房内,怎么可能会听到有人唱歌?
王立平凝神再听,那歌声消失了,他给自己壮着胆,只不过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而已。
就在他自嘲着时,那歌声又响起來了,而且似乎飘忽不定,象在四周游走。
他呆若木鸡,静静地听着那歌声。这是一个婉转的女声,曲调很是好听,但在王立平听來,却感觉那歌声冷冰冰的,让他心里直发毛。
听着听着,王立平只觉得头皮一炸,这才想起,怪不得这歌声这么熟悉,原來竟然是他经常去张丽丽家时,听到那小保姆许梅经常哼唱的缘故。
王立平光着身子,不由得开始索索发抖。他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但这yin森恐怖的歌声又是从何而來?
满身的泡沫还沒洗去,王立平已经害怕得不顾一切,准备逃离这沐浴房。
正在他的手刚拉到沐浴房的把手准备离开时,沐浴房中的莲蓬头忽然又喷出了水來。
那是一股冰凉的冷水,突然之间喷在他身上,把王立平激得一阵哆嗦,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时,他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想赶快冲洗干净后逃离。
谁料想,那冷水喷出之后,那个可怕的歌声竟然消失了。
王立平又冷静了下來,他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幻觉,不要怕。
正在他咬着牙忍受着冰冷刺骨的冷水冲洗时,忽然感到头上一阵剧痛。王立平条件反shè地躲到一边,这才发觉,沐浴房中已经充满了雾汽,莲蓬头中,此刻喷下的居然是滚烫的开水。
王立平心中的惊惧此时几乎已经到了极限,他奋力一拉沐浴房的玻璃门把手,却无法打开。
在这狭小的立式落地玻璃沐浴房中,热腾腾的水雾包围了他整个身体。
王立平傻傻地站在沐浴房内,看到自己**的身体上,漫起了一片血红之sè。他大惊之下,抬头一望,只见白茫茫的水雾之中,那个莲蓬头此时喷出的是一股股血水。
王立平脸如死灰,动弹不得,只觉得那本不可能会积水的沐浴房似乎下水道已经堵塞,那莲蓬头中喷出的血水,慢慢开始漫过他的脚踝,不断地向上涨。
沐浴房中原本那白茫茫的水雾,此时,也变成了一片惨红sè的血雾。
血水慢慢漫过了他的胸脯,直到把他整个人沒在了水中。
被淹在血水中的王立平,眼前只觉一片血红,忍不住喘了一口气,在充满整个沐浴房的血水中,泛起了一串水泡。
眼前的血红sè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黑黑的人影。
那个人影笔直在竖在王立平面前,一动不动,犹如死尸一般。
这诡异的景象,让王立平陡然想起了,他和杨义兵合力把许梅的尸体竖立放置在酒店天台水箱中的情景。
这个念头刚一出來,眼前那个黑黑的人影突然变成清晰起來。
在绯红的血水中,那个黑影的一头长发,在血水中向上飘浮着,两只眼睛睁得大大地一动不动,正和王立平面对面对视着。
“许梅!”,王立平这时看清了那黑影的脸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他一个激零,使劲往后一退。
在一声巨大的玻璃破裂声中,王立平赤身摔在了地板上,身上被玻璃划出了好几道深深的伤口,地板上满是碎玻璃渣。
王立平恐惧而又痛苦地呻吟着,剧痛之中,他双眼睁得大大地合不拢嘴,
那个玻璃沐浴房,虽已经让他撞碎,却并沒有涌出大量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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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平忍着剧痛,细细地看着那沐浴房,虽然已经破碎,却见不到半点血迹。那个莲蓬头中,还有往外咝咝地喷着热腾腾的水线。
“我这是怎么了?”,王立平翻身而起,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但身上的剧痛,又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一个梦。
“立平”,楼下隐隐传來张丽丽的叫唤声:“你怎么了?”
王立平定了定神,赶紧一边胡乱地穿衣服,一边高声答道:“丽丽,沒事,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马上就下來。”
王立平咬牙拨出身上的碎玻璃渣,回到房中,取出药棉和胶布,简单作了些处理。
他对着大衣橱上的镜子,整理一下仪容。
镜子中,王立平望着自己,忽然产生了一丝陌生感:这是我吗?
他镇定了一会,想起了以前在财务科时,听到同事说过的事。一个人照镜子时,要是集中jing神,一动不动,不到三分钟,就会看着镜中的自己越來越感觉陌生,这是因为,你在镜中看到的是自己的灵魂。
他心头一震,赶紧四处张望了一下,缓解一下自己繃紧的神经。
就在他刚一扭头间,忽然觉得镜子中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王立平大惊,定睛一看,几乎让他吓得昏死过去。他看到了,许梅那浮肿惨白的脸蛋,正在他的脑后。
王立平下意识地一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沒有。
他惊魂未定,再看镜子中,许梅那个人头却真真切切地在他脑后。
一霎那时,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不能动弹。
许梅的人头yin森森地说道:“王立平,你不是一向挺讲究仪表的吗?怎么能如此狼狈呢?我來给你梳梳头吧。”
镜中的许梅,除了一个头颅,什么也沒有,却凭空多出了一双手,握着一把梳子,开始在王立平头上轻轻梳理着。
王立平吓得魂飞魄散,在镜中那梳理着他头的,是许梅悬在空中的一双手。但在他眼睛的余光下,却发现其实是自己的一双手,在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头皮一阵阵发麻,随之又传來一阵剧痛,他清楚地看到了,镜中许梅的双手中,正从他头上一把把拽下一缕缕头发。
血水,顺着他的脸庞一点点向地板上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