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成年九银王蛇三分之一的身体漫在水里,只蛇头高高的扬起,张开大嘴,蛇信子跟车施身上的红绫似的又大又宽又长。
说起红绫,她才想起来还在冯峰手里,便转头对冯峰道:“你那被弄出一个洞的布袋子还在吗?”
冯峰道:“还在,怎么了?”
车施道:“那里面还有我一件东西。”
冯峰已经忘记红绫的事了,闻言掏出那灰不溜秋的布袋子,车施已经心念一动,红绫便从那袋子里面“咻”的一下,就跑回了她手里。
冯峰不好意思的道:“真对不住了,我把你这给忘了,抱歉!”
车施摇头示意无事,指着远处道:“你看我们还要回去吗?”
冯峰也有些犯愁,道:“回去吧,肯定会被那两海兽当做点心吞了,不回去吧,咱们没有船,在红海上这么飘着,简直是找死,哎,都不行啊!”
两人商量了半响,决定还是先回去看看情况,万一绿头三号赢了呢!
当他们三人驾着飞行法器赶到近处时,两头巨蛇正张着大嘴向法船喷毒液,毒液撒在船的防护光罩上,将光罩一点点的腐蚀融掉,使得那防护光罩极速的缩小,已经快要贴在船身上了。
不但如此,两条巨尾更是啪啪的攻击着船体,随便一个扭身,就能翻起滔天大浪,浪头兜头过来,冲击着孤零零的飘在海上没有一个支点的绿头三号,将它作弄的左倾右倒,一会儿被扑在水中,一会儿被高高的抛在空中。
船上已经有许多修士被抖落了出来,他们个个浑身湿透,御着飞行法器躲避着浪头和巨蛇的攻击。有的人还想再回到船上,毕竟一个人在红海上根本就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所以跟着大家走才能有活的机会。有的人却心情变得崩溃,早就不知道飞遁到哪里去了,他们面对那九银王蛇的全方位攻击。已经无力招架,只想远远的逃开。
车施和冯峰三人便混在这群人里,一边躲避着以防被船上修士所误伤,一边在被搅起的海浪与风暴中寻找巨蛇的弱点。企图给予重击。
她将三枚避毒丹扔还给冯峰,又打了一个分头行事的手势,便脚踩九尾扇、载着白梅笙冲向了一条瞄准了的九银王蛇。
这成年九银王蛇的体型硕大无比,人站在旁边,比大象身上的蚂蚁还不如。她这么一只小喽啰。根本是巨蛇忽略的对象,于是,她躲过随时随地都能撞到的法术和海浪,终是有惊无险的到达了目的地。
她准备继续针对蛇类最通用的软肋,像白梅笙一样攻击成年九银王蛇的内丹处。只见她御着九尾扇像疾飞的海燕似的,躲过周遭的危险,在快要撞到蛇身时,提起白梅笙一跳,就滚落到了光滑无比的鳞片上,她心念一动。九尾扇便化成普通模样飞回到了身边。
她将扇子挂回腰间,打量了一下他们所站的地方,好家伙,这一块鳞片就跟几百平米的大银湖似的,让个凡人过来跑两圈能累趴下。
这九银王蛇对神识屏蔽,无奈,她只得运灵于目查看它内丹的具体位置。不过,这一见之下,竟是唬了一大跳,乖乖。他们脚底下的地方就是内丹,按大小看,足足六七十块鳞片才能盖住。
她没考虑到这大东西的内丹会这么庞大,突然感觉自己之前制定的计划有些可笑。这要砸到什么时候才能对它的内丹有点影响啊?
然而,眼见她突破重围终于来到这里,可不能就这么空手而归不是。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对白梅笙点点头,拿出九环刀就与他一道攻向了脚下。
一刀一锤头,巨蛇果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照样张大嘴喷毒液,照样甩着尾巴拍船拍水,照样保护的这里纹丝不动。
看着白梅笙面无表情的继续一拳又一拳的使劲儿砸着,她带着巨大的压力也使出最强攻击,一刀又一刀的砍着。
有句话叫做“功夫不负有心人,铁杵也能磨成针”,他们像刷羽毛一般的攻击力度,在锲而不舍的长时间坚持下,终于起到了点作用。
这条成年九银王蛇感受到内丹传来的异样,起先只是动了动身子,后来竟然发现那里仍有丝丝痒刺传来,激的它一瞬间竖起了那里的鳞片。
车施和白梅笙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脚下的这块鳞片打了个稀巴烂,但这皮糙肉厚的巨蛇竟是连一丝血都没流出来,郁闷的她将这鳞片扫落入了海水里,然后发现这块鳞片还有残留,一刀过去将那点挑了起来,没成想,这一刀下去,周围的鳞片像是被刺激了一样,“唰”的一下,全都竖了起来。
她愣了一瞬,然后就死死盯住了鳞片竖起后,那暴露出来的粉嫩嫩的蛇肉。
这叫做什么,“得来全不费工夫”?或者“柳暗花明又一村”?
车施此刻心里跟乐开了花儿似的,胡乱的闪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成语诗句,她怕机会稍纵即逝,赶紧换出无名剑,使出了一招环形剑法,青色的剑芒像波光一样向四周荡去,刹那间,所有裸露的蛇肉就齐齐的被割了一剑。
也在这一瞬间,这条成年九银王蛇全身紧绷,蛇尾唰的拍了下绿头三号,蛇头高高昂起,歇斯底里的痛叫了一声。
这声吼叫震得周围的海水抖动不已,震得这片海域的所有修士都有种捂住耳朵的冲动,震得车施和白梅笙站都站不稳。
她被震趴下的时候,看到竖起的鳞片在这一刻全都齐刷刷的紧紧合上了,即使如此,鲜血还是从紧扣的缝隙里流淌出来。
还好,他们之前将脚下的这块鳞片敲碎了,只剩下被她拿九环刀挑过的连着肉的那一溜儿,才使得他们趴下时,能及时的将刀插入蛇肉里,而得以稳稳的死扒住没被甩出去。
当然,白梅笙算是因祸得福,刚刚差点滑脱,在车施出手拽住之前,竟能无师自通,伸出尖利坚韧的长指甲,牢牢的抓住了掌下的嫩肉。
就在二人攀着蛇肉庆幸之时,这条成年九银王蛇被这接二连三的刺痛感整的烦躁不已,从来没有哪个东西能突破它重重剧毒的防护,近身伤害它至此。飙升的愤怒是不可言喻的,它放弃了面前被戏耍的船只,转过头来,扭着身子,终于看清楚那里原来是染上了两只“小跳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