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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乡随俗,车施自然不会放过红海的地利,因为这个原因,对此次出海有了更多的期待。
待天明后,该了解的差不多都了解了,她带着白梅笙离开酒肆,买了些在红海上用处较大的法器和符箓。至于丹药,她本人是用不到的,白梅笙可以服用的都是极其少见且在红海滩里买不到的。何况她闲了就制一些药剂,那不知明目、不知效用的药物,手镯里都攒了一大堆了,正好就缺试用者。
用海兽骨做的鱼叉、用深海里的海草类灵植炼制的渔网、用千年老龟壳熔炼的指南针……这些零碎的物件呼啦啦的买了好些,将极品灵石换成了上品灵石,感觉储物袋里准备的东西不比那积年的老手差了,他们才满意而回。
待到第二日,蒋克和源香就带着他们先去了红海滩乙号码头,见了这个码头的管事。因有蒋克做中间人,车施两人很快就买到了船票,票价极贵,共花去两颗上品灵石。本来她是不想为白梅笙花去那一块上品灵石的,但因为蒋克和源香在旁,无奈只得多花了。
她不及心疼这点子灵石,突见蒋克接到一枚传音符,然后就立即对他们说:“已经开始上船了,走吧!”
几个人又赶紧向海边行去,到了那船只出港的地方,只见浩大的红海上,密密麻麻的停着上百艘像小岛一样硕大无比的法船,顿时将她和白梅笙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下里巴人给震撼了。那密集的即视感,那乌洋洋的几百万人,好像红海滩里的人都来了似的。
这种船自然不是普通船只,它们背后依然是那财大气粗的几大家族和门派。尤其是慕容家,奉养的高阶修士无数,其最大的用途就是海上护航。红海滩十七个大码头,他们家就占了前十四个,这乙号码头便是慕容家的。
所有载客的法船都由三个元婴期大能带领,每次出海回来。要轮流带着法船去慕容家的制船处养护,就好比是将这船租给了他们一样,不过,内情是怎样的。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了。
每次出港,除了这三位固定的带队人,还有七位金丹修士、十八位筑基修士,以及几百个作为船工、水手或管事的炼气期修士。每艘船每年要航行千万里的水路,次数就不一定了。由带队人自行调整。所以,船票不都是一个价,是随路线的长短来定的,车施他们这次的船,走的就是短途,就这种相对最便宜的票价都顶上有这中下层的房租费了。可想而知,这得收取多钱载客钱。
蒋克一边为他们介绍这些常识,一边带着人在绿头三号船放下来的木梯边排队。等轮到他们时,车施学着他的样子,将票举在身前。穿过法船的光罩,顺利上了船。
他们来的早些,并没有先进仓里,而是站在甲板上观望这气势恢宏的场景,也有许多闲来无事的修士与他们一样聚在这里,是以甲板上有些热闹,沿着船舷爬了一溜儿的人。闲侃中,不到半个时辰,基本上所有持票的修士陆陆续续就到齐了。
车施本以为这下就该开船了,也不晓得她自己晕不晕船。为了以防万一、不丢人现眼,她决定回到房间适应一下再说。她拉着白梅笙刚要离开,就被源香止住了,道:“做什么去?”
她回话:“去看看客房啥样!”
源香就道:“先等会儿。还有更有意思的你没看到呢!”
她纳罕道:“更有意思的?”狐疑的又趴回船栏杆,“什么事啊?”
源香四处张望着,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激动道:“来了,来了,你们看!”她手指向依旧不见人流量减少的码头。
车施和白梅笙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周围甲板上的人也有些开始叫嚷的。
不等他们疑惑,接下来的事情就解释了这些动静的缘由。
“哎咿呀…”一阵像大群乌鸦高声尖叫的诡异唱词从那处骚动中心荡漾开来,如同一个向周围滚去的波浪一般,唰唰几下,一层又一层的人群像无知的凡人一样肃静的、虔诚的跪了下来。
当那以“哎咿呀”为起首句的词调用摧人心智的声音肆无忌惮的侵入车施的耳朵里时,她不可避免的呆滞了。这是何等难听刺耳的歌声,这呜呜哝哝的悲歌,是要诅咒出海的人都不得好死吧。
正在她心里为这歌声不满的时候,源香眼疾手快的将两个呆头鹅拽了下。她转回视线,被身侧齐刷刷跪了一地的人唬了一大跳,那一瞬间,突然像被人点醒似的明白了,必须得跪,不然是挑战一种奇怪的权威与信仰。
她拉着白梅笙在周围人的眼神里刚刚透出不满和排斥时,一个机灵,腿一弯,便与他们跪成了一片。
刚跪下,车施就看到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现在他们右侧后方,一脚就踢向一个胖修士,嘴里还道:“刚刚不行礼做什么呢?啊?影响了整个绿头三号的气运,你负担的起吗?”
那管事穿着灰色法衣,样式只是很普通的船员服装,修为更是只有炼气期,而那有三个车施壮的大胖子已经是筑基期中期的修士,那低阶的管事竟胆敢这么无礼,简直叫车施为他捏了一把汗。
她真是有点不忍心看到刁钻的客人欺负可怜兮兮的服务之人的狗血戏码,即使此事是这个服务之人自己造的孽,他也不属于可怜之人。
然而,让她目瞪口呆的是,那个筑基期的胖子竟然立时陪着笑脸道:“是是是,是我的错,是我太慢了,船大哥见谅啊!”
那炼气期的管事只拿眼角瞧他,哼道:“别乱说,谁是你大哥,我就是咱慕容家的一小工。再说,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好意思叫我大哥?”
胖修士舔着脸连忙接话道:“哎呦,船大哥,不不,小兄弟。你瞧,我这人笨嘴笨舌的连个话都不会说,真是该打!”他说着就抡起胳膊啪啪打了自己两耳刮子,“你看我太胖了。动作就有点慢呢!”虽然是修士,虽然只是两胳膊动了一下,但胖子不分职业,他胸脯起伏都快了些。
那管事估计是觉得再逗弄他没意思了,便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我就不赶你下船了!”
车施偷偷围观此时,不由得低下头来感叹世风日下,她看到那筑基期的胖子那么低声下气的对那管事说话,还无下限的贬低自己。她不禁心里暗叹,这现实的人生啊,在地上是拿实力说话,在船上便是船小哥做主……
“你们两个,嗯?刚才怎么回事?”耳边突然响起这句有些莫名耳熟的话,她眨了下眼。慢了一拍的反应过来,连忙吓得抬起头。
那个刚刚还在装模作样欺负外人的管事,已经威风凛凛的站在她的后侧方,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她瞄了瞄这位管事那修长的双腿,顿感屁股有些疼,连忙“嘿嘿”笑了下,企图蒙混过关。
那管事冷眼瞧着她的傻样,等她“嘿嘿嘿”了半天自己停下来时,才皮笑肉不笑的抖了抖脸上的嫩肉。随后倏地多云转阴。整个脸都像极了她咒人时的阴森模样。这个管事咧开嘴角也“嘿嘿”了几下,却一点都不傻气,看着很是吓人,而后开口道:“两位下船吧!”
她才刚要反驳。就见这管事已经转开脸,望向了白梅笙。白梅笙之前一直低着头,像个小媳妇似的安静乖巧的缩在车施身后,这时听到有人要叫他们下船,事情有点过于突兀,他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他僵冷的脸上。那两道淡眉欲垄垄不住,欲皱皱不起来的小模样,霎那间就击中了炼气期修士小小的心灵。
他叫慕白,慕从的是慕容,因为是慕容家的家生子,就像所有慕容家的奴仆所生的孩子都姓慕一样,他没有例外的获得了这个非常有意义的姓氏,并且他自己一直为此感到荣幸。后来由于他骨骼资质好又聪明,被主人家选中,破格成为鱼龙书院的学员,那年他才六岁。在鱼龙书院只待了一年,他就掌握了两年内的全部学业,得以破格提早从鱼龙书院毕业进入飞龙院。
鱼龙书院是慕容家为优秀的家生奴才特意准备的进修扫盲班,期限为两年,当然,也可以像他慕白一样,天资聪颖,年龄又幼小,能极快的就学会所有知识。飞龙院是更高级的地方,以前,他只是听说过没见过,不过,他相信凭借自己优秀的才华和卓越的能力,进去那里只是早晚的问题,即使那时候他还是个刚刚懂事的小孩,但比起自信这种事,应该没人比得过。进入飞龙院后,他才知道这里为什么为众慕容家的家仆们趋之若鹜了。这里不再教导你这个字怎么念、怎么写,也不教导先贤文圣人们的经典,更不教导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这里只解决怎么修炼,只传授怎么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活的久远的仙人!
在引气入体的那年,他八岁了,心里暗暗注意到了人和人之间的不同。在修炼之余,他总是带着这个问题偷偷跟在父亲身后,游走在各种人流密集的地方,比如青楼。九岁的时候,他经过一年的入微观察以及人们的言行举止,终于弄清楚了,人和人的不同就是人分男人和女人。发现这一巨大秘密后,他就更为关注与他不在一类里的女人们。当他十岁的时候,已经阅遍众花,鲜嫩的,艳丽的,含苞待放的,枯萎败落的……十一岁,他开始觉得这些花都不是他最想摘的那朵,他开始空虚。然后,空虚了一年后,他十二岁了,思来想去之下,终于描绘出了一位心中的明月光。那人应该是结合了他遇到的所有女人的优点,她应该是娇媚的,冷淡的,弱小的,强悍的,纯洁的,智慧的,忧郁的……那年,他正准备寻找这样的明月光时,教授他的师傅找到他,说:“慕白,你引气入体都好几年了,怎么总是不能修炼呢?你看,晚你三年的师弟们都是炼气二层,我觉得你可能不适合走这条路,回去吧,朽木不可雕也。你估计也只能向慕黑一样,一辈子沉迷于俗世中不可自拔,哎!”
慕黑是慕白的父亲,他听到父亲的名字,便问道:“师傅,你是说我以后会像父亲一样,只能去妓院找老婆娘?”
他师傅并不想再搭理他,慕白这下才急了,找到心中的那抹明月光虽然是他最远大的理想,但到达理想前,他需要青春和强大。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最受姑娘们欢迎的男人,就是这两种,他相信,只要努力,他一定会成为又年轻又强大的人。
现在,时隔十几年,他见到此人似蹙非蹙、似颦非颦的柳烟眉,心里就咯噔一下。再看那冷淡的、忧郁的眼神,该隐隐透出一点倔强、一点脆弱、一点智慧、一点纯洁……别问他怎么看出这些复杂的内容,总之,这个眼神真真的触动了他的心。再悄悄看看整她个人,噢,天呐!娇媚的,冷淡的,弱小的,强悍的,纯洁的,智慧的,忧郁的……果然是那抹明月光没错。瞬间,他轻颤了一下,这种被电光击中灵魂的感觉,酥麻酸爽,让他无比相信,明月光来到了他的身边。还好,他还年轻,也稍稍强大。因此,这注定是一场完美的邂逅,他想。
车施和白梅笙自然没想到有个修真界的早熟男一见钟情喜欢上了白梅笙,只见那一对视后,白梅笙轻飘飘的转移了视线,而那刚刚还趾高气昂的管事像狗儿见到了骨头一样,咽了咽口水,凑近一步,便炙热的望着白梅笙道:“姑娘,请问贵姓?”
车施听罢,差点喷笑出来,艾玛,还好她嘴里没含着液体。
白梅笙听到那“姑娘”两字儿,成功的使得他的脸轻微的抖了抖,如果不是这种场合,一定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他再听后面那句搭讪,很想学着车施的样子,给眼前的人一个白眼,幸而他良好的教养最终压下了这股冲动。
他才要说话,车施才正要侧耳细听,慕白管事满怀期待的盯着白梅笙,就听到那段之前乌鸦哀叫般的“哎咿呀”倏地停了下来。
万人寂静是什么效果,那是比威压更让人窒息的气氛,针落在地上能听见算什么,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才叫可怕。
所有人像被静止了一样,时间停留在了那一瞬间,除了当初唱出“哎咿呀”的那十位歌者。
窒息的静谧感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那几个歌者已经开始第二项内容,所谓祈福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