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施正惊讶此人竟是那可恶可恨的邪修,忽的发现他的修为不知怎么竟下降到了练气大圆满之境。
顿时,心里一阵狂跳,此乃天赐良机,现在不报那一掌之仇,更待何时!
她当即就给身体加了一个防护罩,左手拿出大蓝剑,右手缠上红绫,浑身一震,灵力附在手上,便攻将上去。
就在这时,她的灵力一外泄,那边卫筠止就睁开了眼睛,急忙一收功,震晕了嫣娘子也不多管,双手现出一对弯刀来,那刀刃上开有密齿,易于放血,还泛着幽蓝的光,极为歹毒。
一柄刀缠上她的红绫,一柄对上大蓝剑,车施被阻,一时僵持不下,正着急间,一异物刺向她的识海。幸而无人知道她的神识有多厉害,她悄然截下来物,顺藤摸去断了它的后路,手下感觉立时一松,右手便一绕,乘机将对方的两柄刀都绞住,左手寻隙砍向他的脖子。
“噗嗤”一声,鲜血便溅了她一身一脸,血流入她睁着的眼里,一阵刺痛,条件反射一闭眼,对方便乘机扔掉双刀,抓着嫣娘子躲过了她的第二剑。
这刀剑相交,只不过两息时间而已。车施错过了良机,没能一气杀死他,但也一剑下去削了他一半脖子。她抹了把脸,继续提剑急向卫筠止攻去。
那人在脖子上随手抹了一把药,提着嫣娘子闪躲她,寻机又对着嫣娘子的脖子吃了几口。
车施在后边阻挡不及,将大蓝剑飞起来,袭向对方,只来得及砍下他的腰带,那人已经“哈哈”大笑着扔了嫣娘子旋身飞了出去。
她急忙追去,外间惊起的一众人连连躲闪,又被他抓住一宫女吸食了鲜血。其他人见状,纷纷惊呼,尖叫着躲闪出去,有几人竟吓晕了过去。
她稍缓几步,吸了吸气,沉静下来,加大灵力,指诀一变,大蓝剑立马行了几重幻影,倏地,就从那洋洋得意抹着嘴的卫筠止身上穿了过去。她左手一握,大蓝剑飞回手中。红绫围着她周身绕了几圈随护着,她双手握紧剑柄,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那人身子一僵,低头看了看胸前的血洞,抬首望着走过来的车施,歪着脸深深地看着她,邪笑道:“善,大善!我记得你了!”说着,挥出一记雷球,阻住了将到近前的她,化作一滩血水,渗到了白毛地毯下。
车施忙踉跄几步上来,发出一个木刺戳到那处,延伸木刺,当触到了地下水时,才颓然化去。这次能伤了此人,全凭她的意外偷袭,还有她迥异于常人的强悍神识,才占得了先机,下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机会,也只得暂罢。她这一收功,便涌出几口心头血,被适才赶进来的白三扶住了摇晃的身子。
叫白三扶她回到后殿,探了探嫣娘子,发现已经没了气息,正要走人,槟榔跳出来,对着她吐出一个光球。
她一看,发现是嫣娘子的死魂,挥挥衣袖,送她没入阴司地底。又把白毛地毯上卫筠止的储物袋收走,将槟榔放回发间,让白三扶着又拍了张隐身符,离开了皇宫。
至于那瘫倒在水池里的皇帝,车施和白三看都没看一眼。
……恩怨情仇皆抹去,富贵荣恩一句话。青山不改常绿意,他日再见旧风华。
回到甘府大娘子处,才过了半个时辰不到。那甘大娘子还在水榭焦急的等着,一见她忽的出现,立马站起来,再看见她满头满脸的鲜血,唬了一跳,道:“仙长这是怎么了?那妖精除去了?您受伤了?”
车施安抚一笑,回答道:“甘大娘子稍安勿躁,那美姬被个邪修害死了。这一身的血也是那邪修的,我并无事。只是,出了此事,陛下怕是要搜检一番皇城,我想先在你府上住一些时候,可有打搅?”
回来的时候,发现皇城已经打开了护城罩,这可不是那照妖镜,到现在依旧有效,每百年,玄玉宗都有金丹修士前来查漏补缺,对她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身体暂无碍了,再走不迟。
刚才一番打斗,为了使出最快捷的无影剑招,一下子抽空了她九成的灵力,又强行发出木刺,都吐了几口血,乘着护城罩打开的时候,好好休养一下,反正这个任务完成期限是一年,也没甚要紧的。
这甘大娘子倒也干脆,让屋里的几个人不要透露此事,对外只说她是来讲道研经的。就安排她暂住在芜蘅小榭最里边的水阁中。
她其实想说也无需这么紧张保密,又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张了张嘴,又没说,算了,不多此一举了,和白三一道跟着她们去了住处。
于是,这几日,她和白三过得安静又惬意,也无人来打搅。
不过,以她的修为,一个屋子里的窃窃私语还是能够听的一清二楚的。
比如此刻,白三去了水底游玩,她在屋子里修炼打坐,隔壁的隔壁,有几个被甘大娘子拨过来伺候她的丫头就在聊天,对于一心二用、分了神识的她来说,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如在耳旁。
“阿香,你说这仙长是男是女?”一个小丫头偷偷道。
另一个丫头说道:“定是男子,这还用说!”
“可我瞧见那小童儿唤仙长‘娘’咧~”
“真有此事?我怎不曾看见,你可别碎嘴胡说,那仙长胸前平平,哪里是娘子了?”
那最先开口的丫头,怯生生的道:“许是……许是仙长无男女之分?”
“嗯……这,怕是这个道理吧!”这声音游移不定。
车施听到这里,哭笑不得,双手揉揉胸口,心里嘀咕道:虽然不是很大,但也不小啊,不是还缠了布条么。
再一日,车施身体恢复好了,见阳光明媚,日子晴朗,心情大好,便随白三下水,靠着水里的莲叶给白三刷麟。
因是碧叶连天中,离岸边较远,便无人注意,白三这几日在水里化为原形玩耍,也没被人发现过,在岸上的几人说话声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里。
“阿兄且别走,我问你几句话,这几日不回家里,何事需你繁忙?”这是一女声。
“怎么了,母亲又寻我?”这是一男声。
“母亲哪日不寻你?你整天不着家,好教她担心!”
“好妹妹,你替我给母亲赔个不是,过些时日,我也就回来了。”
“让我帮你,也不是不能。你得先告诉我,这几日干甚去了?”
“妹妹,大丈夫的事,小娘子可不要管~”
“善矣~你不开口,我也不替你多说什么,只告诉母亲你拿了她的金钗子,好教母亲日后给你请家法!”
“唉~唉!妹妹休恼!我说就是,今日我换些闲钱跟朋友一道祭祀个故人去~这几日都在忙此事呢!”
“是宠妃娘娘吧~”
“啊,妹妹怎知?”
“如今,谁人不晓?那宠妃与一道人害得陛下龙体欠安,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你最近果真在为她而忙?哼~她死有余辜,管她作甚!你忘了母亲有多恨她么?我这就去寻母亲!”
“噫~妹妹,好妹妹,别去啊,打了我是小,气坏了母亲,可怎生是好?”
声音渐渐远去,可见那妹妹是真寻人去了。
车施也没在意,给白三刷完麟,就回了住处。
又一日,芜蘅小榭里来了一位客人,老丞相的妾侍燕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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