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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伦敦道人不知从何处掏出个物什,黑乎乎的一团,点了几下,就有话语传来,似乎是一个相当苍老的人在说话。声音极小且缥缈,車施即使动用神识,也只隐约听到个大概!
“你又……事?”
“前辈,那次说的事情,我已照办!然,此子要讨咱们的探子花名册,不知?”
“给……便是!这……重要,但……是大事,……了她罢!”
“是,晚辈晓得该如何做了!前辈候着,过不了许久,我们定当出去!”
“嗯!是……理!”
車施挑眉看着伦敦道人小心翼翼的将那黑物什装入一个锦袋里,然后揣入怀中,默等了数息,才恢复常态,转身快步走回来,站定后,面色平静的对她说道:“道友,既如此,你回去只管去寻一个姓吴的婆子就是了。”
她微微一笑,回道:“成,吴婆子么!”
伦敦道人提了提袖袍,解释:“吴婆子是管浆洗的,你见了她,自有分说!”见車施颔首,话一转,又道:“此处,与我等同欲自救之人有百数多,这药——”
她心领神会,接口说道:“阁下这且安心,旦有所需,自该奉上!”
当下二人相视一笑,又言说了一些琐事,便拱手而别。
……
目送那伦敦道人离开视线,車施才抱着着槟榔,就着不甚明亮而显得朦胧的月色,一脚一脚地向柳家踱步而去。
慢悠悠的走着走着,却见她忽的极为懊恼的抬手抵住额心,闭着眼睛使劲的揉了揉。心中暗自思量,一个年龄几百岁的人,其性子早就定了,那在她眼皮子底下“悄悄”说出那番话来,绝不是突然轻率,此人恐是故意为之,威吓她。就是要让她晓得,他身后还有人,还有需要忌惮的事物,最好不要有什么鬼点子,尤其他回话的那几句,处处无不透漏出对她的掌控。
她轻柔的抚了抚怀里的某只兽,饶有兴致的想:果然自己太嫩了些,如此,就和这些“老人家”一起过过招,也是此间一乐事,呵呵~
她身上散发出的矛盾气息,明明是懊恼气愤,却有股咽下鲜血仍旧昂首挺胸的强硬,二者诡异的交混在一起。身为一只合格的冰蓝雪狼,与主人契约,且联系最为紧密,它所能感受到的自是不比一般人。
比如,小三儿要是在这里,也能感受到,但只能觉得自家郎君气息变化了,不会如同它般这样清楚;要是人类的话,就不会有感觉,这其中的差异,自有一番万物生灵之五行的分说,此处便不赘述。
且说槟榔敏感的缩了缩身子,不敢触动此刻的某人,只力求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而車施心中想着最近遇到的这些突发事件,并没注意她怀里的槟榔那不安的抖动着的双耳。不料,没走几步路就到了柳家,也便放下了心思,抱着槟榔,几个起落,便跃入宅子里,身形数闪,几息间,已是身处自己居住的院落了。
她动身回自己的主屋之前,瞟了眼那几处下人日常休息之地,对着黑夜里出来活动的宵小鼠辈轻“哧”一声,脚下一点,衣袖拂过,人便进了里屋,那窗子却盘丝未动,仿佛从未开启,也从未关闭过似的。
她看到睡在外间榻上,蜷成一团的小三儿,脸蛋睡的红扑扑的,随手就将怀里的槟榔扔了过去。也不管槟榔极力的抗议和挣扎,径自来到的内室,自去休息打坐不提。
第二日里,旭日慢慢地向天空爬行,柳家宅子里,就像之前的每一个很平常的清晨一样。小三儿早早爬起来,来到里间,对着已经安坐在床上的車施行礼后,便准备早上的一应事宜。话说,几个月前开始,他家郎君就每日比他还醒得早。他进来的每一次,郎君都已经穿戴好,盘坐在床上了。他自是不知道,他的郎君晚间是不睡觉的……
洗漱用具,一一摆放好之后,小三儿就跑到外间,收拾自己的东西,将被子拉展时,一团白绒绒的东西便那么突兀的跃入眼帘。他唬了一大跳,定睛细看,原来是个小兽,它首尾蜷成一团,却不知道是猫是狗?
槟榔警醒之时,正是小三儿看它看的兴致勃勃的时候。它朴一睁眼便望进一滩深渊中,那么不经意间,就感受到了来自远古洪荒年代那悠远玄妙的气息,吓得它一哆嗦,回过神来时,便看到眼前是一个七八岁大的男童。它狐疑的转头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奇怪的地方啊!
小三儿一看到这小东西醒过来了,异常兴奋,他对兽类有着来自血缘里的喜爱,蹦着双小短腿,便向这雪白一团的小东西扑了过去。
槟榔正疑惑间,就感觉那股熟悉的奇异气息又来了,它诧异中,急忙向那来处看去,便是刚刚还离得远的男童,已经扑到了它的近前。它急急地向后缩去的时候,警惕的瞟向那男童的眼睛,“轰”的一声,整个身体就僵住了,它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能转动了,更有种自己将要石化的预感,大感不妙,立马在内心深处向車施求救!
就在它的思维越发模糊,几近消失的情况下,它那伟大的主人顷刻间便出现在了这里,看到的便是小三儿笑容满面的拽着槟榔温柔抚摸呢。但槟榔那向冰块发展的趋势明显不对劲,她皱着眉头,疾步过去,从小三儿手里抱过它来,才两息不到,又发现它的身子温度越来越低,皮毛也不再柔顺了。
她颇为奇怪的望了眼小三儿,看他正睁大眼睛懵懂的回望她,似乎还闹不明白,为何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何将这只小兽从他手里抱走,是在责怪他晨间偷懒玩耍吗?小三儿越想越心虚,便慢慢地低下头去,不敢再望向自家郎君。
車施一眼就看清楚了他心中所想,那眼神清澈中带着疑惑,刚还红扑扑的脸蛋一点点的变白,定是在自己吓自己了!
就在她这一望一看的间隙,槟榔又向石块更进了一步,她只觉手臂越来越沉,手掌下的触感也越发没了生命气息,冰凉冰凉的。
顿时,才觉得事情有些糟糕,拍拍额头寻思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倒是发现槟榔这会儿石化的速度减慢了些,可即使这样,恐怕不久,最长一个时辰,槟榔就真要变作石头了。
她抿着嘴唇,深吸了口气,没办法了,便只有用禁术了。
当断则断,下定决心后,她将小三儿吩咐出去,先去前厅候着,顺便告诉朝食的那几个柳家人,她练一会儿字,晚点过去。
她自己则速速抱着沉甸甸的槟榔来到书房中,插紧门窗,从那竟然没有被收走的储物袋中掏出以前炼制的阵盘,麻利的收拾好前缀,便开始进行禁术了。
只见她用二十七根阵旗翻飞间便摆出来一个微型套二九宫阵,又拿出那一直没舍得用的极品灵石五颗,右手一抛,那掷出去后便深嵌在了木质地板上了。明明是毫无章法的随手一抛,却在地板上竟摆出一个五行连环阵,可见其阵法造诣越发能耐了。
其实,这却是不能与别人相比较的,她有个八卦阵宝,随时随地可以进入灵魂历练,可以说这是她穿越以来最为实惠的福利了。当然,没有八卦阵宝,她能不能穿越也还是个未知数呢。
且说此次,一连串的准备工作虽然紧张繁琐,但凡事经了她的手,都有了调理,有了归属。两个互不相连却遥遥相对的阵法在車施捏出一个古怪的印结时,倏地开始转动了!不成想,这竟然是一个上古三环血阵法呢!
上古三环血阵法,说简单却是古今最存疑的十大阵法之前三,说难又是很容易便能开启运转。能被如此传说,定有它的不同之处,这就是接下来車施要做的事情了。
她动作极快,却不显杂乱,这会儿,她已经盘腿坐在了两叠阵连环的中心,将槟榔置于她身前一寸之处,伸出左臂,右手两指一并,运转灵气,只见便化出一道剑气,轻轻一划,纤细的皓腕便流出一股纯净的殷红处子血,她割的地方自然不是动脉之处,因此很容易凝结血痂,她便随手往旁边的穴道上点了个一长两短,便能保证身体不会自动修复此处。
又见她腾出右手后,拿出一个不晓得从哪里何时收藏的一支笔来,那笔玉质的笔杆,毛却是不知名的银白色,看着十分不像凡品。这还不能够,却见她右手五指一个翻转,玉笔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食指已是抵住了离笔尾处半寸之处,不知如何一摁,整个就变大了两倍,这才能看见刚刚被她摁住的地方有一个奇怪的咒印,那食指不是摁,而是涂上了刚刚的鲜血,才触动了玉笔上的禁制。
她将笔横于胸前,把那咒印对准自己的伤口按了上去,那玉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贪,婪的吸取着鲜血,笔管很诡异的一点点变成淡红,深红,最后是黑色,整整十五息,这笔才晃动了一下,发出了耀眼的华光,至此,一切才准备就绪。
利落的处理好伤口,她便提提衣袖,深吸一口气,以正确的握笔法端好坐姿,手和口保持一致的开始进行最后一项,成术!
笔尖在四周画出一道道或粗或细的曲线来,它们看似杂乱无章,却蕴涵着世间最为诡异的巫力。笔行的很慢,口中突出的奇怪音符却更是缓慢,自那一滴滴从发际渗出的汗水可以看出,并不是車施想说的慢,而是有原因的。
一音一节,都是車施费了好大劲才说出口的,它们暗含了很多现在她还无法掌握的道义与法则之力,才会使得此刻她只是单单的念出来,就如此的困难!
而口出的真言影响着笔下的行路,脱口越快,笔速也就越快,反之亦然。也幸好,这次的咒法不是很复杂,真言过半时,玉笔已经转到了身后。
慢慢地,等她沙哑着嗓音将最后一音说出口时,底下诡异的线条也连成了一片,至此,她才缓了口气,将玉笔收好后,开始闭幕沉入识海里,找到那深藏其中的代表她和槟榔关系的符文。在神识碰触到的瞬间,又重复念出刚刚就过了一遍的真言,也就是这一瞬间,只见两个环阵连同血阵一起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且有愈聚愈烈的事态,这一次真言出口的速度很快,但只一刻钟,言毕,光也汇成了一个茧状,将車施包在了里面。
那光忽强忽弱,一闪一闪,但见十个来回,便猛地达到最盛,顷刻,便消散了。留下一地灰暗下来的极品灵石,却不见一丝血迹。車施打坐休息了一周天后,将地上能用的阵旗收妥,那用过的灵石也另收起来。
就在此刻,槟榔在她心底开口了:主人,您的大恩大德,槟榔,槟榔——
还没说完,就被起身整理书房的車施打断了,她话中有话的说道:你无需如此,我救你是身为你主人的责任,你以后记得做一只好狼就成!
槟榔变得灰蓝的眼睛闪了闪,沉默了下来,也不再聒噪这些场面话了。
車施收拾好东西后,便出门向饭厅那里行去。
作者有话说:突然发现起点不知怎么回事,女主一会儿是車施,一会儿是车施。请诸位看官们见谅,女主真名是繁体字的那个!(不晓得今天传上去,正不正常。要是还是简体繁体不分,估计你们都不知道某说的是什么,吼吼吼~捂嘴偷笑!)
今天还是不对劲(可能最近休息不好?哎~),不过新章节送到,请诸位且收着。另外,推荐,收藏,某就不多说了,你们懂得!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