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吗?卖鱼赖两公婆不是被水淹死了,而是被湖里水怪吃掉了。”
说这话的是湖边码头上茶铺的老板。在仙湖镇每五天一度的墟日,是赶集的日子,镇街及三乡十六村的百姓都来镇街上逛街购物,这码头上就特别热闹。茶铺的生意这时候最旺,铺里不仅只喝茶,还卖包子面食等,这里人来人往,老板的消息自然灵通,也算是见多识广。
码头上还有卖其他东西的流动或临时摊档,其中一个卖烟丝烟叶的中年人问茶铺老板:“不会是真的吧?这湖里会有水怪?”
茶铺老板说:“是真的,卖鱼赖两公婆昨天一早出去打鱼就没回来,今天连陆水生的老婆都没来卖鱼了,听说他也看见水怪了,幸好他昨天闹肚子跑岸上方便,看见那水怪的身体露出水面,他再也不敢下湖,不然也得遭殃了。你说他家六个小孩,就靠他两公婆打鱼养活,若不是真的吓坏了,能不去打鱼吗?”
旁边一个卖香烛纸钱档摊的男人说:“怪不得,昨天晚上陆水生还跑到我家买了好多香烛纸钱,我还以为他发财了呢,原来是吓得连饭都不用吃了。”
茶铺老板说:“还听说,卖鱼赖的亲戚和邻居今天一早在湖边找到了他的鱼船,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了?”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
“船上没人,但满是血渍。”茶铺老板神秘而又阴森的说:“还有,船上还沾了很多粘糊糊的像牲口唾沫一的东西。”
众人听了,都不禁有点毛骨悚然。
茶铺老板说:“你们说:“这除了水怪,还有什么。”
茶铺里有对父子正在吃面,父亲三十出头,身材高大,精神干练。儿子约十岁,长得很壮实,模样还很俊俏,神情看上去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和坚定,他开口对父亲说:“爹,我经常在湖里游泳,都没看到水怪。”
那父亲说:“与争,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事情还没确定前,你还是暂时先别到湖里游泳。”
那孩子很听话的点头。
茶铺老板对他说:“小孩,你爹的话就对了,这仙湖方圆百里,就算出了水怪也不是那么容易让你看到的,而且,说不定这水怪就是刚从不知什么地方来的,你还没碰上。”
这时,一位中年书生来到茶铺,说:“老板,十个包子,给我包好,我要带上船。”
孩子一看就高兴的叫:“老师。”
那书生一见也高兴的说:“与争,是你,哦,还有村长。”
书生是东乡上河村学堂请来的教师,这小孩龙与争是他最满意的学生,非常聪明而且懂事。孩子父亲龙宗望是上湖村的村长,为人正直,豪爽好礼,觉得村民爱戴。村里的学堂就是他主持开办的,而且为了照顾他这位外乡来的老师,每逢镇上赶集的日子,就让学堂放假,好让他可以回家看望父母妻儿。
龙宗望说:“老师好,今天是墟日,我带与争出来赶集,你是要回南乡吧?”
老师点头说:“是的,多得村长你照顾,让学堂每逢墟日放假,我可以回去看看家人。”
龙宗望说:“老师别客气,这是人之常情,应该的。”
龙与争关切的说:“老师,他们都说湖里出了水怪,你还是先别回去吧!”
龙宗望也说:“是呀,老师,大家都这么说,我看你今天还是先别回去,或者坐马车走陆路绕回去吧。”
老师说:“谢谢你们关心了,我也听说了,但这湖上从来没出现什么水怪,我看都是以讹传讹,走陆路花钱多又绕太远,怕晚上赶不回学堂。况且那渡船那么大,又这么多人,就算有水怪都会吓跑了。”
龙宗望说:“那你一路上小心点。”
老师接过老板包好的包子,点头说:“谢谢,我会的,我走了。”
龙与争看着老师上船,渡船扬帆离开渡口,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太爱戴这位学识渊博又慈爱的老师了。
这码头上地方挺大,又有棵近千年的大榕树,树冠茂密,树下阴凉,除了做买卖的还有很多空闲的人在下棋、聊天和乘凉,还有不少小孩在树下或渡口水边玩闹,船虽然开走了,这里依然人多热闹。
人们还在议论水怪,卖烟的问:“这事镇长知道了吗?”
茶铺老板说:“听说卖鱼赖的亲戚已经去向镇长汇报了,镇长还叫人把陆水生叫去问话了。”
卖香烛纸钱的有点幸灾乐祸的笑着说:“这次被吃的是卖鱼赖夫妇,他们没儿没女,要是那陆水生被吃了,他那一大家子可都得饿死咯。”
卖烟的说:“这次可便宜你了,生意可多了。”
卖香烛纸钱的得意的说:“那当然,不死人不出事,哪有那么多人拜神,我一家也得饿肚子。”
龙宗望父子同时目光鄙夷而不齿的看了看他,龙宗望把钱给老板,对儿子说:“与争,快点吃,我们等一下也要去一趟镇长家里。”
这时,龙与争突然神色极度惊恐的指着湖上说:“爹,你快看,水怪!”
龙宗望和其他人听到的人都往湖中看。只见满载着几十人的渡船刚驶出十多丈,在船的一侧水面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黑色脑袋,悄没声息的升起。
那是个蛇一样的巨型脑袋,差不多有一丈宽,一双巨眼就有脸盆般大小,头顶上高高隆起两团,像角,但又不尖。
同样像蛇一样巨大的身体从水中升起有贻笑几丈高,巨大的鳞片在阳光下乌光闪亮。
码头上的人刹那间都吓呆了,仿佛一时都无法判断眼前所见是真实还是幻象。
而身在渡船上的几十名乘客也同样被吓呆了,仿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水怪巨大的脑袋向下俯视着船上的人,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喘气声,巨口微张,吐出像蛇一样红色分叉的巨大舌头,巨眼中射出贪婪而又蔑视一切的恐怖光芒。
随着船上一个女人终于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水怪猛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口尖利的雪白巨齿,挂着半透明的涎液,上鄂两只獠牙特别长特别大。发出一声刺耳尖啸,低头一口便同时咬住了不下十个人,然后再抬头。
那些被咬住了上半身的人,传出阵阵绝望而又含糊的惨叫,下半身吊在外面的双脚在垂死挣扎,鲜血混着水怪的唾液像雨水般漂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