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做圣女

几名女仆端来了衣服和鞋子，以及品质不错的胭脂水粉。

“你先沐浴更衣。祭天典礼将在正午举行。我就在这里等你。”

司雪衣仍旧是疏离的口吻。好像他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似的。

陆青儿在女仆的侍候下洗去了这些日子的疲惫，泡在热水里，才感觉好些了。精神也放松了下来。

对于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陆青儿心知肚明。索性也就不去想它了。

反正不过是一死嘛，能够救古雪乔一命，自己死得就不冤枉了。

她没能够救楚莹萱，心里一直就很愧疚。现在又遇到古雪乔有难，她不得不出手了。

衣服是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陆青儿在皇宫中也不曾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想到它们就要和自己成为一缕灰烬，觉得有些可惜。

陆青儿这一身打扮好了。就跟在司雪衣的身后走。

陆青儿虽然在魔教待了很久，但是这里宫殿繁复，道路七弯八拐。而且经常有教众巡逻。

所以，陆青儿也没有好好逛过魔教的驻地。

如果不是司雪衣带路，她肯定到不了广场。

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教众了。

他们看见陆青儿随着司雪衣出现，都兴奋地狂喊了起来。

广场正中央就是十字形的柱子。周围堆着许多木头。

陆青儿知道，那就是她最后殒命的地方了。

魔君站在圆台上。东南燔牛犊，西南悬天灯，烟云缥缈，很有一种神秘的气氛。

魔君没有理会那些亢奋的教众的呐喊。他在专心致志地迎帝神。

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的高贵，魔君就连祭天的仪式也要和皇帝一样。为此，他还专门派人去抓来礼部的官员，将祭天的流程全部手写了一份。

之后就是奠玉帛。有人将玉帛呈献给魔君，魔君再放置在香案上。

陈祭品后还须献酒三次，第一次叫初献爵，第二次叫亚献爵，第三次叫终献爵，合称“三献”。

魔君饮完酒之后，就是进俎，将事先准备好的28头牛，33只羊，34口猪，2只鹿，12只兔，承奉在供桌上。

后来，在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之后，就是圣女祭天了。

四名教众将陆青儿的手脚抬了起来，然后绑在了木柱上。

魔君手里拿着火把，很郑重地点燃了已经浇上油的木头。

烈火一下子炙烤着陆青儿的身体。

火苗窜得很快，即将舔舐到陆青儿的双脚了。

面对死亡，陆青儿反而轻松淡定了许多。

能够因为自己牺牲而救了古雪乔，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什么都不用想了。可以放下所有的苦恼了。

只是自己还没有尽孝，就要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有些残忍。

至于傅青阳，他没有了自己，还会有其他姑娘喜欢他吧。

他们会过着十分甜蜜幸福的生活。

而自己，如果能够占据傅青阳心中一个小小的角落，也就安心了。

陆青儿心里坦然，忽然想起小时候妈妈教给她的歌谣。

于是大声地唱了起来：“卿云烂兮，糺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日月光华，弘于一人。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时从经，万姓允诚。於予论乐，配天之灵。迁于贤圣，莫不咸听。鼚乎鼓之，轩乎舞之。菁华已竭，褰裳去之。”

这首《卿云歌》，相传是舜禅位于禹时，同群臣互贺的唱和之作。

陆青儿的娘教给她唱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给她看，不仅教她唱歌，还教她识字。

由于这是教给她的第一首曲子，所以陆青儿记得特别牢。

司雪衣眼中的寒光淡了许多，他被这个女子震撼到了。

竟然可以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有如此坦然的态度，这不是一般的弱质女流能够做到的。

这个女子竟然有如此大丈夫的气概和胸襟。实在了不起。

果然，那些呐喊起哄的教众也噤了声。大家静静聆听着陆青儿的歌声，显然已经入迷了。

魔君举行了无数次的祭天大典。

每一次，被选中的圣女都是呼天抢地的，哭喊声不绝。

尤其是被烈火焚烧的时候，更是惨叫声不断。

像今天这个圣女这样视死如归的，倒是少见。

陆青儿感觉自己浑身出了一层薄汗，是被火蒸腾的。

低头看了一下，火苗已经烧到了她的脚下。

陆青儿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口中的歌声却是不绝。

就在她以为今天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却感觉身体上缠绕的绳子突然松开了。

一个人带着她逃离了火堆。

清风吹在陆青儿的身上，汗水全部变成了冷汗。

陆青儿转头去看搭救自己的人，却是魔君。

教众们都沸腾了起来。

魔君竟然破坏了祭天大典的规矩，实在是太难得的一件事情了。

“你这个女子很有趣。本君舍不得你死了。”

魔君在陆青儿的耳边道。

然后，他又带着陆青儿飞上圆台，对教众道：“今天本君破例一次，不用这名女子祭天了。你们之中如果谁有意见的话，就代替这名女子吧。”

原本喧哗的众人立时都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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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做事一向随着自己的性子来。哪里有人敢反抗他的决定呢。

魔君将剩下的仪式完成了。然后，就抱着陆青儿回到了他的房间。

“干嘛还遮着脸呢？来让本君瞧瞧你的小脸，一定被吓得面无血色了吧？”

陆青儿哪里肯让他揭开面纱呢。那样的话，她代替古雪乔的事情就穿帮了。

但是魔君却觉得和他躲来躲去的陆青儿更加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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